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的白土(郭沛军)
白土,在过去的长安西部农村是不可缺少的刷墙的好“涂料”。可这两个字,我已很长时间没有说过了。估计没有多少人对白土有太多的记忆,甚至压根就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白土。可是我,对家乡的白土,记忆却是清晰的。
白土,何年何月在埝头发现,何人将白土用于粉刷房屋,我不得而知,未能去考证,也未做过研究。但是在以埝头村为中心,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出生在七十年代以前的人,基本都应该知道。
可是,盛产白土的北埝头,已经不存在,村实验站南边的那块出产白土的土地被征用了,已经成为高新区管委会的建设用地。白土,随着经济的发展,建筑物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多年以前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白土,已经成为一个永久的记忆,现在没有多少人还能记得起!
曾经,白土基本上是农村每家每户的必备品,是我们那里逢年过会,刷白墙壁的好“涂料”,用白土刷的墙,那真是叫得上真正的农村的“白”。
白土,是挖出来的颜色呈灰白色的散土。距离北埝头近的,有人就用担子担两担笼,稍微远一点,就用架子车去拉。记得当时,一辆架子车的白土好像卖到五毛钱。买白土,基本是在冬天,每年还都是在那个不变的地方,挖个一米多深的坑,白土就会出现,再向下挖都是白土。到了过年前,基本就没有人买白土的了,生产队再派人拉些黄土吧白土坑填平,来年就又变成白土了,很神奇的!
过去,有人还用白土做过生意呢,买几车白土,拉回去打成胡砌,晾干后,便走街串巷的吆喝着叫卖,一块白土胡砌可以卖到一毛钱,生意相当不错。
因为白土,曾经还同一户亲戚弄过笑话,他说,过会了也不请他去拉车白土。他只知道白土产于埝头,却未分清埝头有南北之分。
我们的那个地方,有过农历古会的传统,七月会和十月会,每逢过会走亲戚,白土有时还会成为必不可少的“礼品”,稀罕之物。
其实,我从小就不喜欢白土,是因为,我不喜欢白土的味道。每到过年过会,母亲都会用白土刷墙,把整个屋子收拾的白白净净的。
用白土刷墙是有一定的程序的,先是将适量的白土块放进盆子里用水泡一会,然后搅拌成稍稀糊状,刷墙的工具也很简单,将十几根稻草杆(水稻杆)卷成球状,全部浸在盆里,沾着白土水,然后在墙面上上下左右的刷,反复的刷。有时墙脏了,待墙面干了之后,母亲还得再刷两遍呢。
刷墙可是一个辛苦活,距地面低的地方还算可以,再高一点,就得去借梯子,端着盆子站在梯子上刷墙,非常的辛苦和劳累。
刷完墙,在墙还没有干的时候,满屋都是白土的味道,我闻不惯那个味道。可是,待墙面晾干后,墙面就变得那么的白,看着却是那样的舒心。若是七月会和十月会还好,白土水不是那么的凉。最痛苦的是过年刷墙,那白土水,刺骨的冷呀。
过去,家里的墙面积大,里里外外,就连锅头和炕的墙都得刷,很是费时间,母亲还是那样刷了二十多年,现在想起来,不由人难过。泪从心中起,欲回到母前。
到了八六、七年,家里买了一个刷墙的刷子,安装一根长杆子,再也不用爬梯子刷墙了,当时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从八十年代末开始,农村的土房越来越少,楼房越来越多,墙面由麦秆泥墙变成了水泥墙,白土用量大幅减少,后来,再没人去挖白土了。
白土,那是我们那里,一个特定时期,一种特有的产物,现在永远的消失了。也许是几代人的一个永久的记忆,现在成为社区人偶尔回忆的一个载体。或许,再过若干年,没有人会谈起往昔的白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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