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跟会卖豆腐(王琢)
会开咧,爸妈又忙咧,这就跟麦子黄咧,该上集置备杈把扫帚簸箕筛子一样。赶早,我还没有起来,就听见翻箱倒柜、挪腾粮食的响动声。睁眼一看,是爸妈在翻腾衣柜,挪腾口袋,寻找东西,摸揣粮食。俺屋地方据掐,人睡觉的地方放着箱柜和粮食。脚底是苞谷麦子黄豆口袋和板柜,炕顶头屉是针线笸箩和箱子。
“会开咧,又要跟会咧。取出包布,掏出黄豆,提前做个准备”。
爸妈见我用傻乎乎的眼睛盯着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对我解释说。
我的眼睛瓷实地噈(za)个鸡蛋,盯着爸妈,嘴角动了动,一个字却没有说出来。
夜隔黑咧空调开着,我觉睡的舒服,明咧明咧的时候听到声音,以为是爸妈在家给我说话,醒来以后才知道是一场梦。
爸妈离开我们十多年咧,赶早梦里相见,俺心澎湃,独自坐床,背靠床头,顺着梦境追忆起来。
那是四十多年前我家的一个生活场景,当时正值国家改革开放初期,俺还是一个学生娃娃。
爸妈所说的“会开咧”,指的是咱们长安人要过的忙罢会,即古会又开始咧。“又要跟会咧”,指的是生意人做卖买又到撵会、追会、赶会的时候咧。跟,这里是追、赶、撵的意思。
俺家在终南山下,俺村是当地出了名的“豆腐村”。豆香缕缕是村庄标志,也是村人发家致富的门路。俺村人家家户户会做豆腐,家家户户在做豆腐,自然俺家也不例外。
爸妈口里说的“会开咧,又要跟会咧”,是在给俺说“咱家豆腐又要磨起来咧,咱也该搜寻、归置磨豆腐所需要的黄豆、包布、耳箱盘(模具)等物什咧”。
农口夺食的“三夏大忙”时节,俺家把它们都搁置在了一边。现在忙罢会开咧,也该把它们拿出来过过筛、洗洗水,给跟会卖豆腐做个准备。
天赐俺村特有地下水,俺村人又沿袭传统磨豆腐技法,做出的豆腐白细筋爽,香甜鲜嫩,人吃一口想两口,在当地远近闻名。方圆几十里人家,过大番小事都要预定俺村豆腐,过年过节过会必选俺村豆腐。俺村人也愿意做豆腐,满足大家需求。磨豆腐是俺村人农闲时节的家庭副业。豆香缕缕,美誉千里。
“麦子好扬场难碾”,“樱桃好吃树难栽”。卖豆腐跟会跟做其他卖买一样,都需提前有所准备。
因为才磨出来的豆腐含水量大,用刀割取时,豆腐不掫(zhou)楞,易爬窝,买主看咧训(xun)眼。只有提前做好、凉凉的豆腐,切块割取时才会掫楞,不淌水。手搊(chou)豆腐也硬棒棒,有楞体,好脱手。
俺村人要跟会卖豆腐,就得提前做好准备,提前磨好豆腐。
忙罢会要开咧,爸妈也要提前准备磨豆腐需要用的家伙什。天刚麻亮,爸妈就开始行动。黄豆筛簸干净咧,豆腐磨、豆腐包、豆腐模具清洗干净咧,忙罢会也就开始咧。
距俺村最早最近过忙罢古会的村庄是农历六月十三的衡家坡村,随后就是六月十五的何家营村、青华山,六月十七的仁村,六月十九的小五台、内苑、聂家河、杜永村等。俺村人跟会卖豆腐,对附近村庄人过会的日子记得清楚。忙罢过会大概至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延续到八月初八秦渡镇古会结束。
