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的记忆》专集全章节
白鹿原上放鹿去,建国巷内写春天。
浐灞风雪漫神州,妙笔云雨走宇寰。
泣血世说农家事,日月名篇天地间。
(三)
与兄交谊四十年,弟在地上兄在天。
(“兄在天”指陈兄文学成就)
总是降临寒舍屋,与弟把盏话当年。
共同修建柳青墓,又把柳奖传人间。
广场奠基埋心愿,柳馆题名病榻前。
有请必到常有时,自报原下一老汉。
二、忆何少南先生
在《三耕堂弃余》紧锣密鼓地进行编校的最后时刻,2023年4月19日深夜传来噩耗,韦兆刘旭东友来电话说:少南兄下午7点走了。我顿感震惊和悲痛。
尽管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还是觉得太突然了。就在当天上午,我和文友们去探望他时,我紧握着他的手安慰他,诚望他于人世多留恋些时日,好能亲眼看到这本书付梓。没料想,他当天就急急地走了。是夜,韦兆的夜空中,一颗耀眼的星消逝了。
少南兄是我心中一颗不落的星!悲痛思念难抑,泪水不时奔涌。我坐卧不宁,遂披衣出门,走进小区的夜色中,茫然地来回地走着。夜色深沉而宁静,我内心喧嚣不已,我不时提醒自己,关键时刻不能乱了分寸。我打电话一一通知编排人员:连夜将第二稿样书打印出来;将少南兄生前的照片喷印,冠以通栏标题——何少南先生平凡壮丽的一生;还把写的几篇祭文、祭奠诗做成图版……我想让他一生的光辉形象得以再现。
我要将这些献在少南兄的灵前,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我想,这对他是最好的纪念方式之一。
一整夜不能入睡,头疼的厉害,我点点滴滴地回忆少南兄与我的情谊。五十年交往,五十年相知,五十年兄弟般的情谊!其间多少往事,叫我怎能忘怀啊!
少南兄1945年生,年长我四岁,于我亦师亦友亦兄长。我们因文字结缘,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相识、相交、相知。他写的故事《我和宁宁》一炮走红,我写的《钢锭子和刃片子》也获好评,先后都在省刊《群众艺术》上发表,引起强烈反响。因此我们相互倾幕,彼此成为知己。
1980年我调到县文化馆,与翟耀老师一起负责全县的文学、故事和戏剧创作工作。我在日记里记录了第一次见到何少南老师的情景。那是1980年10月16日,根据馆里的安排,我要走访全县六七十位业余作者,何老师是我要重点走访十几位作者之一。我们是在韦兆小学见面的,他住在戏楼的一间房子里。当时一推开门,他正伏桌写戏剧。见到我,他热情地双手握着我的双手说:“哎呀呀,是你——”自那一刻起,我们的感情就交融在一起了。他一直有着自觉创作的精神,我打心里佩服他。那部戏是古典戏,我翻看了剧本,他的文笔相当优美。他已经写了六场,还计划写四场。放学后,我们去他家——靠坡的三间厦房,两间灶房。厦房内有他的书法和画作,他的画也很好。吃饭间,他翻搅晒着的玉米,忙这忙那忙个不停,我们的话题也一直没停,他说年底能写出两篇作品,需要些稿纸……
后来,县上召开创作会议都会邀请他参加,他每请必到。他当时的创作热情极高,佳作不断:写了故事《喜事》《我和宁宁》《马大谝说媒》《傻女婿》,戏曲《少陵之春》《西瓜熟了》《师心和母心》等,这些作品先后推出,并荣获县、市、省优秀作品奖,令我十分佩服。我的《石榴花》《出墙花》《野菊花》《上任以后》《放年炮》等作品也连连发表、获奖,他赞不绝口,予我鼓励。我和他越走越近,无事不说、无话不谈、交心交底,如亲兄弟一般。
1981年夏,他和我参加市上的故事创作会,长安参会的还有翟耀、张顺维,灞桥区参会的有陈忠实、程瑛。会开了好几天,我和少南兄朝夕相处,一起谈论创作,谈论生活,情投意合,志向趋同,好不惬意。这场会,于我俩也是一次非常有收获,非常有意义的聚会。我俩都保存着当时在市招待所会议室门前和市上相关领导的合影照片。
后来,我多次去韦兆,送稿纸,谈创作。再后来,我离开县文化馆回到马王,搞建筑,办纸厂,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1995年10月27日,我以马王造纸工业集团总经理的身份参加省轻工厅召开的造纸工业会议,会上偶遇少南兄和刘旭东,让我惊喜不已。他俩是美佳日用化工厂的领导,我这才知道少南兄辞了教师工作。我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和我一样,为了生活,必须换一个活法。再说,搞创作必须深入生活,只有到火热的生活中去积累素材,才能塑造出有血有肉的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才能创作出活色生香有生活底蕴的文学作品。十几年不见,想不到这仍然是我们秉持的创作理念,我们促膝而谈,有说不完的话。
