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一部底层视角下的“平民史”——读何琼《我的逝去的良善庄》(杨广虎)
良善庄是中国关中农村一个普通的村庄,是中国城市化发展中千千万万个村庄的缩影。良善庄也是作者何琼心中的故土,难以忘怀的精神寄托之地。读罢《我的逝去的良善庄》,我有以下感触:
一,这是篇非虚构小说。作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记忆、才情和生活阅历,给我们真实地展现了中国乡村拆迁、消失的楚痛。作者承认,“这是小说,因为故事人物事件有大量虚构成分。这不是小说,小说怎能这样纯情动情深情激情?这是散文,因为每一份感情都来自内心,由衷、真实。这不是散文,完全的真实,会让文字无法驰骋,失去魅力。散文笔触,小说题材,这是一个混血儿,非虚构写作。”也就是说,作者在写作时已经意识到,既要准确真实地记录、展现,又要有一定的文学艺术表达。既要写出“自己的故事”,又要写出“故事中的别人”,既不能隐恶,又不能虚美。以一个当事人的视角的目光,一个拆迁亲历者的心情裸录,为一个逝去的村庄写下自己的“浮世绘”,村庄的“墓志铭”,这个视角不是上层的、拆迁队的,是最底层视角,这种视角是最直接的。在此之下,“化无史为有史”,让我们从文字中感受到有血有肉的“平民史”,从一个切口,窥见中国城乡发展的悲欢离合。
二是以小人物为主,全方位展示了乡村的“众生相”,折射出复杂的乡村伦理和乡村关系。作者以时间为经,以人物为纬,从河滩旧事、拆迁进行时、回望家乡三个时间段进行展望。“小茹”、“刘嫂”、“毛女婶子”、“大洋马”、“毛女”、“外嫁女”、“福禄叔”等普通人物纷纷登场,命运坎坷,各有千秋,在回忆治愈自己之时,给我们以深思:城郊这些以良善庄为代表的农村拆迁之后,这些村民以及子孙将何去何从,千百年来的乡村烟火和文化如何继承等等问题。
三是作者饱含情感,无欲无求,只想记录下一段自己的心路历程,才使得《我的逝去的良善庄》更有人情味。故土的离失,乡村的凋敝,这是“讲好中国故事”,“写好中国故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作者忠实于原始的记录和细节的描述。但也不只做“照相机”,进行了一些文学创造,由点及线,由线及面,从乡村的众生相中写出了自己笔下的“浮生散记”。可以说,作者何琼富有对乡村的深厚情感,在写作时不由得冒了出来。通过议论、抒情、描写、方言俚语等方式尽情展示,让平凡朴实的文字在心中“自由舞蹈”。人世百态,人生沉浮,每个人,每个人的生死都在良善庄默默地注视下,成为一段难以磨灭的心灵史。
一个人的历史折射出社会的历史,一个村庄的消失反映了社会的发展。良善庄写完了,作者何琼把一切都安放在文字里,让我们尽情地感受。“从此,我是轻盈的,却是空落的。”这是一个有情感、有责任感的农民作家应有的担当合使命。在大世界变化中,在社会转型期中,小人物的命运不应成为历史的背景板,而应成为一面“镜子”,真实地展露出我们的平民生活史、命运史,留给后人评说。当然了。《我的逝去的良善庄》是粗粝的,还可再打磨些,从人物内心深度挖掘上再下些功夫,可能更深刻、更精美、更饱满一些。
良善庄已经湮灭于黄土高楼之下,而和我们比肩生活的人们,还在匆匆忙忙奔走于生活。逝去的无法挽回,将来的还有许多不确定性和故事,等待我们去发现和书写。
2025年3月9日匆记于长安
作者简介:
杨广虎,男,硕士,正高级经济师,74年生于陈仓,89年公开发表小说和诗歌。著有历史长篇小说《党崇雅·明末清初三十年》,中短篇小说集《天子坡》《南山·风景》,散文集《活色生活》》《在终南》,评论集《终南漫笔》,诗歌集《天籁南山》等。获得西安文学奖、首届中国校园诗歌大赛一等奖、“美文天下·首届全国旅游散文大赛”一等奖、第五届冰心散文奖·理论奖,丝路散文奖、第三届陕西文艺评论奖、首届陕西报告文学奖、全国徐霞客游记散文大赛奖、中华宝石文学奖等。1996年—2016年在秦岭终南山工作、生活。
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党支部书记、副会长,陕西省散文学会副会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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