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人阿愚:初以为是伙夫,再看是画家
那是在国庆前夕的一个下午。
那是在王朝轩酒店多功能活动厅。
那是在摄像机的镜头和照相机的闪光灯下。
我见到了阿愚,来自长安的阿愚。阿愚长得有些黑,有些胖,有些像和刘老根演卖拐的范伟。如果你怪我说话曲折,那么我就直接说,初见阿愚,黑黑的胖胖的他,长得很像伙夫。
范伟版的伙夫是演的,阿愚不表演,阿愚很本色,阿愚比范伟更真实地接近一个伙夫——除过他的头发有点长,长头发是艺术家的范儿,虽然现在许多艺术家开始削光头了,尤其是前卫艺术家,多会拔去毛发,以光头示众,表现自己的不同凡响。比如方力均。
但阿愚不是方力均,他依然留着长发。阿愚不是现代派,阿愚出生在长安,生活在陕西,长安,陕西,这是多么有文化底蕴的地方啊,怎么可以不留长发,怎么可能没有气质,怎么可能忘了李白那白发三千丈的文人气概?!你看,旁边的王志平比他的头发还长呢。
现场不止有摄像机有闪光灯,还有许多的艺术家和许多的工作人员,阿愚低调地坐在桌子旁,没有理我。
我也没有理他,理他还不如理张新生呢,你看人家张新生笑口常开,多么喜庆。
阿愚不理我,阿愚淡定地铺开纸墨,从容地理好毛笔,自信地蘸满丹青,潇洒地挥舞开来。
我也不理阿愚,我微笑着从张新生的果盘里抓了一把枣,悄悄地走到角落一张椅子上,默默地吃着甜枣,观看着场上动静。
有掌声响过,不知是谁的佳作引来的喧闹。
我踱着方步,随意在各桌前浏览。
走到阿愚桌前,他没理我。我没理他。他在低头创作,我在冷眼旁观。纸上寥寥几笔,还不清楚路数。管他呢,慢慢做着吧,盘子里有的是丹青,碗里有的是清水,到处都是宣纸,你爱怎么画就怎么画吧,我别处看去。
别处也有盘子,盘子里有的是小枣,有是的苹果,有的是香蕉,我爱吃哪个吃哪个。当然,我还是抓了几颗小枣,还是走到那个角落,还是悄悄地坐着吃着枣儿,这东西既可以打发时间,又无伤雅气。
再到阿愚桌前——这家伙也不能不管,谁让他与在坐各位比起来,明显地年轻一截儿呢。
阿愚没有理我,他在继续作画。我也没有理他,只是心里奇怪:连刚才的那几笔都没有了,纸上成了一片空白。奇怪,奇怪。
当我三次从阿愚桌子旁边走过时,我不由地站住了脚。咦,这不是我年青时曾用过的一块花布么?我喜欢那块花布,将它扯回家中,做了一块床罩,每当打开卧室的门,一大片整齐有序的几何组图在自己面前一字儿排开,就象你是司令,它们是你的战船,你指挥着它们向前冲锋,有风时破浪前进,无风时逍遥飘荡。你不能知道前面的结果,但你可以想象前面的结果。这么多无穷无尽的战船,到哪儿不是所向披靡呀,走哪里不是无可匹敌呀!还有还有,万一前面有琼瑶仙境呢?万一到了蓬莱神地呢?你不想看到无数的仙女无数的鲜花无垠的空间向你展开向你微笑吗?你不想遇见无数的神人无数的美酒无量的高山向你致意向你伸手吗?坐上它,坐上它你就可以海阔天空任意飞翔了,坐上它你就可以天马行空放肆驰骋了……
思维在一瞬间成了脱缰的马,但一声相机的咔嚓又把我带回现实。阿愚还在埋头创作,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犹如我刚才的游离。他没有理我,我不敢理他。
咔嚓声是与我同行者发出的,一位姓潘的美女,许海峰叫她“潘金莲”,她正对着地上的作品在“咔嚓”,稍一转头,就看到阿愚身后的地上,有两张已经成图的作品,在灯光下晾晒着。别说那线条那笔法,就连那纸张,都分明是阿愚的——貌似只有他一人,选择了这个淡黄色的宣纸。
原来他已经完成两张作品了,原来他的闷声不响只是在争分夺秒,既然年轻气盛,就要有速度有数量有能证明自己的东东拿出来。阿愚不是伙夫,阿愚是个画家,阿愚不是范伟,但阿愚也会表演,阿愚表演起来,自有出人意料之处。
在此之前,我不识阿愚,在此时此地,我认识了阿愚。淡黄色的宣纸,一枝画笔,玩着丹青,随意又用心地拨了一下长发,摆开艺术家的范儿,吸引了潘美女的镜头,也吸引了我的眼球,我们站在他的桌边。阿愚不理我们,阿愚还在他的世界,阿愚不是傲慢,阿愚很是傲慢。
不知怎么地,几个小时后,我们竟然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聊天,阿愚也呵呵呵地笑,阿愚端杯子喝酒,阿愚和每个人都说话。阿愚原来也是会笑的,阿愚喝酒原来是很爽的,阿愚说话也是海阔天空的,我释然了。
我有什么可释然的?!人家阿愚爱怎么地就怎么地,与我何干啊!呵呵。
(文:杨方兰 摄影:潘遗霞、朱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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