新中国成立之前,俺村人磨豆腐都是单干,各家各户在自己屋里,所有物什都是私人的。新中国成立后,大家通过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走上了集体化道路,私有劳动物品都归了公。政策放活之后,农民家庭极少有劳动工具。俺家当时磨豆腐的家伙什全是父亲拼凑起来的。没有畜力,就靠人力。
磨子是合石磨,是父亲在俺屋后院搜腾出来的。使用咧多久,父亲也说不清。上面没有字,俺更道不明。父亲说,解放之前,他十四岁磨豆腐时,就使用着它。解放以后,父亲进社入股把它交公时,人家嫌磨扇薄莫啥用处,就丢弃在咧俺家后院。政策放宽后,父亲在砖瓦窑拉咧两架子车砖头蛋子,盘咧个磨台子,拿木板拼咧个磨盘子,搊起咧两扇磨扇子,就又把豆腐磨子硬生生地支撑咧起来。
豆腐要磨出来,豆腐磨子就得转起来。当时没有畜力,我们就用人力。俺父母和俺姊妹伙就在腰间托起一根拳头粗细六尺长短的木杠,抬头挺胸,目视远方,跨动步子,绕着磨子,轮流转起圈子。
磨扇一圈一圈地转,黄豆一颗一颗地下(ha)。经水泡涨的豆子,在空中吊盆水柱的推击下,顺着磨眼,滚进磨扇,拨进磨齿,滑到磨唇,一股一股一道一道白色玉液就屯满磨扇下的木盘。再经过滤渣、煮浆、卤浆、包压、凉凉,人人都喜欢吃的豆腐就磨制成咧。古人有诗云,“旋转磨上流琼液,煮月铛中滚雪花”、“瓦罐浸来蟾有影,金刀剖破玉无瑕”。人间美味佳肴,也就出来咧。
卖豆腐,是要起早贪黑的。尤其是跟会卖豆腐,更需要早起。俺家当时豆腐做好后,父亲要鸡啼起来拿到衡家坡村去卖,我也想去。父亲说:“那(nai)儿路远,又得上坡,拉架子车不好走,等六月十七咱仁村过会时,咱爷儿俩再一块去。仁村路近,走着方便。”
衡家坡村在神禾原西边最高的地方,她的北帮槅临着潏河,东帮槅(ge)挨着何家营。因钉秤人在坡上居住而得名,古时称秤为衡。后有皇帝到此一游,也名幸驾坡村。从俺村到衡家坡村要走何子公路,要上贾里村坡,要翻神禾原才能到达,父亲拉着豆腐,拉着俺的确去衡家坡不方便。
六月十七,仁村过会咧,父亲叫上咧俺。
仁村,在俺村西帮槅(ge),建于西晋,始称聚人村,后称仁义村,简称仁村。明清时有东、西、南、北四仁村。因条编担笼久负盛名,又雅称担笼仁村。天灾人祸,东仁村没咧,现在只有西、北、南“三仁村”。西仁村与北仁村同属一社,六月十七同一天过会。南仁村因明代时“由华阴出任四川布政司的郗邦栋家人建立江南人村”而在七月二十三过会,现在改为七月初二。
仁村路近,去的人也多,父亲叫醒俺后又出门去叫隔壁对门子咧。父亲说:“人多好照应。”
路上,俺曳着纤,父亲驾着车,和隔壁对门的二爷三叔四大一起去咧仁村。
父亲说,农村土路偏僻,会出现劫道人。为了安全和照应,生意人就结伴而行。解放前担担子卖豆腐,十几个人走在一起,形成一长遛遛,十分壮观,也很威风,大家都相互助威,相互壮胆,盗贼见了,不敢上前。解放后,拉架子车卖豆腐,人轻松了,盗贼没有了,但路上有钉子、利器,容易戳破车带。几个人一块出门,捎带上撮、胶水、气管子,谁车带扎烂咧,大家就能合伙搭手帮助修理咧。人们结伴出行,就为了方便和安全。
仁村在俺村西北,抬眼就能看到,说话功夫俺也就到了。刚要进村,就听人喊:“割豆腐,谁要豆腐,豆腐来咧。”
“葛村豆腐,白细筋爽,香甜鲜嫩,吃一口想两口。”
音不大,有力度,想要割豆腐的人,听到了声音就会行动。
父亲说:“咱来早咧,你听喔人吆喝声,不敢放大,怕惊扰村里人睡觉。”
我不理解,随口问道:“那(nai)为啥都不来迟一点,等天明咧也好看秤?”
