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冬（小说）

    那是三年前的深秋，天一连下了二十多天雨，潏河水暴涨。这天上午天还在淅沥淅沥地下雨，春发到地里放水，稻地在河边上，他老远就看见穿着碎花大襟衫的秀兰从河对岸走过来要过河。

    那阵儿河上还没桥，过河必须涉水。平时水浅浅倒没什么，可一涨水，过河就得论把式。识水路的三下五下就过来了，不识水路的常常出事。

    只见秀兰到了河边上，开始过河。她不知道河床中心有一道渠，是干旱时给稻地引水的堰口，走到河中心，脚一抬就跳进渠里，一下子被大小冲走，她刚喊声救命，水就淹没了她。

    春发看见了，立即跳进河里，只见秀兰已在几十米的远处只看见个头发稍稍，他向前游，水把秀兰也向前冲，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把秀兰拉了上岸。

    秀兰出水后，肚子涨得比足月孕妇还大，衣裤全冲丢了，浑身发紫，只有进来气没有出去气，人十分危险。

    春发顾不得秀兰被水冲开的赤身裸体，冒雨将她抱进岸上的瓜棚。大雨天，河畔上一个人也没有，救人只有靠他自己。

    春发从小在河边长大，知道溺水的人首先应把水吐出，他将秀兰放在瓜棚里的板床上，用手压她的肚皮。

    他一边压，秀兰头朝地的口就哇哇直吐，约摸吐了四十分钟，肚子才平下去，可是一摸鼻子，还是没出来的气。

    春发慌了，怎么办呢?不能眼看着出人命。他忽然想起了口对口呼吸。这时他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救人要紧。于是他把秀兰放平了，用自己的口对着秀兰的口呼起气来，就这样一呼一吸，十多分钟过去，秀兰才开始缓过来气。

    看到秀兰有气了，脱离生命危险了，他才注意到秀兰那由紫变白的裸露身体，才似乎发现自己救的是个和自己年令相仿的漂亮女人，那匀称的五官，那丰满高耸的乳房，他不由一阵心动，情不自禁用手揉了揉那弹性的乳房，一阵燥热的他心头升起......

    他已经十多年没见过女人的肉体了，而且还正是如狼似虎的年头。可他心中另一种声音在骂他，畜牲，你想干什么，于是他住了手，将自己的上衣衫子脱下，盖住了秀兰的裸体。

    秀兰的情况他清楚，五十年代从外地来时，还是小姑娘，六十年代中朝和云他叔结了婚，不到十年就守寡了，云他叔也没给她留下娃，她就收留了云。十几年来说的主能拉一马车，但为了云，她哪儿也没去，这几年娃大了，她的生活才象个样。

    秀兰这时还没完全苏醒过来，但她已有了知觉，朦胧之中觉得有一双大手在揉自己的双乳，但她睁不开眼，动不了嘴，更动弹不得，后来又觉得有人给她盖上了衣服，一切都象在梦中一样。

    忽然她又听到身旁有哔哔驳驳的烧火声，身体只觉得慢慢热起来。那是春发救人的第三道工序，点火烤，增加温度恢复体力。

    热量给了她的力量，又过半个钟头，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身体坐的是春发，自己是被他救的，于是心头涌出了一句话："兄弟，谢谢你，你给我拣了一条命!"

    她想到刚才抚摸个人的就是这个大男人，他是个鳏夫，和个人一个命运。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情。

    身子热乎乎的，她自觉得有点气力了，想坐起来，可挣扎了几次都没成功。春发连忙走上前扶住她，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

    衣服又滑掉了，秀兰才觉得她赤身裸体。但她无力挪动自己。他感觉到两个山似的肉团压在自己的胸前，他忙拾起衣服，将她裹了起来。

    "你的衣服被水冲走了，我救你起来时已一丝不挂"。

    "没什么，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这时候还怕什么羞耻"。秀兰嗫嚅地说。

    火，还在哔哔剥剥地烧着；雨，还在涮涮地下着。她靠着他，他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秀兰身体逐渐转热，有了几分力气，她心中也渐渐地发热，寡居十多年的她从未和任何男从亲近，今天竞靠在一个男从的怀里，一种生理的渴望使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春发的双手，将双手拉向自己的胸前说："兄弟，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