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火
我们长安一带,每逢过春节,都有村子耍社火。有一种感觉,如果春节不耍社火,似乎这年就没过好。长安社火有三种类型,一种是芯子,一种是高跷,一种是平台,我们杜曲主要耍的就是平台社火。这种社火就是用一张八仙桌,上面盖着床单,下面穿两根杠子,孩子装扮戏里的角色站在桌上,四个人抬着就行了。平台社火没有芯子惊险,没有高跷技术,看的就是你的戏箱和扮相。如果服饰鲜亮,化妆干净,就会赢来一片喝彩声。那时候,凡是有孩子的家里,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上社火。因为社火胎子要长相比较端正,而且社火结束还可以领到几根麻花和点心。所以,只要孩子上了社火,一家子都会围在桌子四周照护,有的还请来照相馆的拍照。不管咋样,他们脸上都很有光彩,非常神气。
社火也和体育运动一样,到最后是要进行决赛的,就是“证社火”。所以,往往一个村是抬不起社火的,要几个村子都来耍才热闹,才能进行决赛。因此,这就引发了一个名词,叫“逗社火”。也就和拉歌一样,去刺激你,勾引你来耍社火。我们杜曲街道有两个村子,一个是我们东村,一个是西村。所以,要耍社火,我们两个村子必须先闹起来。记得那年刚过春节,我们村子的几个年轻人便社火瘾犯了。正月初五晚上,他们找来一个孩子扮成“罗成骂阵”,操起锣鼓家伙就抬出去了。进了西村的界畔,那锣鼓点都变成了“逗,逗,逗逗逗,逗逗逗”。西村也是见逗就起来,第二天晚上就抬了一出“三娘教子”回敬我们村。就这样一来二去,社火就耍起来了。闹到一定程度,两个村便决定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社火便被当作四旧给叫停了。十年动乱一结束,社火这个传统文化就又被人们拾起来了,而且较之前更甚。这时的社火已经不用人抬了,而是用手扶拖拉机拉,而且上面站的人物也多了。社火进了街道,不断有人给放炮、送点心和酒。这时候,锣鼓就得停下来给人家敲,表示谢意。所以,社火从街上过去,就得一两个小时。西汤公路拓宽改造,铺上沥青后,街道上的单位便随之搬了去,形成了杜曲新街,也成了证社火的新场子,社火队伍也更气派壮观了。最前面是一辆小轿车,挂着指挥车的牌子,象蜗牛一样爬着。其后是清一色的摩托车方阵,再后是村子的门旗,跟着的是支部书记和村长,身披“总指挥”的绶带。下来是彩旗方阵,锣鼓方阵,后头是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卡车,上面拉的是村子装扮的社火。由于面积大,载重量也大,车上面也就放上了布景、桌椅等较大的道具,人物也是整台戏都上去。后来,随着农村生产责任制的实行,集体经济没有了,抬社火时就一家一户地筹钱。一次两次可以,回数多了就不行了。再加上人人各有自己的事,都忙着挣钱,也很难抽扯到一块。这样,现在过春节由于钱难寻,人难找,就很少有村子抬社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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