《平民的记忆》专集全章节

娘说：

“只要娃们过好了，比啥都强！”

娘说：

“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操心娘。”

儿女们怎能忘了娘，

儿行千里母担忧，

儿活百岁也离不开娘！

记得前一年的春上，

庄基地刚刚批下来的时候，

我就盖房抓紧，抓紧盖房！

房要盖得宽敞明亮。

房屋盖在郿邬岭的最高梁，

让我的娘，

推窗见南山起舞，

侧耳听沣河吟唱，

蓝天白云，清风明月，

花满小院，藤绕花墙，

花丛族拥老娘笑，

老娘谈笑傲沧桑……

可是，娘啊，娘，

这新房你才住了两个月啊，

这热坑还热得手烫，

你却散手西去，走的那么匆忙！

那一夜秋风萧瑟，

那一夜没有月光，

那一夜鸡没打鸣，

那一夜山摇水晃，

那一夜儿女们是雷电击倒的榆钱树，

遍地落叶泪千行，

那一夜儿女们是迷路的羊羔儿，

声声悲泣唤亲娘！

娘啊，娘

你在人世间活了九十二个春秋，

九十二年不算太长，

可是，娘累了，真的累了，

儿千呼万唤唤不醒，

唤不醒的亲娘啊，

请你停一停，请再回头望一望！

再听听儿子诉衷肠：

这间屋——

从此就是儿孙们的“望天台”。

儿孙们将站在郿邬岭的最高处，

——马王村的西梁，

这是你最后离去的地方。

这儿离天堂最近，

儿要天天站在这里向着天堂仰望！

盼望能看到娘的面容

——和蔼慈祥，

盼望能听到娘的笑声

——舒心爽朗！

娘啊，娘，

你可一定要记住儿的乞求啊，

——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

你还是我的亲娘！

2009年10月为母送行日

附2：思亲赋

惟乙丑秋八月二十日吉时，慈母山孺人讳玲贤，不幸于郿邬岭下故居辞世，享年九十二岁。噩耗传出，合族震悼，邻里乡梓，远近亲友，接踵而至。或含泪化纸，或浅吟低诉，或长号短哭，哀云痛雨，四野弥合。予为孺人子，念及孺人生平事，推肝裂肺之思，撕心揪胆之念，万绪千头，若江河奔浪，汹涌而至，几不自持。千言万语，哽噎难吐，惟作歌一哭，以泻予怀。歌曰：

仰岐周之余脉兮，史迹绵绵，慕孺人之懿德兮，思绪翩跹。一族之兴旺兮，多有英贤；一家之炽盛兮，人事与天。山孺人之兴董兮，几近百年。持户县梧村之风范兮，出嫁长安，望族之淑女兮，仪态不凡，秉刚正之雄烈兮，排忧解难。生子十人兮，四女六男。初处乱世兮，四海狼烟；山河破碎兮，虎食狼餐。孺人之持家兮，不怨命尤天。饥馑连年兮，采苤而咽。笑傲风霜兮，浅歌自编。灯前修衣兮，走针飞线。启蒙导智兮，辞恳语绵。一声一泪兮，化解愚顽。挥汗耕稼兮，仰笑云天。一粥一饼兮，分食诸子；一汤一羹兮，先敬夫男；忍饥肠之辘辘兮，东跑西颠。苦寒难熬兮，笑迎亲友，饿友临门兮，有饭共餐。乞亡丐死兮，烧化纸钱，口不诵佛兮，志存西天。千恩万德兮，远近流传！

恨予之薄才兮，报恩时短，为求升合兮，风追雨穿。孺人之抱病兮，为时不浅，一汤一粥兮，未能亲献，呼儿叫女兮，予在谁边！为人一子兮，不孝送天，望天地之有知兮，伐予罪愆！

乙丑年八月二十四日

第  三  章

我 的 童 年、少 年 时 代

树立远志

初入尘世少年郎，人生漫漫道路长。

求学桑梓觅真理，落脚何处向远方。

鲲鹏展翅冲霄汉，骐骥奋蹄走苍茫。

莫为浮云遮望眼，纵目高瞻见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