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口---大禹治沣的千古遗址
老河口位于西安沣河中游客省庄村北,在108国道沣河大桥的西头,是沣河分岔口的一个端口,为一条曾经向西北流淌至渭河的老河道。这条河道因年代久远积沙甚多叫做沙河,沙河的这个河道口就被称做老河口,意为很久很久以前的河道口。这个河道口古老的程度,据说和远古时期的大禹治沣有关,这里便是“沣水东注”的开端却鲜为人知。
对大禹治沣的追述
沣河亦称沣水。沣,原作“酆”,又作“丰”。据《尚书.禹贡》载:“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攸同,”又有“东北支津”。《诗经.大雅.文王有声》载:“沣水东注,维禹之绩。”《老子》云:“沣水之深十仞,而不受尘垢,金铁在中,形见于外。”宋敏求《长安志》述:“其源阔一十五步,其下阔六十步,水深三尺。自鄠县界来,终(经)县界,由马坊村入咸阳,流至宋村入渭。”可见对沣河的历史史书早有记载。
至今,从沣河两岸周边的土层下还能看到厚约数米的沙层,亦可从大堰堤的断层剖面上见到土堰坐在沙层上的状况。说明原先河水出谷后四处漫延,就象是一个“丰”字形状,后经人为疏理整修围堰成河。唐代诗人韦应物有《观沣水涨》诗:“夏雨万壑凑,沣涨暮浑浑。草木盈川谷,澶漫一平吞。槎梗方(瀰mi)泛,涛沫亦洪翻。北来注泾渭,所过无安源。云岭同昏黑,观望悸心魂。舟人空敛棹,风波正自奔。”可以看出唐时沣水暴涨时的情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笔者就曾亲眼见过大雨过后,沣水暴涨,波涛汹涌,大有快翻过小埝堤之势。常见从上游冲下来的木料、家具、生猪等。每逢发大水,常有上游及沿岸百姓不幸涉水遇难。据《长安地志》述:“沣河西岸的水流量大而且迅猛,经常闹水灾,周人经常受到沣河泛滥的威胁,至今沣河水流己变得细小。”可看出以前沣水出山谷的迅猛态势。
相传,大禹之父鲧在尧帝时负责整治水患,采用“堙洪水”、“以息土填洪水”之法,九年不得成功。舜帝继位后,启用鲧之子禹治理水患。禹受命后,总结其父治水失败的经验,改堙、填和一味堤工障水,作三仞之城之法。他虚心学习,经过和许多有经验的老人请教商量,摸索出了一套新的办法,他提出筑堤防水,更要因势利导,改堵为疏,即开凿、疏通河道。
对于沣河的治理他首先将流出山谷后漫布乱流的诸河水,集中到以沣河河道一处,消除遍野水泽之势;再就是疏通河道和加固河堤;其次是河水暴涨时中下游改成双道分流,多方缓疏。正如《诗经》曰:“沣水东注,维禹之绩。”《笺》云:“昔尧时洪水,而沣水亦泛滥为害,禹治之,使入渭,东注于河,禹之功也。”
《诗经》中:“沣水东注,维禹之绩”。东:即东面,相对于西而言,这里应为对应西面的老河道而言,一西一东,是重在东面开凿的河道注入渭河。据《古汉语常用字字典》释:注,有倒入、灌入、流入。即有大雨如注,敷畅传疏之意。笔者以为就象医生看病打针一样将液体注射进动脉血管,是一个添加的方式和过程。《诗经》作为我国最早的文史书籍,比别的文学记述则更为精准。因此,《诗经》中:“沣水东注,维禹之绩”应是真实发生的事实。
老河口曾有大型“锯拉石”
大禹治水的故事流传数千年,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但大禹治的是哪条河水?沣水怎么东注?是学术界长期以来探讨的话题。笔者日前走访了长安区国学会西周文化研究会的董长明先生,董先生生于沣河西岸的马王镇,曾因开办酒厂潜心研究酒文化(古代祭祀酒和酒礼),他认为酒的起源及酒文化和西周文化密不可分,和沣河这条母亲河密不可分。他查阅了大量的文史资料,走访了许多专家学者,参加了许多周边区域组织的西周文化研讨会,董先生对西周文化研究有其独到的见解。他认为《诗经》中“沣水东注,维禹之绩”的记载,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们“大禹曾治理过沣水”。只是长久以来缺乏对应西流称东注的了解,才使“沣水入渭,西流改东注”这个穿越四千年生动而感人的大禹治沣史实无法落地生根,反而变成虚幻的概念流行于传说之中。
