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制作木杆称的技艺（每小平）

        心中有准星，才能做秆称，经商做事必须有准星。

千百年来，木杆称是民间商贸流通、市场交易的一种有效器具，为人们进行物品公平交易提供依据。

近日，笔者采访了专业从事木杆秤制作者72岁赵德善技师、67岁张岁女夫妇，掌握传统制作木杆称的技艺。

赵德善家住引镇街道嘉午台村，家中姊妹六个生活困难，他身体消瘦且患有小儿麻痹，从小就有志气决定通过学门手艺来改变生活。聪明好学的他，看到制作木秆称手艺，挺适合自身条件。7岁时见到称就观注琢磨，当时家中有杆弯成弓的16两老称，他折断称杆看其构造。拿来一杆市斤称做对照，找到一截杨木棍刮去表皮，反复按照称的尺寸用手锯锯断，用铅笔画一条直线、再用圆规量好斤与斤之间平均距离，后用小手工钻上下均匀压动竹板力求每一个孔深浅、粗细一致，恰到好处地镶嵌铜丝，后用剪刀剪一节铜丝，用唾沫沾一头镶进去，用小锤锤平，最后用油石磨光。称星(钻镶铜丝孔)半两重1个，1两重2个；半斤5个，1市斤9个，以此类推……

赵德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木杆称做好后可以使用，他自豪也很高兴，有种成就感。但心里总不踏实，加之称重可以但样式稍差。为了拜师学艺他四处寻找，步行到杨庄村买了一盒宝成香烟拜刘先宝为师。刘师给我当面说教，边制作边讲解，手把手传授了制作木杆称技术，我记得最深刻要点：“三点一线”即：前刀刃的2个支点与后刀刃的1个支点(称重点) 在一条线上。

为了验证制作木杆称有没有前途，赵德善专程到西安市西大街制作称的门市部观察，询问店家：“给俺买杆称？” 答：“现买不行，需提前20天预定！” 心里有了底，吃了不愁销售定心丸，现场仔细观看围着围裙师傅专心做称方法。后来，又专门到西安东门外加工销售杆称的店铺学习，掌握制做杆称技窍和经营情况。

新中国建立后一个时期，人们还在使用古老的16两称，以后逐步过渡到市斤称。为了换算好16两称与1市斤的关系，他将625反复累加16次，换算结果10000。上世纪八十年代(木杆或铝杆)公斤称替换了市斤称。关于16两称民间还有传说：古人认为南斗6星，北斗7星，再加上福禄寿3星共16星。讲究：无论制作加工或交易使用黑心称，少1两短福、少2两短禄，少3两短寿……

赵德善仔细观察铝杆称 每鑫 供图

1968年赵德善正式开始制做木杆称，其间刘先宝师傅指导并赠送大小木工钻子、割丝刀、小砝码等用具，购置了圆规、推刨、锯子等。第一杆200斤木杆称售给俺村四队电磨子；第二杆300斤木杆称售给王莽二里村，选料和制作独具匠心，此称被徐三姓使用保存至今。

1969年，赵德善担任白道峪大队会计至1972年。当时长安县工商科在韦曲老街道设立计量器具检修门市部，需要制作木杆称技师，在县计委李济才推荐下，赵德善被招用为副业工。专门制作木杆称、鉴定修理等事项。时常同孙乃民、秦鹏建等人下乡到全县各粮站、商店等鉴定和维修，做好管理工作。发现有使用老称、破损等现象，进行批评教育、及时淘汰老称。对个别人使用换称砣、掏空内芯、加盘称、细绳换粗绳等偷梁换柱，欺骗消费者违法现象没收或销毁假冒木杆称。

关于制作木杆称赵德善、张岁女介绍主要步骤有：1.选料 选杏木、枣木、二胡杆子和楠木等。2. 加工 把圆木解成板材，再把板材锯成四方杆子。3. 刨光 把四棱杆子用推刨推圆刨光，再用砂纸反复擦光滑。4. 包铜皮 将杆称两头用木锉锉平，包紧铜皮再用焊锡焊紧，用剪刀剪去多余部分，锉平锉光。5. 钻孔 先在杆称上确定一条基准平衡线，在杆称大头用小铁凿子钻3个孔分别安装卡子、刀子和称钩(称盘) ，锉平无毛刺；涂上硬度化学药液放在火里烧红后放入凉水里即可。6. 安装好杆称后挂在称架上，钩上砝码称准无误后再用圆规平均分成若干等份。7. 给称星星钻眼镶嵌铜丝并锯断露出部分，用油石磨平上色打光即成。

在市场和街道出售水果、粮食、肉类、豆腐和蔬菜等商贩短斤少两耍鬼把戏现象较多，以少称多坑骗消费者。处理时不让消费者吃亏再没收黑心称，有效减少不法商贩违法行为。说起用称捣鬼骗人把戏，我不由想起聪明反被“聪明”误、上世纪七十年代西安市蔬菜公司用卡车在杜曲街道批发西红柿的笑话。李姓父子俩以每斤4分钱趸了十几筐西红柿，再以每斤1角钱零售，忙了大半天后结算，咋没赚下钱？爱耍“小聪明”儿子说：不可能！每次给咱过称时我都暗自将筐子踩住以减少重量、咱批发2筐西红柿我用脚顶住筐下能增加份量，气得其父伸手就打……

妻子张岁女结婚后，在赵德善悉心指导下，逐步学会制作木杆称的手艺。夫妻牢记做人准则，从不制作和销售黑心称。有人上门出高价求其订做黑心称，夫妻坚决不做！宁可不赚钱也不出卖良心。1987年在韦曲农贸市场租间20平米门面房，专门制作维修并经营铝制杆称、戥子称、度盘金属弹簧称及配件。戥子称小质量要求高，因戥子称多在药房称中药，精准度高也难加工。由于夫妻精心加工的杆称准、质量好且价位合理，除在韦曲销售外，还远销西安、宁陕、柞水、镇安等地。

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盘称、电子称已逐渐取代了木杆(铝杆) 称，其产品销量锐减，木杆称业已退出市场、淡出人们的视野，偶尔在农家乐或古懂店出现。

    每小平 笔名每牧 每文 长安区作协理事 民俗委员会副主任  市作协会员 省柳青文学研究会会员  唐诗与杜甫研究会理事 区政协委员 区政协特聘文史员 民盟长安区工委副主委兼韦曲支部主委    人文地理 方言 习俗文化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