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田:三十年后的握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是论语里的老话。
黄昏时分,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我才收拾好自家窗户上的玻璃,也正是因为这点闲活,才误了与朋友的会面,心里不免有点奥悔,总惦记着朋友过去的影子,一整夜都在兴奋与失眠中渡过,直兴奋得大睁两眼,想了一黑咧的往事,盼了一晚上的天明,临到天亮,却困困地睡着了……。
三十年前,我与河北的黄振民结缘,在长安最大的百货大楼上认识,并成为朋友,那年振民是八一五0部队上的一名列兵,二十来岁,憨厚的外表透露出实称的内在性格,我呢?当时是大楼的一名商人,由于那年代青年人都羡幕军人,所以对队伍上的兵,十分的想往,也就一直活在当兵的梦里,对于振民也就十分的好奇和好感。
那天,我在二楼商场替班,见一当兵的满头大汗,说是给家里买花布,却没有布票,在那票证为先的年代,票证如同身份证一样重要啊!没票,那就意味着买不成,走人吧?我当时是新职工,不知道政策深浅,私下里邦他买了七尺花布,其实,当时那“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鞋的运动语”,就是给官商们“走后门”说的。振民也在过节时,送来部队农场产的花生,我送他一块南京产的“钟山手表”,还是托门子办来的票呢!一来二往,就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振民的兵营就住扎在黄子坡下的古郑韩庄,离余曲街的大楼也不过半里地,到了礼拜天,军营里放电影,振民邀我去看那不掏票的电影,由于天冷,振民把他的军大衣让我披上,混在队伍里,我一直觉得自已非常地自豪,高兴得好象自巳原本就是一个军队里的人,那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飘两边的自豪感在我心中威风了好一阵子呢!一天,振民开来一辆队伍上的餐车,就是野营时做饭的那种,带我去有名的汤峪镇温泉洗澡,神奇的地底下冒出了硫璜味的温水,一年四季不断的热水,洗过之后,真是舒坦,皮肤光滑得就象绸缎一样,比那农业社年节的杀猪水洗得受活,这是我有生以来洗过的燎澡,听说过去美人杨玉环就是洗的这天然温泉水啊!我的神哪!这么金贵的温水,用来洗垢甲,真是可惜,我才舍不得呢?
后来,三中全会召开了,振民随部队去外地拉练野营,到了南京,遇上了百万大裁军,上烽有命令,就地复员,振民也就由此复员回了老家河北的乡村,一直忙于日子的过活,再也没能到长安旧地重往,这一别,竞是三十年啊!孔圣人说:“三十而立,”三十年,我不知道城里和乡里的变化有多大?全国的人们都处在改革开放的风浪中,谁又能保证一切都不变呢?振民是否也立了业成了家,这一切都忙无从打听?其实,我和振民开头还保持着书信来往,信里总提起以前的友谊往事,往后,随着立业成家各人便忙起了自家的日子,信件也就少了,来往也就淡了,后来,听说振民当了生产队挣工分的队长,再后来,就没有了消息,想必是忙着生活的事儿啊?我呢?还一直在那个官商的铺子混着,中途险些下了岗,公家的事,我想干一辈来着,但是人家不让。穷富不说,再难常日子也得过呀?只是成天家念叨着去河北看朋友,一直也没有去成,久而久之,倒成了一块心病啊!我想,我的朋友振民也是一样啊!
三十年的时光交替,人的环境,生活,乃至为人处事,世界观,价值观,发生了不可思意的变化,多少人抵不住糖衣炮弹而改变?但是,当我携家人敲开长安饭店128房间的门时,一个胖胖的老者站在门内,这时,两人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子,我依然从那河北的口音中听出了朋友的热情,那微胖的体态还依悉透露着三十年前的实在厚诚的影子,我叹感岁月的伟大,把年轻变老,叹感友情的纯真,把真诚和厚到记下。难道这是天的旨意?还是上帝的安排?如今,振民的儿女们已经成家,各自有了自已的事业,振民借着政策好,凭着奋斗,富了,有钱了,日子奔了小康。我则不同,一辈子吃了公家饭,当了个贫农,我在来时甚至还担心振民能否还瞧得起我这个穷朋友,事实上,振民一家的热情,完全打消了我自卑的念头,朋友双方的妻子,儿女,虽说都是三十年来末曾谋面的生人,但,这一握手,却象姐妹般的亲和,两个碎女子很快熟悉得象亲姊妹一样,寒冬的夜,是那么的冰冷,但是,两家人都热乎得脱了外套,三十年,我和振民的友情,象白开水一样纯净,平淡而其味攸长,老话说:朋友之间交往,要,“淡淡长流水,艳艳不到头啊”我叹为真切。
两家人在洒脱中诉说着家常,在亲切里继接着情谊,这一段友情,随着三十年后的握手,而将永远的传承下去,不知是那个名人说过:“如果天地间尚存永恒的话,那就是朋友啊。”我感叹这是真理。
我觉得:不管斯世怎样的变化,友情是人在日子中最为高尚的东西哪。
戊子年小寒昏昏道人于七亩地禅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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