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对话陈忠实:重温《白鹿原》里的依恋和感恩
时间:2014年5月1日星期四、地点:西安西南某学院生活区21号楼
忠实老人的书斋里处处弥漫着一股书卷气,小山一样的文稿书籍漫不经心的横陈着,堆积着,犹如岁月刻画在老人脸上深刻又自然的沟壑。
睿智的老人步履尽管缓慢,但是思路依旧清晰而敏锐。迈进房门那一刹那恍然以为自己见了到那位《白鹿原》中外柔内刚饱经风霜的“白嘉轩”。
坐下点烟,老人笑呵呵的念叨着自己上了岁数,又加之心脑血管有些个不妥帖自嘲现在是“足不出西安”。茶几上放着老人惯吸的雪茄,烟火闪烁的不经意间一缕慧光在老人深潭一样的眸子中一掠而过。
“额说不好普通话”,老人既是自嘲又隐含着对家乡方言的自豪,毕竟在中华文坛上灿烂炫目至今的“唐诗”还是要用陕西话诵读才算得上字正腔圆。
有幸见到忠实老人的每一个倾心于文学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跟老人请教《白鹿原》,然而老人的话却出人意料,令笔者大喜过望!
“《白鹿原》额谈了好多年,额现还每天都写”,忠实老人属马,今年已经是七十有二的高龄,依然笔耕不辍!
笔者感慨有福气,有一位充满了智慧的老人在喧嚣浮躁的当下大隐于旧都,执着甚至有些许执拗的坚持书写着我们这个民族灵魂的秘史。
老人不用电脑,即使是给东桥在人民文学出版社最新版的“茅奖”获奖全集版的《白鹿原》上签名的时候,坚持用自己的钢笔,并郑重其事的拿到里屋盖上自己的名章。
重新坐下,老人忍不住谈到自己童年记忆里的白鹿原“额家就在白鹿原的北面,小的时候经常望着原上。”老人的目光穿越楼群凝望着都市之外的远方,沉浸在悠然自我的畅想中——在这份恬淡自由的畅想中,既没有蜚声文坛荣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的名,也没有每年数百万版税的利,有的是懵懂少年时的诸多憧憬与好奇,有的是埋首祖屋中挥汗如雨创作《白鹿原》时的酣畅淋漓与大悲大喜!
窗外的树影在白墙上无声的滑动着,老人的怀旧与哲思把笔者带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恰如伟大的荷马所赞美的那样这位宛若智慧老人的智者正在说出“有翼飞翔的话”!
忠实老人在把《白鹿原》的手稿交给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时说:“我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你们手上了!”
这句话沉甸甸的砸在了笔者的心头,犹如醍醐灌顶使同样痴迷于文学的东桥顿悟了前世今生。环顾忠实老人的书斋,几幅出自名家之手的他的肖像被书堆挤掩在墙角,老人是太不拿自己当回事还是太拿自己的作品当回事了?
对于像忠实老人这样的人物来讲:究竟什么才是他的命?
我握着忠实老人的手,这是一只挥笔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大手”,这又是紧握着自周以来从黄土高原上翻腾崛起的强秦、雄汉、盛唐华夏民族之根的“小手”。
有形的威权与名利必将归之于无形烟消云散,无形的积淀与呐喊必将显之于有形经久流传。
对大地母亲的依恋和感恩渗入了《白鹿原》的字里行间和我们这个民族的血液,对华夏文明的自豪要求我们每一个人都一种传承的责任感。
“一只雪白的神鹿,柔若无骨,欢欢蹦蹦,舞之蹈之,从南山飘逸而出,在开阔的原野上恣意嬉戏。所过之处,万木繁荣,禾苗茁壮,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疫痢廓清,毒虫灭绝,万家康乐,那是怎样的太平盛世!”是啊,那是怎样的人间天堂啊!
这是老人心中的白鹿原,谁又是那只白鹿呢?
或许正如老人自己给出的答案:白鹿已经溶进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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