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田：上帝赐给的福分

街上流行起了ｗ.Ｃ的称谓了,我记忆中却还是旧叫法,至于那洋文,开始我真不知道它的含意是啥?但,看它所在的位子,心里也就明了个大盖,其后，我专门请教了有学问的先生，才明白了原来是公厕啊！由此，我对于厕事就很留意，时常关心着它的变化。如今，城里却叫成了“洗手间”，却让人不解，好像只是洗手，别的都不能干。在村里人的记忆里，却还记着是“茅子”“茅房”，文明一点叫厕所，土气一些叫“后头”，城里文明人把解决那事叫“内急”，到“一号”去，乡里人却叫“把屎”“尿尿”“小解。”其实，人吃五谷杂粮，谁又能不与这地打交道呢？听说叫做“解手”的这名词,却大有来历,说是在古代,从山西大槐树移民时,官家为了防止人们逃跑,把移民的双手绑了连在一起,百人一串,可是,人总要拉屎尿尿的,所以,移民在需要拉的时候,就给押移官兵报告,因为拉以前必先解开手上的绳子,方才能拉,久日久之,人们图个简单,干脆就叫成了“解手”。可见，这水火的事由来已久了，我一直记下的是叫做:“后头”这一词语，总觉得这话说得深刻，朴素，亲切，这是多么涵虚的理解啊！

在七十年代，听说西京城里的厕所极少，骡马市后边的一条街，只有一座公厕，免不了入厕排队，有一次，一个小伙子竟然排到了妇女的队伍里，让人觉得怪怪的，男人们看了都说：“小伙胡秧呢”，妇女们见了都害怕担心，小姑娘们甚至捂起了脸而害羞呢！但，看到小伙壮实的身体，却都敢怒而不敢言语，大婶子说：“甭管他，等排到了看他咋办？他，还能当着街坊的面解吧？”谁料过了半个时辰，将要排到厕门口时，那男小伙却大声喊到：“妈也，排到了，快来吧？”这时，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替母亲排的队，难得有这份孝心呢？说起解那事，还真有失白嘴的白话呢！男人解小手，说是：弟兄十名，抬炮出城，大雨一撒，收兵回营。撂的还十分真切，小时候在乡村，冬天睡的是连锅炕，尿盆子就放在房中间，男娃们睡到半夜起来，糊里糊涂就站在炕沿子，隔着锅头，照着盆子就射下去，发出笛笛答答的声音，瞄的可真准呀！老早呢乡里人逛城，茅子难找，打听了好多人，就是问不出来，忽然想起南门有个ｗ.Ｃ，可能是茅子，干脆从钟楼跑到南门才解了，过后心想，这城里的茅子就是比乡下上着舒服。

七四年，长安最阔的大楼刚开业，招了一批农村青年当营业员，三楼厕所见天放着不少胡基蛋，让领导不解，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那伙农村来的青年营业员，把楼房的厕所当成了乡下的茅坑，那胡基蛋是擦勾子用的土纸呀，城里人听了，直笑了几天，那时候，就西安火车站的厕所最为有名，简陋得满地流污水，让人没法下脚，有人在地上垫了几块砖头，入厕人都是踩着那砖头，跳跃着找蹲位，脚步如三步跨栏，若瞄不准，就踩到污水中，浅人一身。更有甚着，好不容易找到蹲位，解开裤子刚一蹲下，只听轰的一声，千百只苍蝇象一窝蜂，从下飞到上，然后在你头上盘旋，待机好落下。有人在报上画了个漫画：“一老者入厕，头戴草帽，嘴上戴着口罩，左手揣着洋蜡灯，右手拿着苍蝇拍，腰里别着莆扇，脚上穿着靴子，”厕房一角还能看见月亮呢！谁看了都会发笑，这漫画在民间谈论了好一阵子。可见，那时代解决内急的事要受多大的难常啊？是厕所少吗？我看不是得，一个名人说：“全世界一共有两厕所，一个男厕所，一个女厕所，”想想也对呀，再多了，也没什么用，问题是管理和数量，难道我们连两个厕所都管不好吗？

听说，通常都是,那里有吃饭的地方，那里必然就有厕所，我还听说：好的诗画文章，都是在解手时给想出来的，可见大自然赋于人类能有出路的这事，简直就是一种幸福，连神仙也无权享受，我看了八遍西游记，就没见神仙上厕解手的情形。听乡党说：旧社会，一农人戴了个草帽，到西京城里去逛，走着，走着，实在撇不住了，没法子，寻了个背巷子的电杆旁急解，刚齐活了，来了个巡警问：“干啥的”，那乡里人招急了，忙把草帽拿下来捂了，说到:“逮了个雀”,说完,撒腿走掉了,巡警一想:燎着呢!你不要了我要呢,于是,伸手去摸,却咳呀了一声,原来是摸了一手黄屎浆.就是农村人说的巴巴呀!那巡警急了,红脖子粗脸的喊到:“你等着，我把你皮剥了呢。”有关茅子和解手的故事,趣闻,白话,能拉一火车皮,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今的厕所却大不一样了,听说外国还有金子做的便盆呢!还有能容下几千人同时巴屎,尿尿的个性化广场公厕呢,大城市里把厕所写成了洗手间,有的在招聘洗手间管理员时,还要求大专程度呢,过去,农村人拿胡基蛋,瓦渣片,树叶子擦勾子,我认为那是环保,城里人用卫生纸擦那是文明,用乡里人话说:还不是一球样吗?无论怎样称谓,都是文化参活着的继续.听说,日本人把擦勾子的纸叫手纸,还创造了厕所广告和杂志呢。我不知道外地人或者外国的洋人是怎样的叫法?还是另有洋称乎呢?

厕隐之心,人皆有之,水火之事,人人一样,人吃五谷杂粮,谁又能不解那事呢?人常说:“你急着屎呀?”大概是那事都急,人急了也就顾不得许多,我常常在公路上散步,看到许多内急的人,背朝马路,在电杆旁,草丛里旁若无人的解小手,有的人趁天黑,竟勾子撅半天高,解大手,据我观察,路过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指责批评,说起来也怪,那事一般办起来都急,不急了,悠闲了返到没意思,好像越急,过后越是舒服,也就越快乐!简直可称为急中之乐也.老实说,生为人子,无论雅人还是俗人,谁又能在日子里不内急呢?

其实人在急中,做啥都捉不上,没心思,就像乡里人说的“把戳的很”,这时,再寻上个燎地方急解,那舒坦的劲,就别提是多么的快活与幸福,这时,你就是给个皇上都不换呢!上帝赐给人类的幸福,真是一种美妙而神圣的享受,我往往就沉醉在这享受中.当我们在人生中,享受自然带来的幸福时,我们心中是受活的,精神上是富有的,灵魂是纯洁的,这也就够了。

我想,人人都会珍惜这神圣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