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苦难生存中孕育的文学之梦想——简评董颖夫的《平民记忆》(仵埂)
在长安城里,董颖夫算是个人物,这一点尤其表现在他人生的后半段,他以自己对文学对柳青的热情,多少脱离开以往的企业家轨道,极为深入地嵌入到了陕西文学的发展之中。从1996年自己出资征地修建柳青墓园开始,2006年筹划柳青诞辰90周年系列活动,2007年成立柳青文学研究会,2008年设立“柳青文学奖”,创办学会刊物《秦岭》并担任主编,出版《柳青研究文集》和《柳青纪念文集》《柳青在长安》,运作拍摄柳青纪录片,编排演出大型秦腔现代剧《柳青》,策划力推柳青文化广场、柳青文学馆、柳青纪念公园、恢复柳青故居一系列工程建设等等。他以一个企业家之身,全身心投入到了以柳青为中心的事业之中。近几年董颖夫身体多病,朋友半开玩笑半疼惜地说,老董身体有病,卧床不起,但只要一提“柳青”二字,他立马翻身坐起,神采奕奕,仿若柳青魂魄附体一样。
(左起:董颖夫、邢小利、畅广元、段建军、仵埂)
一
董颖夫对文学为什么如此钟爱?对弘扬柳青精神为何充满如此热情?在他的自传性作品《平民记忆》里,我们可以得出答案。小而言之,董颖夫笔下的《平民记忆》是一个家族的苦难史奋斗史;大而言之,他家族的命运故事,也是一个民族命运的缩影。因为其个人的命运和家族的遭际,与时代紧紧纠结在一起,完全可以诠释前后两个三十年的不同时代样貌。假如我们以1979年为界来看两段历史的运行,可以看到董颖夫在家族历史抒写中,前三十年的辛酸艰难与后三十年的意气风发。他以个人化的视角,以真切的个人体验见证历史,并为之做了极为有力的形象化表达。家族的生存苦难和挣扎,如刀刻一般留在了他的文字里。
董颖夫的纪实作品《平民记忆》,有两条贯穿始终的线索,一条线索可说是为了基本生存的艰难挣扎史,另一条线索则是在基本的生存挣扎中,闪耀在作者前方的那一道文学的绚丽之光。正是这样两条时隐时现的生存现实与诗意梦想的交织,成为他人生的双重变奏。在一个为了基本生存而战的时代里,我们看到了那种艰难与辛酸。也正因为这样的苦难日月,作者笔下那种隐伏的文学梦想,就更为迷人也更令人感慨唏嘘。《平民记忆》就这样以质朴的笔调,以渡过余劫的苍凉淡泊的心境,抒写了一个人命运中的双重变奏。
作者以个人化的视角切入,以第一人称作为叙述视点,生动展开了一个人的命运史。从这一命运的喟叹吟唱中,我们总能听见或看见,那个叙述的主人公在他童年时就被确定和注入的命运基调与底色。他心中成长的那颗种子,如何埋在心中,不屈不挠地发芽成长并壮大。传主度过天真且困苦的童年时代,进入初中阶段后,他的写作才华被语文老师张望发现,此后,“每周三的作文课,那是我最最期盼的,因为那是我最为荣耀的课堂时光。我的一篇篇作文,往往会一次次地被老师作为范文在课堂上念诵、讲评,也常常是在这个时候,我会被同学们羡慕。下课后发了作文本,我的作文本在抽屉里是放不住的,时常会被同学们争相传阅抄录。”(P89)在传主的成长中,正是这种少年荣光,恰如种在心田里的种子,逢着雨露与阳光,一下子滋润发芽。尽管仅仅是学生作文,但在一个枯寂的时代,在一个缺少欢愉的凡庸人生中,一个人所受到的激发,成为他此生不断复盘的记忆。成功的小小快乐,竟然具有了这样巨大的力量,在他50岁之后,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借回报社会成就他人,而曲折地完成了他的文学梦想。
二
在一个群体中,社会分工是以各自的长处自然而然构成的,如同上天赋予了人以各不相同的禀赋,且这一禀赋成为他立足社会的行当角色。董颖夫在老师与同学的赞颂声中,享受到了那种被肯定的喜悦。这一点,对少年董颖夫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我们当然知道童年少年时代对一个人终生发展的意义。在这样的种子时期,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此后的人生中,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复现,种子总会萌芽和成长。遗憾的是,因了时代的关系,这颗种子种在心中后,却没有适宜的空气温度,未能得到有效的成长发展,而长时段在心田沉睡。因为作者面临着生命的第一要义,就是先要吃饭活下来,然后才能谈得上梦想。这种艰难的人生境遇,迫使他不得不面对生活的困窘,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奔忙。
