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冷娃”就是“冷娃”
认真拜读了傅功振先生的《陕西“冷娃”是“冷”还是“楞”》一文(见《西安晚报》10月31日10版;以下简称《傅文》)忍不住便想多个嘴,谈谈我的拙见。
首先,我怀疑《傅文》中的“楞”字可能是个别字。手头的《简明汉语小词典》上,楞读音为léng;注解为“同棱”。棱是指物体上的不同方角,并没有任何带“人性”色彩的解释。而《傅文》说“楞”是关中人性格特点。所以这个字在这儿可能是“错位”了,我认为应当为“愣”。(因存疑,本文在引用《傅文》时仍用“楞”)。
《傅文》的一个主要论点是:“陕西冷娃”的“冷”,实质上应该是“楞”。对此,我不敢苟同。我的观点是:陕西“冷娃”就是“冷娃”,不是“愣娃”。还是手头的这本小词典,上面对“愣”的注释只有两条:①失神,呆;②说话办事不考虑后果,硬来,鲁莽。而对于“冷”的注解有8条,与“冷”字组合的词条竟多达36条(《辞海》上应当更多)。这种多与少至少说明一点:“愣”是个含义简单的字,“冷”则“蕴含丰富”。当然,这只是我的“旁证”。
《傅文》的副标题是“兼论关中人的性格”。文中引用了不少先贤们经典著作里的经典论述。对此,本文不做过多评述。让我疑惑的,就关中人性格中的“冷”还是“愣”,先贤们的论述中没有一句可以作为《傅文》关于“楞”的“直接证据”。对此,《傅文》用了这样一句话来做解释:“我以为‘冷’是‘楞’的音转”这话实在是太牵强了!
我不是个作学问的,不善于引经据典,我只是个平庸的作家,我在写作中最喜欢用陕西方言。我觉得陕西的方言俗语传神、攒劲,尤其是带“冷”的词语。譬如:“我今个咥了个‘冷活’”;“他昨天出了个‘冷彩’”;“这是一伙冷娃生坯子” ……这些话,虽然“冷”字当先,但写起来豪情勃发,读起来酣畅淋漓,一看就是陕西人的个性和作派。其实,这些方言俗语与官话、文言都能对应上,“冷活”、“冷彩”不就是报刊上常说的“爆冷”么;放到战场或竞技场上,不就是“打它一个冷不防么”!
我承认,这种“冷”多少带有冒险或鲁莽的色彩,但,这一切,又岂是一个“楞”字了得?我同意《傅文》对方言、民俗和性格有地域特征的分析,但恰恰是这种特征,“陕西冷娃”才应当姓“冷”而不姓“楞”。因为“愣”作为性格特点,在中国很多地区都有,说这人是:“愣头青”,“二愣子”的,几乎遍及全国,而称“冷娃”的,据我所知,好像只有陕西。冷娃堪称陕西人的“专利”。再说,愣就是冒失、鲁莽,说白点就是呆头呆脑;而“冷”则包含冷峻、沉稳、面冷心热、耿直率真、敢“咥实活”、敢下硬茬、不尚浮华、不耍奸滑、不趋炎附势等内含,这不正是陕西人的性格特征么!
从古至今,陕西冷娃“咥冷活”、“出冷彩”的事不胜枚举。篇幅所囿,仅举一例:
1938年,咱陕西将领孙蔚如,带着三万多陕西“冷娃”,东渡黄河,在中条山和日本鬼子“挽蛋蛋”,力挫日寇,才保住了大西北半壁河山免遭日寇践踏。这不是陕西“冷娃”又出了个“冷彩”么?走笔至此,忽然想起《傅文》开篇的那段话,大意是:因为有了中条山保卫战,“楞娃”才成了陕西人的美称。这个论断我也不敢认同。老实说,六年前,当执笔撰写长篇纪实文学《立马中条》时,就有人对我说过以上观点,可我最终没有“采信”。我认为,中条山之战是陕西“冷娃”的不朽业绩,但陕西“冷娃”的美称却不是因此战而赢得的。陕西历史悠久,文化深厚,《傅文》说:“楞娃”内涵的形式可上溯周秦;司马迁也称:“秦人善战”,所以,“冷”作为陕西人性格的一个主要特征,怕是源远流长;“冷娃”这种美称也该是“有年头了”。
感动 | 同情 | 无聊 | 愤怒 | 搞笑 | 难过 | 高兴 | 路过 |
- 上一篇:长安习俗自制“团圆馍”迎中秋
- 下一篇:兔与中国民俗文化
相关文章
-
没有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