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野菜情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回大地,草长莺飞。
寒冬逐渐退去冷酷的威严,新春已回归大地,温润万物生长,开花结果。当和煦的春风吹暖了大地,在广袤肥沃田野里的庄稼、蔬菜开始伸腰抬头,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数不清的野菜,犹如植物王国调皮的孩子,齐刷刷,嫩生生地从地下萌出可爱的小脑袋,一抹青绿,饱含乳汁,再挥舞伸展着绿色的四肢,吸收大地的营养,丰满自我,等待着人们的采撷。野菜,丰满了老百姓的口福和日子,也飘散出诗韵画意,民族风情,文化典籍,动人传说……
从小我便喜食野菜。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质匮乏,百姓生活十分艰苦。放学后,我不是搂柴,便是挑(剜)野菜。手提担笼或竹篮,拿上铲子,便到田野挑野菜。我认识的野菜很多,如荠荠菜、麦萍、芥茉、油菜、野芹菜、过江菜、野葱、野蒜、蕨菜、白蒿、藤菜、苜蓿、碗豆芽、灰灰菜、蒲公英、仁汉、香椿芽、苦菜花……在农家乐餐桌上,马齿苋等也上了饭桌。当时虽然艰苦,但我们还是不食用的马齿苋。挑野菜,有窍门。初春,大地解冻,多种野菜还未长出,干旱的少陵原上更少。要挑野菜,先到背风向阳水土湿润的樊川道,野菜既多又大,尤其是河渠中的野芹菜、过江菜、野葱、野蒜苗较多。人未至的水渠旁簇簇半尺高的野芹菜,粗大多汁,绿茵茵的,恰是大自然的杰作,专为犒劳我们的。我们小心割掉能食用部分,留住根茎,过一时期再来割,还会满意而归。挑荠菜、麦萍、油菜、碗豆芽等,多是在麦田里。田野中,我们弯腰随意挑,那里多就向那里聚拢,根大的,根深的用铲子挑,根浅的掐掉茎叶,过老过大的,只掐掉上部嫩绿的……
田野里挑野菜,虽然苦也有欢乐。撂跤,在软似毡毯的麦田里,男娃们疯狂的戏乐,你拽着我的胳膊,我握着你的手,倒了,爬起来再撂,灰头土脸的;累了,仰躺在麦田上,任凭春风吹拂,望白云空中飘,鸟雀空中飞,偶尔还见到过“人”之形的大雁从头顶飞过,爬起来,冲着大雁喊叫几声;再就是扔土块,胡基蛋,看谁撂的远;最有意思的是,在路边用铲子挖一个“斗”形坑,里面每人放一大把野菜,在距“斗”形坑一丈多远处锤、剪刀、布胜后,依次向“菜坑”内扔铲子,全部撂进去为胜,“坑”内的野菜归获胜者,小伙伴们为此游戏争吵不止,辩论不休。“挖菜去!”看着菜笼里还没挑满的野菜,大伙儿四散开去,又忙着弯腰挑野菜……
野菜之美,在于纯天然,原生态,清香味长。挑回的野菜,再经母亲挑拣,弃掉老根枯叶杂质,用清水漂洗数遍,涳干,用菜刀切短,然后放进沸水里一焯,那虚膨的枝叶立即紧缩,颜色马上变成嫩绿色,盛到盘盆中,再将芫荽、蒜苗、辣椒、生姜等切碎,泼上煎油“吱噜”一声,那股清香,直扑鼻孔,再调入盐、调料等,立刻就能勾起我们的味蕾,先尝为快。调好的野菜是我们就饭的最佳菜肴。昔时贫血,肝病不适的我,亲眼见到母亲躬腰在潏河边采摘的白蒿,给我煎汤,蒸麦饭的情景,令我热泪盈框……虽然儿时清贫,日子艰难,而那简单、清淡的野菜,尤其是用我们的小手挑回,有种成就感,也忘却了周遭环境的艰苦。母亲还用野菜下到面锅,将多余的野菜腌制成浆水菜,供吃搅团,凉鱼鱼等的配菜。
野菜能济世济人济苍生,献茎献叶献真情。遍寻野菜炊香饭,春食野菜赛仙丹。阳春儿天,娃们去田间,挎上篮儿,把呀把菜剜。野菜之于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野菜,它使我在饥荒年月填饱了肚子,治好了病,还有母亲的辛劳和关爱,以及儿时挑野菜带来无限乐趣,伴随着我度过了那段缺吃少穿最艰苦的年月。每当我看到了各种野菜,更让我感受到的是母亲无私的关爱和野菜的奉献精神。
我感叹:
阳春三月野菜香,
嫩绿清芳回味长。
奉献人间叶和茎,
怀揣菩萨好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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