正因为这样,为了填饱肚子,董颖夫跟着母亲在火车站卖茶水,卖米汤、鸡蛋、醪糟。《平民记忆》以刀刻般的细节,记叙到这一情景:“母亲提着水壶沿着站台走动叫卖,当时一碗水二分钱,站上每天停靠两趟列车,每天能赚伍角到一元多钱,天热时,喝水的人多,能赚到两元钱左右。”(P27)董颖夫也成为母亲的小小帮手。他特别写到自己到西安火车站城墙根底下卖烧饼的经过,也见识了令人难忘的一幕:一个人刚买到烧饼,自己还没有顾上吃一口,就被人抢走,买饼者急忙追赶,眼看追上,抢夺者将烧饼塞进脏水坑中,追赶者只好恨恨作罢。待他离去,那个人返身回来,捞出来几口就吃掉了。如此亲历的现场细节,再现了一个饥肠辘辘的贫困时代。
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初期,为了生存,董颖夫到了公社建筑队,他的商业智慧,在这儿大放异彩,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好评。再后来,社会活跃起来,社办企业、私人企业遍地开花,他抓住时机,咬紧牙关,借钱办起了纸箱生产厂,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来又转战建筑行业,终于获得财务自由,为自己的余裕生活打下了一个坚实的根基。
三
于此同时,命运的另一条线时隐时现,向他敞开怀抱,这就是少年时代悄悄种下的那颗梦想的种子:当一个作家。在作者质朴的记叙中,也可看出他长久孕育心中的大梦,这个梦想,与他的生存要求经常冲突,但是每每面临两难选择,传主总是以梦想作为他的首选。作者写到,本来他在公社建筑队混得不错,挣得钱也多,但是,当长安县文化馆想要一个人帮忙时,他义无反顾地放弃了建筑队而去了文化馆。尽管文化馆也是临聘,没有给他正式身份,且常兼做收倒垃圾的又脏又臭的苦力活,被人下眼观之。但是,在他心里,这份工作,离他的梦想更近了一步。成为一个作家,成为一个以文字写作行走天下的人,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未来。少年时代他从张望老师那里获得的社会性肯定,成为一生发展自己的不竭源泉。此后,他的文笔,也一次又一次为他带来荣耀,不管是书信写作或者文革期间的大字报,都不断地显示出他的文字能力。加上他在修水库时被选拔为广播站的撰稿人,后来还被提拔为公社宣传员,再到长安县文化馆的两年经历。这些以文为生的经历,都在他身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作为为文者,命运似乎对他刻意折磨,在张开了双臂拥抱他的同时,往往又给他以无情的打击,把他推向另一条道路。命运以两种不同的面目展示开来,令他左右失据。
现实与理想以痛楚的方式,交替地碾压他的内心,似乎要毁灭他又似乎要成就他,让他在两个方面都放不下心来,似乎让他在获取现实财富与实现心中理想双双成就。他被县文化官清退了,没有任何理由。他工作是那样卖力,做出了那么多成绩,那一页页工工整整的工作日记,就能显示出他的勤勉,他的业绩。但仅仅因为他的临时工身份,就丢掉了文化馆的饭碗。这是让他最为心仪的工作,也最接近于他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义无反顾地丢掉了挣钱多的基建队,但理想却似一个魅惑人的精灵,不断地向他招手,心中的那个大梦总是时不时浮现出来,却又一次次破灭。冷峻的生活向他显出了严酷的一面,他又一次远离了梦想,尽管为了这个梦想,他连屈辱也吞咽下去了。传主让渡了他内心的屈辱,想要坚守心底的梦幻前方。但命运之手,却推拒他,使他不得不做出完全相反方向的选择,离开心爱的岗位而选择更为艰难的致富之路。现实就这样以诡异的方式,硬生生将他推入商海大潮。在商海里,他从母亲身上继承来的经营天赋,大展异彩。当我们了知了这一切,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董颖夫能够在人生的后半截,全身心投入到了对柳青的事业中,做出了让整个陕西文坛都觉得惊诧的举动。
四
《平民记忆》的前半部分,最是打动人心。作者顺着自己童年的眼光,再现了自己所历经的苦难岁月。平实的笔调,却具有了还原历史的力量。他娓娓道来的故事,却那样令人锥心地疼痛。特别是母亲这个形象,最是动人心弦。这是一段共和国历史上永难忘却的历史。作者以一个亲历者的回忆,写出了一个为了养活十个孩子的母亲,身上爆发出的巨大能量。她不管不顾地为了一口吃食而奔波拼命,甚至致个人安全于度外,让人看到了一个伟大母亲的光辉。这是真实的历史抒写。四男六女十个儿女,却恰巧出生成长于1950到1960那个困难年代,让这一大群儿女活下来,当是一件多么艰难的壮举,凡是经历过那个饥饿年代的人,都会体察到这个超出常规的苦辛。好在他们村旁,在1954年有了一条西余铁路线,幸运的是车站刚好就在他们家旁边。