父亲说:“啥东西有个啥拿法,咱这达待亲戚,赶早时兴臊子面。人常说,好饭没过臊子面,臊子最数豆腐好。可豆腐命短不受搁,先天买不成,只能当天买。咱来的迟咧,有人等不及,就用其他菜凑合,影响乡党过会待亲戚质量。以后咱要再在这个村卖豆腐,人家见了咱的面,就要在咱跟前说话呢。”
“哪咱卖豆腐起鸡啼熬半夜地不是为挣钱,而是为挣一口气!”我有点不满地顶撞父亲说。
还没等父亲开口,二爷发话了,语气里满是威严,又不失语重心长:“娃呀,做人要守诚实,不能为蝇头小利丢失为人原则!”
我听了以后赶紧簪(ZAN)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二爷在村里很有威望,他的话村里人都很听从。
忙罢会在农历六七月间,此时天在暑期,温度极高,人们才黑咧嫌屋里闷热,都在室外消暑纳凉。真正困乏瞌睡的时候也到了后夜。卖豆腐人,正好在这个时候拉豆腐进村,然后就开始吆喝。起初,吆喝声音都很碎,怕声大咧催促醒刚睡下的过会村里的人,引起人家讨厌。小声吆喝也能让莫睡下的人,到跟前购买豆腐。等过一阵儿,过会村人睡觉打过朦胧后,就可以开始大声吆喝催促他们醒来卖豆腐咧。
父亲说,俺们跟会来的有点早咧,意思是过会村人睡觉还在朦胧中,俺便和父亲及二爷三叔四大便在村外停留咧下来。过咧有一袋烟的功夫,村内吆喝声大咧起来,吆喝的人也多咧起来,俺们几个人才开始进村。俺在父亲的带领下,来到一家人的门口,父亲叫醒这家人,俺们就借人家门道里的灯光卖起豆腐来。
俺问父亲:“你认识这家人?”
“不认识。”
“那你一叫门,人家就给你开了,还让你借人家门道灯光卖豆腐?”
父亲笑笑说:“这里有个故事,等一会儿闲咧我给你讲。”
有“熟人”招呼,买俺家豆腐人比较多,俺和父亲拉到仁村的豆腐,不多会儿,已卖出去咧一大半,还有不多的豆腐在等待“熟人”给叫买主。就在这等待买主的间隙间,父亲给俺讲述咧他在这家人门道借光卖豆腐的始末。
那一年,去仁村卖豆腐的人很少,买豆腐的人排起咧长队。轮到这家人的时候,车上豆腐只剩咧不到半斤,父亲便全部给了这家人。
这家人心里很懊丧,嘴里也有怨气。“制点豆腐,还不够我打牙祭,咋样叫人过会待亲戚?!”
随后这家人放下豆腐说:“过会过会,买豆腐站队,站咧半晌,卖咧一两。”
父亲一听,这家人还是个文化人,就把剩下的不足半斤豆腐送给这家人:“剩下豆腐全送你。”
这家人要给钱,父亲不收。这家人很有个性:“你不收钱,这豆腐俺也就不要咧!”随后放下豆腐就要走人。
父亲眼明手快,赶忙拉住这家人的衣服:“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这块豆腐送给你,有点总比没有强。你回家在给配点其他菜,让亲戚吃顿菜臊子,也同样能够把会过好。明年需要豆腐来早点,我一满满足你需求!咱过会就图高兴,不要为了少吃咧点儿豆腐,扫咧咱过会的兴致。”
这家人脸生疑惑:“你过会来俺村卖豆腐,俺咋知道你在哪个巷子里卖豆腐呢?还一满满足俺的需要!”
父亲欢笑着说:“那(nai)你说你家在哪里,我明年就在你家门口卖豆腐!”