后来,我当县政协委员期间主编《创业者风采——长安民营经济巡礼》一书,我请他采写刘旭东先生,他很快写出《真正的人——记西安市美佳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长刘旭东》一文,情感真挚,感人至深。我从中得知美佳艰难、曲折直至辉煌的创业之路,也知道了他和刘旭东情同手足、共同创业的令人钦佩的情谊。
他后来说要写我的事迹,我说我是小不点,不值得写。他说我值得一写。于是,他写了《解不开的情结——记文友董颖夫》,记述了他和我的相处,以及我办企业、做公益的种种。文章实事求是,每件难忘的事都有记叙。特别写到我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寄给他50元钱的事,让他铭记在心……他写的这两篇纪实作品都辑录在《创业者风采》中。
2009年初,我受政协委托主编《长安百村》丛书,我邀请少南兄编写村史,他写了好几篇村史,辑录在《长安百村》第一辑。接着我又编辑《老长安》丛书,他又写了数篇。少南兄文笔精彩、通畅、简洁、老道,获得大家一致称赞。
我策划、组织和发起不少纪念活动,他都积极参加,如:纪念西安事变70周年、纪念杨虎城将军殉难60周年、纪念杨虎城将军诞辰120周年、纪念朱子桥将军诞辰140周年、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等活动。在“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的活动上,他随大家一起到张季鸾墓、张云山墓、朱子桥墓、井勿幕墓致祭缅怀,并写了不少诗文,抒发他崇敬英烈的家国情怀,发表在《秦岭·辛亥革命与长安》杂志上。少南兄的书法作品也被杨虎城将军陵园管理处收藏。
我从1986年起开始柳青文化品牌建设,弘扬、传承柳青精神,他热情参与柳青墓祭扫等活动,曾任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理事,也多次参与省柳研会的文化活动。
2011年,我承接了王莽中学(长安职教中心)的建筑工程,距离他的工作单位较近,我们时不时聚一聚,我鼓励他出版自己的文集,他执意不肯。
2006年我儿子董晓旭在西安举行婚礼,2008年我母亲在马王过九十大寿,2009年我母亲去世……无论路途多远,他和刘旭东都来参加。
2019年,我的《沣浪集》出版,适逢我七十岁生日,他送来诗词、书法作品祝贺:
致颖夫先生
其一
与君俱老矣,踌躇忆英年。情趣欣际会,文章喜结缘;
慷慨感滴水,羞涩愧涌泉。沣潏流不逝,一任须发斑。
其二
羡君志高远,嘉誉满长安。情钟文脉振,意挚薪火传。
登高聚才俊,挥臂掀波澜。浩秩树丰碑,巍峨秦岭巅。
其三
不须谦谦称平庸,寻常岁月露峥嵘。
建言辅政堪表率,下海助文亦豪雄。
高标英烈树正气,弘扬柳青著伟功。
滚滚沣水掀波浪,七十万言唱大风。
附:对联
颖从弱冠脱出,书至古稀写成。
他嫌诗短意未尽,仍用散文诗的形式写了《他——致颖夫》,洋洋洒洒一百一十余行,一气呵成,一韵到底,激情澎湃,尽说颖夫,新的视角,新的认识,令人思考,令人鼓舞,令人振奋,令人陶醉。
他的真情实意深深地感动着我。
2022年6月21日,闻听我病后出院,他和旭东来看望我,这是挚友间的一片真情。
……
真想不到啊,刚强的少南兄疫情期间患了重病,旭东告诉我他已经拄起了拐棍。闻之令我心痛。2022年9月8日,我约王峰、毋东汉、张培忠等人去看他。他说坐也疼,站也疼,卧床也疼,却查不出病因。我再次鼓励他出版文集,通过整理文章转移注意力,或能忘记、减轻疼痛,他摇摇头未答应。
2023年元月8日(农历腊月二十七),我再去探望他,他家门上锁,已去住院了。我觉得情况不妙,又去了刘双计家,嘱咐其多关照,留话说我年后再来看他。
此后疫情严重蔓延,绝大多数人“阳了”,去世的人也很多。待疫情稍缓,3月5日,我与毋东汉、刘双计及少南的几位中医好友同去看望。他的病情更重了,他强撑着和我们坐在院子说话。我又一次让他出版文集,并说不要他费心,由我来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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