“为了一家人都能活命,母亲数十年如一日,起早贪黑吃苦受累,在火车站干着卖吃卖喝的营生,早年她还到甘肃等地做棉花、土布、药材等生意”(P52)。仅仅是活命,她就须使出浑身解数。“西安有一家工厂出产豆腐渣,可以用棉油兑换,一斤棉油可换近百斤豆腐渣。母亲通过联络熟人,外加塞黑拐,帮生产队弄回不少豆腐渣。那时候,粮食很是短缺,社员们不怎么吃油,就想用油换些粮食,就是靠吃换来的豆腐渣渡过了饥荒”(P51)。母亲不仅为自己的小家解决问题,也为整个生产队社员解决了问题,因此赢得了社员们的赞誉,称她为“能行人”,还加给她一个“女外交家”的称号。但这是一个荒谬的时代,一个人为了基本的生存所做的一切,却受到了无情的惩罚,“在后来的‘社教’运动中,这些竟然都成为母亲的‘罪状’,她被认定为‘投机倒把分子’,脖子上挂上大纸牌子,多次游街示众,甚或获刑受牢狱之灾”(P51)。
到文革时,母亲罪加一等,变成了“坏分子”,儿女在政治上也受到牵连,在招工、上学、人生出路等方面,都大受影响。作者写到文革时的一个细节,令人感到刺骨的疼痛。当时各村经常开批斗大会,让出身不好的五类分子“地富反坏右”游街,有些地方甚至也让子女陪斗。母亲也是被批斗游街的对象。作者写到:“有人指着我们这些被批斗对象的孩子说,你们应该站出来,去批斗你们的父母,要和他们划清界限。”(P97)社会上也有这样“反戈一击”与父母划清界限的子女出现。这时,母亲也动员我说:“你给妈也写张大字报,写上‘打倒山玲贤’,拿红笔在名字上打个红叉贴出去,就证明你跟妈划清界限了。”多么可怜的母亲之心,为了保护儿子,她的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当儿子不愿意这样做时,母亲严厉地说,“我已经被批斗了,瞎好就这么回事了,你要活人,要给前面走,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儿子不受冲击,这才是母亲内心最柔软的用心。写完大字报,要在母亲的名字上,拿红笔打叉。“我心痛得落泪了,我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无论如何难以下笔。母亲见状,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笔,自己在她的名字上打了个叉。”这样的历史实录,令人惊心动魄。尽管母亲拼却全力保护儿女,但却还有一件令她终生不能疗愈的伤痛。她的大女儿,当年跟着她做生意,后来受到了牵连,陪着母亲挨批斗。年轻的生命,觉得无颜在这一方土地上活人了,便去了甘肃白银市,迫不得已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每每想起这些,母亲便心里难受得不行。
这是一个家庭的历史遭际,这难道不也是一个时代的民族苦难?这件事,“是终其一生都难以疗愈的伤害”。“那红叉,像刀一样永远地插在我的心上,让我通彻心扉,肝肠寸断。”(P97)晚年的作者,依然忘不了这烙在心头的尖锐场景,他直视自己内心的创伤,勇敢地揭示出来,如同自己的忏悔,也如同沉痛的控诉,让后人知道曾有过的那一个荒谬时代。
传主此后成为二等公民,受到了各种歧视。这种歧视发展到后来,严重到个人的婚姻也受到了莫大影响,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愿意嫁给他,村上有人给他介绍一个残疾女子,独眼且是一个跛子。他从周围人对他身份掂量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不堪和不幸。作者就这样娓娓地向我们叙述自己的亲历,叙述影响他生命运行的各个事件。过去了的历史就这样一幕幕浮上读者的心头,召唤我们与他一起反省。
五
最早认识董颖夫的时候,大约是2007年夏天,董颖夫与我和邢小利、阎建滨等人,坐在小寨的“小花茶园”,筹划成立柳青文学研究会。此后,他不断地为了弘扬柳青精神而劳心费神,痴心不改。我曾对他对柳青的深情一直不大理解。他在为柳青出资征地修建墓园时,是1996年,那时的社会文化氛围是另一种样子,他遭受了很大的冷遇,但他就是执着坚持。后来,对柳青所做的一切,正如文章开头所叙,董颖夫一步一步都做到了。记得我当时跟朋友开玩笑说,柳青的魂魄钻到了董颖夫身上,不然,他与柳青无缘无故,怎么会冒出这些奇怪的念头,铁了心要为柳青做这一切?读了他的《平民记忆》,我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找到了根由。