这家人很兴奋,满脸欢悦地指着他屋对父亲说:“那感情好,咱们一言为定。你明年过会卖豆腐来,我给你把门道灯开开,让你豆腐卖个痛快!那个红砖门楼就是俺屋。”
打那以后,仁村六月十七过会,父亲年年都把豆腐车放在这家人门口,借着这家人门道里的灯光和这家人一起卖起豆腐来。
“那年豆腐咋能卖拉脱呢?”我反问父亲。
父亲回答说:“跟会卖豆腐,就有这个瞎(ha)毛病。豆腐少咧,抢手,卖的一光二净,豆腐多咧,萎(wei)的不行,一斤豆腐也卖不出去。其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这都跟跟会卖豆腐的人,盲目跟随会有关。每年过忙罢会,都是几个村子在同一天,某村会日一到,大家都给这一个村子里赶,自然这个过会的村里,豆腐就会拥攮拥攮的。而其他过会的村子里,没有或少有豆腐。没有或少有豆腐的过会村里,就会出现豆腐卖拉脱的事。人说的撵雌不撵疯就是这个道理,今年过会豆腐卖的欢势的村子,明年过会豆腐不一定同样卖的欢势!”
仁村会卖完豆腐回家的路上,父亲还给俺讲述咧一件跟会卖豆腐的有趣事。
有一年过会,俺村有个人在西万路跟前的一个村子里卖豆腐。天明咧的时候,来咧一个人,看穿衣打扮挺有讲究,不用多说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有钱的主。
穿戴讲究的这个人问卖豆腐人:“你是哪里的?豆腐好不好?”
卖豆腐人回答:“葛村的,豆腐莫问题。”
穿戴讲究的人拿起豆腐仔细看咧看,然后对卖豆腐人说:“你说是葛村豆腐就是葛村豆腐?我不相信。你要是敢赊账给我豆腐,我就相你是葛村豆腐!”
卖豆腐人毫不思索地回答:“这有啥难,莫非我还冒充葛村人不成!你要多少豆腐,俺给你割。”
穿戴讲究人不慌不忙地说:“二斤,二斤就行。”
卖豆腐人就给穿戴讲究人割咧二斤豆腐。穿戴讲究人还“十分讲究”,顺手在口袋里掏出笔和本,刷刷两下(ha)写咧几个字,寄给卖豆腐人说:“拿好,这是欠条,明天早上拿这个欠条取钱。”
卖豆腐人心想,“这个穿戴讲究的人还是性情中人,卖二斤豆腐还要打个欠条”,嘴里却对穿戴讲究人说:“欠条咱就不用打咧吧。”
穿戴讲究人却硬把欠条塞在卖豆腐人的手里。
第二天,卖豆腐人去收账时你猜咋个项?搁谁谁都想不到!那个穿戴讲究的人竟然说,卖豆腐人卖给他的豆腐是发发豆腐!一个说“吃咧豆腐要付钱”,一个说“拿发发豆腐哄人不付钱”。卖豆腐人跟穿戴讲究人谪(zhe)驳咧半天也没有谪驳出张道李胡同。卖豆腐人请穿戴讲究人村里的乡党出面调解,穿戴讲究人村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大家听明事情原委后,一个个把头摇的比布郎鼓都欢势。
“莫法说,莫法说。”谁也不愿意来做这个“和事佬”。
最后还是一个白胡子老汉,给卖豆腐人说了一句话,事情才算平静下来。
你猜,白胡子老汉给卖豆腐人说了一句啥话呢?
白胡子老汉说:“卖豆腐的,你的豆腐还卖不卖,跟喔样的人有谪驳啥呢!”
卖豆腐人一听,说咧句“算俺倒霉,钱不要咧”的话,拉着豆腐车继续卖自己的豆腐去咧。
“豆腐真的发咧吗?”我问父亲。
“那能。”父亲答:“那时候流行皮包公司,那个穿戴讲究的人就是那类人。看着穿戴很文明,实际思想很龌龊,势扎的好看,心整天光想白吃白拿人家的东西!后来听穿戴讲究的那个人村里的乡党说,那年过会,穿戴讲究人,不光跟咱村卖豆腐人谪驳咧,还给卖菜卖酒卖肉的人也谪驳咧。穿戴讲究人,过会吃的所有东西都是欠条赊账,找理毁账,满口白吃白喝咧所有进村做生意人的东西。”
“那个人日子好过咧?”我气烘烘地问。
父亲说:“那能。时间不长,穿戴讲究人被经济警察请去咧,皮包包不住公司咧。”
“活该,罪有应得!”俺给地上唾咧口唾沫,十分气愤地说:“这类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走着走着,俺突然想到咧一个问题,就对拉架子车的父亲提咧出来。
“爸,咱村豆腐为啥都一大早卖?”
