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为了不能忘却的那些记忆(白玉稳)
熟悉的人都知道,我是泪腺干涸的人。除过亲人的离世,几乎没有让自己太过激动的人和事了。对于文学作品,也不会边读书边流泪,一是自己懒惰,不爱读书;一是让自己能流泪的文字太稀缺。那些太过于匠心雕凿的东西,不管别人说有多高的艺术水准,还是激不起我这俗人的兴趣。但是,何琼的《我的逝去的良善庄》却让我枯井微澜、唏嘘不已。
我最近和何琼在做同样的一件事:就是给生我养我的山河生民立传。
我也遇到和何琼同样的尴尬:学养太浅笔力不逮,无法做到真正地让故乡故土青史留名。
同样也和何琼弄出了一样的结果:生成的文字,小说不像小说,散文不像散文,只好自称为非虚构。
何琼和我不一样的是,我的《汤峪河》人物名字全变了,呈现的故事确是真实的,是几千年几百年几十年流传下来的汤峪河逸闻趣事,是近现代汤峪河人生存生活生死生命之状态,我不敢虚构和浮夸。何琼不同,她的《我的逝去的良善庄》里的人物都是真实的,都是有排行可以树碑立传的,但故事情节却是虚构的。当然我知道,如果真实地记录事件本身,这本书的宿命就是死于襁褓之中,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读者会看到。
《我的逝去的良善庄》全卷分为三章、四十八篇、三十万字。这是一个大工程,何琼说,她写了三年,亦或是三十年,我信,必须信。一个嫁入村庄的人,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和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和每一寸土地,都有了纠缠和情感,在城市化的进程中,有些痛是不可避免的,你得接着,也得受着。何琼知道,在这样的大拆迁之后,甚或若干年之后,这个村庄的后代会变成陌生人,也会对自己的祖居地自己的左邻右舍进而忘却。毕竟“良善庄已成为历史。良善庄的历史已成为历史。”
“一个村庄的历史,一群人物的塑像,一段历史的记录,一个身处其中的农村妇女经历拆迁失去土地和家园的真实的心路历程”。在何琼看来太值得留存,不然的话就会被忘记。为了不让那些记忆被遗忘,何琼拿起了笔宣誓:
“我要铸一口棺材,为我失去的村庄!
我要建一座坟茔,为我失去的村庄!
我要写一段墓志铭,为我失去的村庄!”
因为她知道:“如果你是一个女人,虽然你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可突然发现一个小生命在你的腹中已有五个月大,他开始蹬腿,不时踢你,有了生命的律动,你该怎么办?
生下他!”
分娩之疼和忘却之痛比起来,疼是肌肉记忆,而痛,是彻心扉的,更是彻骨的。农民的失地之痛,只有农民自己知道。何琼的贡献是,在痛定思痛之后,她敢于直面现实,将湿淋淋的心和血淋淋的疼,书写出来展示给人看,让自己的后代子孙知道先祖在城市化进程中的得与失、苦与乐、血与泪。必须让他们明白良善庄“人物只是村庄的过客,村庄将永恒在我们心里。”
白玉稳2025年3月23日于寓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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