初中阶段,如前所述,董颖夫很幸运地遇到了张望老师,这是带他跨入文学之门的贵人。作者说,张望老师特别爱看小说,一定也读过《创业史》。待“他上课讲《梁生宝买稻种》时,他讲得特别传神,让我听得津津有味”。他还告诉同学们,这个作者“柳青就住在我们长安皇甫村”。“课后,我就从图书馆借来了《创业史》,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及至后来自己也开始创作,再一次读《创业史》时,又有了新的收获,“我关注的不仅仅是作为作家的柳青,也关注生活在长安的柳青”。后来“几十年来为传承柳青精神所做的许多事情,都可能与此相关”(P94)。就此,作者以别一种方式,圆了他少年时代的文学大梦。这种方式,就是以柳青作为一个着力点,纪念、研究、设奖、活动,这些,都不是仅凭热情就可以做到的,还必须具有经济支撑,而董颖夫恰恰在这个时候,具备了这一切条件,促进并成就了以柳青作为命名的陕军文学事业。
一个成功的民营企业家,在成功之后却念念不忘文学大梦,这是文学的魅力。董颖夫在年轻时,就是一位“业余作者”,这是对上世纪60—70年代作者的惯用称呼。他起步很早,早就与陈忠实因文相交,是共同的文学道友。我看过他70年代末80年代初写的小说,比如他1979年写的《上任以后》,1980年写的《出墙花》,此后还写了《石榴花》等,以那个时代的总体水平而论,我觉得相当不错,为之还专门写了评论文章。“我尤为喜欢他1980年写的《出墙花》。这个短篇,从人物到故事,从结构到叙事,新颖而耐读,人物形象是新的,具有青春的锐意朝气,洋溢着开放时代的新鲜气息,极为吸引人。”对《石榴花》,我有这样一段评述:“这篇小说,充分表达了长期处于阶级斗争为纲的环境下,人与人之间所产生的隔阂、对抗和冲突,对过去时代,做了深沉的批判和控诉。当然,其小说表达的重心,倒是倾向于和解。这也是那个时代的核心主题。作为业余作者的董颖夫,此刻所具有的敏锐艺术感知和超前的思考勇气,这是让人感佩的。”这样看来,我们就知道了,董颖夫是带着未能完成的文学之梦走向商海的,所以,他在商海成功之后能够反哺文学,有着这样的前定因缘。可以说,他终于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实现完成了自己的大梦,或者说,超常地实现了自己的大愿。
六
许多文学场合,董颖夫开场白往往会说,“我是一个农民,粗人,不会说话”。的确,董颖夫看起来像个实实在在的农民,质朴淳厚。他的情调以及趣味,他的面相以及气质,任谁都不会错认,他身上的确葆有着一个农民的本色。我年龄比董颖夫小,我们这代人,有几个不是从田间地头走出来的?但董颖夫却有着文化人的细腻和敏锐的感知力,他骨子里是受了文学滋养的人。大事上他精明聪颖,非常人可以达到。在他的这本纪实性传记《平民记忆》里,我们可以从他的人生阅历和改革开放后的商潮中,看到一个时代弄潮儿的形象。他做基建,办工厂,搞开发,头脑灵光,做啥成啥。后来围绕柳青做起文学事业来,在长安城的才子堆里显身手,获得众人的称颂好评。所以,我说他身上既保留了农民淳朴的外形与气质,但在骨子里透出了商海里人的精明和聪颖。他兼具厚道与明慧,这就是我眼里的董颖夫。他接地气,重承诺,不管说话还是做事,诚恳实在的天性底色里,掩藏着他的坚韧与智慧,这也是他能做成事的根基。
一个历经了沧桑岁月的长者,岁月会将这种记忆写在他的脸上,那种曾经沧海的磨砺,那种静水深流的安然,你似乎都可以在董颖夫身上感受到。他的传记体《平民记忆》,向读者打开了他记忆的宝藏。那些陈年往事,如打开的闸门,奔涌而出。他以自己独特丰富的个人体验,如实记录了自己的一生,故事的奇特如同小说,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实人生。他的生命里,明丽的梦想与苍凉的记忆,结构了他在艰难岁月里不屈不挠的与苦难挣扎的纽带,他最终实现了人生的圆满,这也定会被陕西文学史铭记,记住董颖夫这个用自己的一生去实现梦想的人。这个梦想与陕西的文学相关,与柳青相关,也便与中国当代的文学史相关。我们可以从一个人的记忆里,窥视到一个时代,从一个人的命运抒写里,感受到时代构成的寒冷或温暖的基调。我们知道了在西安市的长安区,那个叫做马王镇的地方,诞生了一位叫董颖夫的人,他与共和国同龄,他的受难与成长,他的令人动容的童年少年时代,他在改革开放后的发展,他心里埋藏的那个弘扬柳青的大梦,在他经济自由之后,终于以超越自我的方式得以完成,他的人生也放射出璀璨的生命光华。
(仵埂,西安培华学院、西安音乐学院教授,文艺评论家)
2024-5-6夜于西安小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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