“图个新鲜。”
“先一天卖不成吗?”
“卖不成。天气大,容易发!”
“咋样就知道豆腐发咧?”
父亲停下车,走到车尾,尻子坐在车胯帮上,左腿弓弯在车后挡板上,右腿拖撑在地上,边从烟袋包里给烟袋锅里装烟边说:“豆腐是用黄豆做成的,黄豆里蛋白质多,豆腐里蛋白质也多,蛋白质不耐热,气温一高,容易变坏。发咧的豆腐不好吃,有股涩苦味,放在锅里烹制会成沫沫子。”
“那(nai)是豆腐卖回家以后知道的情况。我现在在问,顾客卖豆腐前,咋样能知道眼前的这块豆腐是发酵咧还是没有发酵?”
父亲抽了一口烟后说:“这简单,就跟中医大夫给人看病一样,望、闻、问、切。”
“咋个望、闻、问、切法?”我有点着急,也有点迫切要听到结果的心情,紧追着父亲询问。
父亲仍然慢条斯理不温不火地说:“望,就是看豆腐颜色;闻,就听豆腐声音;问,就是问豆腐生产时间;切,就是摸豆腐表面光滑程度。”
“你说详细一点,你说详细一点。”俺不耐烦地催逼着父亲。
“叭——嗒”,父亲使劲抽咧一锅烟,随后站起身,磕罢磕罢烟锅里的烟灰,拾掇好烟包烟袋,盯着我的眼睛,用双手比划着说:“咱村豆腐色白质细面嫩味甜气香,这不单单是采用古老技法制作的结果,更是天赐咱村地下特有水质的杰作。咱村豆腐搭眼一看白净纯亮,如果颜色有变,说明这板豆腐已经病着来咧,就要加以注意。这就叫望。闻,是听的意思。不管谁家豆腐,只要用手一压,听不到‘呲呲’冒气泡的响声,看不到一疙瘩马蜂窝眼就都是好豆腐。要提醒的是,压豆腐要四根手指齐上,不能用一根指头去戳,不然就会给豆腐戳个窟窿。问,就不用再解释咧。剩下(ha)来就是切,这切就是切摸的意思,用手紧切住豆腐去摸。咱村豆腐手摸很光滑,就跟抚摸碎娃脸蛋一样。用手指按压,硬硬的、筋筋的,还富有弹性。用鼻子闻闻,还有黄豆的天然豆香味。用嘴品尝一下,淡淡的大豆焦灼味就会留人满嘴,让人吃一口想两口。”
“得是,咱村豆腐这么好吃,我吃了十几年,咋就没有吃出不同味道来?”我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着父亲问。
“那(nai)是你还没有吃过别的豆腐,等你长大咧,翅膀硬咧,飞的远咧就更知道咱村豆腐香咧。”说完,父亲拉起架子车向家里走去……
关于豆腐爱发的事,俺后来在学校得到老师讲解。生物和化学老师都说:“蛋白质最不耐热,40℃到60℃就会变质,三伏天里,富有蛋白质的豆腐、肉、菜等物品最容易变坏!”
电话响了,俺工作时间到了,慌乱中忙收回思忆,开门推车,去工作呀。
刚到村口,就见几人骑电动车或开汽车拉着豆腐出村。顺口一问,答曰:“六月二十四,鸭池口村过会。”
他们要去跟会咧……
科技的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改变了乡村人环境。俺村人跟会卖豆腐也比早前方便多咧!
电动车、小汽车也都用上咧!
作者王 琢 长安区黄良街道葛村人 电话15502900881
2020年8月14日子夜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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