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静静流淌的沧桑(吴景桦)
父亲是个特别有才华的人,但在处理家庭关系和矛盾时,却显得过于简单和感性,时间没过多久,两边孩子就互相发起了“战争”,必竟都是十岁左右的年龄,生活中只要有一点小事情就开始争执,后来由争执发展到争吵,再后来五个男孩子就只要言语不和就动手打架,谁也不让着谁,每次打架荣和楷总是以2:3处于劣势中,而在拉架和劝架过程中,父亲自然多偏向于吾、伟和群,善待了别人的孩子,荣和楷对父亲产生了极大的敌对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敌对情绪发酵成对父亲深深的怨恨,直到荣和楷长大成人,在他们的头脑里对父亲只有仇恨,任凭父亲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试图将父子关系有所改善,却始终未能如愿。大儿子荣在十几岁时左腿突患急性骨髓炎,幸亏父亲送诊及时,荣才幸免于截肢一难,住院历时近6个月才治愈了荣的疾患,荣痊愈出院,左腿没有遗留任何后遗症,是父亲全部支付了6800多元的医疗费,这个数字在当时是个天文数字,因为父亲的工资每月只有39元,父亲为偿还这笔医疗费整整用了近20年时间才偿还完,父亲还完账时如释重负,他为孩子的付出无怨无悔。二儿子楷一直跟随父亲生活,从小学到高中所有教育费用、生活费全也全部由父亲承担,直到楷高中毕业,在等待大学通知书的那段时间,才在校办工厂做工,每月能挣3、40元钱,楷却从来没有拿出一分钱贴补家用,父亲也从未向楷伸手要过钱。其实在那个年代再婚本就让人低看了一头,父亲想维系好家庭的复杂关系,也在情理当中,荣和楷为什么就不能明白这一点呢?后来荣工作了,与父亲从此断绝了一切来往,亲情关系就这样被分裂了,直到父亲去世,荣和楷也没有给父亲尽过一天的孝道,哪怕是到自己父亲的坟头哭上一场,父亲也一定会在九泉之下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一点吴桦觉得对父亲特别残忍,父亲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不尽人情,父亲的再婚他们不应用一生的仇恨做为回报,到1988年吴桦的姑妈去世时,家人四处打听让人代话,荣才回来送了姑妈最后一程,那时荣已结婚生子,不知自己做了父亲后有没有时常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然而,故人已去,父亲也没有给荣和楷尽孝的机会,在茫茫宇宙苍穹,浩瀚星际,父亲一定幻化成某颗星星,在天堂用自己的悲悯之心护佑着他的孩子们,或者曾经做过他的孩子们,吴桦相信这一点,所谓天道轮回,冥冥中都会因果循还,谁能逃脱了道法自然的规律呢?
吴桦的母亲做人大方得体,到吴家以后很短的时间,已经与吴桦的姑妈、大伯和大妈,还有吴桦的那些堂姐姐们关系处得非常融洽,每每做上一点换样儿的饭菜,她都要亲自给吴桦的祖母端一碗送到上房,她做饭的味道很好,很合祖母的口味,时间一长,吴桦的祖母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儿媳,说她人孝顺、贤慧又能干,只要能把家过得好就是祖母的福气了。在这些关系当中,母亲特别多一份心思用于荣和楷的身上,无论吃饭穿衣还是上学,都先仅着他们哥儿俩,无奈这兄弟俩从不领情,一直仇视母亲的到来,对吴桦也是不理不睬,从没有承认过是自己的亲妹妹。人说后母不好当,就算母亲拿了全部的真心关怀和照顾他们,换来的仍然是蔑视和置若罔闻,吴桦的五个哥哥们由此矛盾加剧一发不可收拾,“战事”最终发展到没有人能管得下,家无宁日了!
父亲和母亲的婚姻维持了三年多时间,这期间为了双方孩子的事情,他们都尽力地平衡着孩子们的关系,几乎没有过上一天安宁的日子,1966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吴桦的母亲因为历史问题被红卫兵小将押在解放车上游街示众,细细的一根铁丝两端绑着两个杠铃,挂在母亲的脖子上,一直低着头在高音喇叭的喧嚣声中接受批判,沉重的杠铃把铁丝嵌进了母亲的皮肉,在连续游了三天街后的那个晚上,大概是66年1月23日,母亲再也没有承受这种屈辱的勇气,她在游街回家后,取下脖子上的细铁丝,用白酒处理了脖子上面的伤口,换上了干净的衣裤,把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用红纸抿了嘴唇,到了晚上喝了大量的安眠药寻了短见,母亲为自己悲剧式的人生划上了句号。吴桦那时候还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她对这一切浑然不知,所以,吴桦从小对她的母亲就没有什么印象,吴桦和她的母亲就这样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天人相隔,阴阳两世,断了做母女的缘分和情分,成为吴桦一生心灵深处的隐痛和遗憾。
母亲走后,吴桦在父亲和祖母、姑妈、大妈的共同关照和养育下,一天天艰难地长大。童年的生活虽然充满了童趣和快乐,但是,没有母亲的日子还是让吴桦无时无刻不感受着内心的孤独和母爱的缺失,看到别的孩子与母亲有说有笑,依偎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吴桦便会悄悄地躲开,在吴桦幼小的心里常常会翻涌出一丝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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