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凤翔沟游记(孙亚玲)
位于长安杨庄的凤翔沟,我已经去过好多次了。第一次去那里,我就爱上了这个幽静美丽的地方。
春夏秋冬四季,它总有不同的景色,吸引着我。 一个极小的村落,星罗棋布地分散着村民的老房子。可惜大多数土木结构的房屋已经坍塌,成为废墟,有的虽然已经摇摇欲坠,还尽量保持着百年老宅昔日恢宏的尊严。古砖灰瓦,雕楣刻脊,青石狮门墩的四合院,斜仄在一隅,只剩下四堵胡基土墙倔强地支撑着困乏疲惫的身躯。屋顶青瓦上布着的青苔,写满了古老和沧桑。
当车子刚拐上杨庄的村道,看到窗外满眼的绿、满眼的翠,我心澎湃。拔节的麦苗正在使劲,金黄的油菜花开得正艳,刚翻过的褚红色土地正在歇息,三种颜色交替呈现出一种勃勃生机和美丽。
杨庄湖安静地躺在村东。“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宋朝大诗人苏轼的这两句诗突然间就冒了出来。一湖的明媚和澄净,水清冽得让人心疼。一场夜雨轻轻地、缓缓地,像湿漉漉的烟雾,轻柔地滋润着大地,湖边挺拔擎天的杨树,新绽开的绿叶沙沙地随风摇摆响动,还有那硷畔黄灿灿的棠棣花正开得热闹。湖边泊着的小车里,跑下一调皮的孩童,还没站稳脚步就扑向湖边,惊得大人大声呐喊着追过去。
按约定的时间,我们几人先到了凤凰书院。主人初玄已在门口等待,他笑眯眯地把大家带到明心杏树下的青石茶台前。他说,当时就是看上了这棵婆娑了半个院子、皱皱褶褶的老杏树,才决定租下这所院子的。此时,杏花已落去,羊屎蛋般大的青杏缀在枝头,一个、两个、三个……我总爱抬头数杏子,总也数不清,临了却满口生津、含着一嘴唾沫,惹得他们笑话我——酸杏没吃着,还把脖子仰得酸疼。
初玄一边给我们泡茶,一边说吃过饭就上山。
山是凤凰山,因为村后的山梁形似一只凤凰躺卧,故曰凤凰山。而镶嵌在凤凰山下山窝窝里的村落,这块如簸箕肚的沟地,是凤凰飞翔的地方,村子也就叫凤翔沟了。一条瘦路,蜿蜒在村后,路旁山涧焕发着葳蕤的新枝,地上埋没小腿的野草,厚实茂密得如同铺着绿毯。小巧如米粒般大小的蓝色婆婆纳野花,缀满一地。那绿茸茸的细叶,嫩生生的野生胡萝卜苗,散发着春天的清爽。随手摘一片嫩叶,透过阳光能看到汁液在网状的叶脉中流动。
我小歇在山中的一块青石上,微风从山涧吹来,一阵阵清新、幽香、淡雅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满山坡的紫堇花开了,一朵、两朵、三朵、四朵……连成一片,簇成一堆,最终织成一片花海,满山谷都是游客的笑声和手机拍照的咔嚓声。
寻着水声,沿着山路慢行。在小路的右侧,有一眼清澈透亮的山泉水,叫龙凤清泉。山泉开始是在山腹内移动的,不见天日,到此处从地下浸透流出,在这个有落差的小潭边冲出地面,倾泻而下,汇集成一汪山泉,泉水清清亮亮的,曰龙凤清泉。许是此龙凤清泉附有山的灵性,许是此处附有泉的神秘,在龙凤清泉不远处,生长着一棵形状奇特的杨树,由两棵根茎组成,一棵根从一米高的坎畔伸出,左边部分埋藏在泥土里,右边部分裸露在土壤以外,横躺着足有两米长短,在顶端呈九十度折弯,面布有龙眼、龙嘴、龙须、龙鼻的模样,如龙头一般。一棵根从坎下向上生长约五十公分处九十度向右伸出,和上一棵合二为一。在树根中间斜着有根断裂的树枝,断茬处惟妙惟肖酷似凤头,有尖噱、丹凤眼,布满周身的绿苔又恰似羽毛,逼真而活泼,村民便把此树称为龙凤树。往日,周围人有不顺心的事、拿不定主意的事,就会在初一、十五时,烧香祈祷求拜,亦有灵验,日久便成神树,护佑着一沟的村民。
站在山巅,远望春天的田野,麦苗像片片绿海,分散在村子周围。纵横交错、规规矩矩排列着的杨树,刚刚吐出嫩芽。我惊异于这些杨树和别处的不一样,这里的树叶呈现的是一抹微红而非春天特有的嫩黄或浅绿,反倒酷似秋日的微红而略显深沉。
当一行人还在赞叹凤翔沟风光无限美好的时候,儒雅的初玄指着不远处那片绿油油、水汪汪的野菜说:“走,撅蒲公英去。这时的最嫩、最好,凉拌煎炒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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