在访问中,董先生找来资料讲,《长安地名志》引述吴振峰编著的《陕西地理沿革》记:“现代考古发现,客省庄沿岸不到7公里长的区域内,有新石器时期遗址三十八处,比现在的村庄还要稠密。”对此,曾随考古队在沣河沿岸勘察取样的陕西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马正林先生也有同样的结论。董先生以此分析治理水患是社会的需要和民生的迫切需求。
董先生分析,《诗经》中“沣水东注,维禹之绩”两句,并非空穴来风,他指出沣河老河口这里就是“沣水东注”的拐角点,而老河道也依然延用,起到双河分流的作用。老河道向西北方向入渭河,新河道向东北方向入渭河,是大禹所开凿至今已延用了四千多年的河道。只因老河道河沙积攒甚多河道变浅,以后数千年间多数在沣河发大水时起到分流泄洪的作用,平时则以东北支流为主(即东注)。据《长安地志》载:“此处沣水东流作两经枢纽之意。尧时沣水也泛滥为害,曾得到大禹的治理,使其入渭,是大禹的功绩。丰京周围有沣水灌溉,更宜于农业的发展,大禹治水能在这里施工,可见沣水当时水域很宽阔。”董先生强调:“沣水入渭,西流改东流(东注)是大禹治沣的显著功绩。”可见这个改道遗迹就是老河口这里,董先生的论断不无道理。对此,长安国学研习会的葛仲卿先生、当地学者窦文斌先生、西安市长安文化研究会的阎靖元先生、户县文史工作者原县志办的王景民先生也持同样观点。
长安文化学者阎靖元先生讲:在沣河老河口和新河口前曾有大型石头数块。他亲眼所见,切面平整如人工修凿,形似锯拉断裂而成,其上多处见到锯痕,当地人称“锯拉石”。他听老人曾述是远古大禹治沣水时所用,是填石节制水流?是围堰堵水?后人不得而知。他说:“民间传说古时天上阎王的生死簿被小鬼弄散,最后一页跌落地下,这页上面只写了一个叫彭祖的单个名字,小鬼怕阎王问罪,急忙捡起落页搓成捻绳子把生死簿穿好。就这样彭祖的名字虽然在生死簿上,阎王却没能看到。阎王掐算发现遗漏了一个人数,便差派两个小鬼下凡捉拿。小鬼下凡后如大海捞针无处寻觅,他俩看到大禹治沣繁忙的劳动工地人很多,便想到在这里寻找,就混入到凿石干活的人群里面。想到此人在人间多呆数百年,必见多识广,经验丰富,非同凡人,便想出奇招,做出一件人间没有的事情,不用一般的开凿工具,而是用锯子来锯石头。此举引来不少人好奇围观。就这样两小鬼拉着锯子锯着大石头,他们锯了一堆大石头,累得满头大汗,浑身冒热气。一日彭祖闻听大禹治水,甚感佩服,便前来观看。他见到有人用锯子锯石头,自觉可笑,捋着花白长须上前吟道:‘彭祖活了八百八,没见过石头拿锯拉’。话音刚落,俩小鬼便放下锯子将其捉拿。后来锯拉石中便留下了一块锯了一半的石头。”阎先生讲,这个故事在当地民间传为笑谈,从此民间便有“机灵鬼”、“人小鬼大”和“鬼精鬼精”的说法,但锯拉石确是人为所制,曾为大禹治水时所用。锯拉石历经数千年,早已失去其原有的功能和作用,阎先生曾多次到河道寻觅这些奇石但都未能如愿,据说是整修河道时被埋在了堰堤下面而成憾事。
老河口岸上的客省庄原名叫“开水庄”和“开端庄”
相传,大禹治水励志敬业,克己勤勉,八年间曾三过家门而不入成为后世学习的楷模。董先生说:“大禹治水,使老百姓免受水患,给人们带来福祉,人们颂扬他、敬仰他尊为神灵,但大禹是人不是神,是人就真实存在,而治沣是合乎情理的,在当时落后的生产力和生产工具的条件下,也是人为努力所能做到的。”史记在沣河以西户县境内的“三过村”就是大禹的家乡故里,而“三过村”距沣河不过10公里。“三过村”和大禹治沣的历史在《诗经》、《史记》、历代《户县志》中均有记载。
据当地老人述:客省庄原名为“开水庄”和“开端庄”。不难理解在沣河上游多条河道汇集,下游河道不畅,中游自然形成瘀塞湖泊,可见当年河水四处溢出漫延,当地百姓无法安居生活,常拜龙王以求平安,村东沣河大堰上的龙王老庙就是典型例证。大禹在此将沣水西流入渭改为东流入渭的新河道开通后,河水大泄,沣水东注从此开始,人们拍手称快,遂把这个“东注”的新河口称之为开水和开端,后来居住在这里的村子便由此而被称之为“开水庄”或“开端庄”。成为几千年来纪念大禹治水、沣水东注不朽的碑石;在村西的高地上曾有一高大墓冢当地人称为“恩公冢”,就是后来人们为纪念大禹之功绩而修的衣冠冢即纪念冢;在开水庄的北面曾建有祭祀大禹的禹王庙。
千百年来开水庄、开端庄、恩公冢、禹王庙明确昭示出丰之邑人对大禹治沣功德的感恩之心和追思之情。据说开水庄的城门楼上曾经写有“沣水长流”和“沣水长盈”四字门额,附近马王村的东城门楼上亦写有“沣水东注”门额。这些字额昭示出“沣水东注”给当地人们带来平安和谐的生活环境,人们甚感幸福念念不忘。
沙河河道上有古桥遗址
老河口是沙河的河口,沙河即为老河道,原为沣河主河道,大禹治沣后为沣河的一条分洪河道,宽度约有200多米,全长11.7公里。老河向西流经韩南、韩麻、屯铺、西屯、和兴堡、王道村、过古桥遗址由马寨子入渭河。据说上世纪60年代还起着分流沣水的作用,70年代以后断流。由于沙河积沙较多,民间曾有故事相传沣水入渭前卸载自身重量,轻装入渭,便有大量白沙留在河边。由于沙河积沙甚多,河道变浅,遇有洪水,四处溢流,常成水患,至今附近田园多为沙土地,因而有周围村庄称之为沙河村。而今,西咸新区治理沣河河道老河口已经封堵,沙河河床已成树林、荒滩、采沙场及农家垂钓园,但堤堰、河道依晰可见。沙河之东另有一灵沼河(小河)道,是由灵沼海子地下涌泉而出,多为淤泥,有泥无沙,北流入渭,入渭前卸下大量淤泥,有附近村庄便以大泥河、小泥河村而得名。沙河村和泥河村形成了鲜明的地理对照,村名便一直流传至今。
在咸阳秦都区钓台乡西屯和资村的交汇处,1985年和1986年间,当地村民在老河道采沙时发现两座古桥遗址,两桥相距300米,分别被文保部门命名为一号桥和二号桥遗址。两桥均处在沙河东西河段上故为连接南北的大桥。一号桥全长约300米,发掘出106米,宽18米,木质桥桩16排145根,经碳14测定,该桥始建于战国晚期,毁于秦朝末年。二号桥在一号桥东,发掘出5排40根桥桩。据测该桥始建于西汉初年,毁于西汉末年。两桥均为松、柏、樟、柳、漆、梨、槐、楠木质桥桩,桩上均有大面积被火焚烧痕迹,可见古桥焚毁于大火。
遗址开发保护目前以一号桥为主,遗址内同时发现重达数吨的巨型槽钢7件及铁扣件、瓦当纹饰、钱币陶模、剑、弩等物,极具考古研究价值。古桥遗址曾发掘出大型精美的铜饰物件,专家分析应为古桥上装饰的标志附件。在当地民间还曾收缴有古代打桩用的1米高的铸铁铁夯文物,四面均含吊耳和抬动的穿孔,可以看出古人高超的冶炼技术和聪慧的施工技巧。
依遗址所处的位置和桥的构造形状来看,此桥为木桥且桥上有大型阁楼桥廊,极具恢廓壮观,或为皇家御苑之一部分?或为秦阿房宫通道的一部分?或为咸阳城南通往周丰邑之通道?后人不得而知,有待进一步考证。
从遗址损毁和发掘出的剑弩遗物分析,应毁于战火,不由使人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发生在这座豪华的大桥之上群雄争霸厮杀格斗的刀光剑影,以及横尸遍野和火光冲天的惨景。
据咸阳文管所古桥展厅介绍:古桥扼秦都咸阳门户,是汉西出咸阳、西出长安第一桥。对于秦都的统一战争和疆控万里,纵横八方的大一统方略的实施,对于汉都长安沟通西北、西南,联接古“丝绸之路”都曾发挥过巨大的作用。
老河道和新河道与渭河形似一个巨人斜扎的“马步”
沣河老河口以东为斗门,以西为马王,以北为高桥,是相邻三地以河为界的交叉点,当地人称鸡鸣三镇。以老河口为支点,老河道、新河道夹击着渭河,这个三角空间内有西安和咸阳所辖的高桥、沣西、钓台、陈阳寨共计四个街办。两个入渭河口正好囊括了咸阳城的东西两边,形似一个“人”字或“入”字,有人形容其是一个巨人斜扎的“马步”,两个入渭口东西相距约30里,咸阳渭河一号桥、二号桥、三号桥均在其中,如同巨人脚下踩着的一块滑板,而咸阳城就象是这块滑板下面支撑的滚轴。
董先生对沣河这块地方很有感情,曾单独观测和带人考察老河道近百次,他很有感触地说:“其实老河、新河和渭河这三条河道连成一起就象是一串闪亮的项链,结口是咸阳的渭河一号桥,吊坠就是老河口及岸上的开水庄。”
是啊!项链新城正在成为西咸新区“丰”都的明珠,丰邑之地也必将再次成为国家丝绸之路经济带上新的融合亮点,周之邑人再次在这里向世人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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