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记忆一条沟一一画上随笔(方僧)
韦曲老街南口的药王沟,昔日是一条长满酸枣树的土沟,被填平了之后,沟坡上修建的东长安街,无时不勾起我回忆的思绪。
我常常在夜幕下望着街灯,发许久的迷傻。世事如此转换,新的美好,逝消的让人怀念!那些曾经的佛妙玄音,药王沟又始于何时呢?我不知道?
近夜的星光里驻足在怡悦坊上,听岁月远去的脚步,城壕街与药王沟抚着古琴,茫茫塬下,才有了沟与街的模样。几年过去了,改变了的只是沟口上的东长安街,和韦曲人的心情。
我所居住的城壕街,离土沟不远,常常在夜里传来沟上东长安街汽车的鸣笛声,商贩们的叫卖声和垃圾车驶过的吵杂,甚至还有人故意在晚上将铁铣拖在路上发出的刺啦声。透过楼窗,我的睡梦,被淹没在街上的对话里:“菜价又涨咧!“河南蛋”又运回一车便宜萝卜!”“夜黑咧谁占了我的摊地……?”他们甚至为了一把掌大的地方撕挖起来,吵没个完,土得掉渣的铮吃俗语笼罩在整个夜空。
那街,那人,那生存的地方,那些土话追根塑源,竟然是诗经文言文里极雅的词语。这,又是为啥呢?我也弄不懂!这时候,我会捂上被子在被窝里做起属于自已心灵的美梦!这是绝佳的晚歇感觉。
在韦曲人眼里,药王沟失去了记忆的色彩,只剩下药王街却还在春风里耸立着。风吹过巷口的街牌,向东拐过半里地,在崖脑上荡过酸枣树稍,拂过药王沟上空,在朦胧中,我似乎被风带上了崖畔的壕脑上,坐在土沟里的酸枣树丛里,聆听药王爷的经籁之音,那音飘过每一道沟坎,都会发出不同的颂经声,呻吟着的是那沟底曾经的泉水,狂吼着的是沟里那条大路上,急驰而过的汽车带去风和树枝的哨声。
一棵若大的酸枣树站在沟崖上,它对面的正好是皇子坡村,回声发出的风音,流泻着乡村的宁静,散发出药王沟那永远的梵音。奇怪的是风停了,那声音却仍然余韵不绝,仿佛沟那边的药王爷回应过来的咒语。就在这夜幕下,那枣树的枝丫直伸向月上,我正欲伸手去摘那殷红的酸枣,那丛枣树后却有女子叫声:“放手!放手啊!”寻声望去,原来,那酸枣刺扯了那女子的裙摆不放,她一用劲,却丢下半边裙衣,露出了白白的肌肤,她羞得急捂了残裙跑开去……。
我几乎被这场面惊傻了,失态出声,女子逃去的脚步惊落了满坡的酸枣果,纷纷落下……。
这一夜败露了昏相,夜梦里我却与那女子熟悉起来,虽然怪异,却觉生动,激发了我无穷的思绪,曾追了夜风里酸枣果落下的土坡,去寻到了梦里。
褪去了色彩而又重生的药王沟,风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威力,从它的声里我听出了沧桑,听出了乡愁,感受到了对一条沟的思念。
一波一波的思绪,随着刺枝的起伏循环反复,像陕北《走西口》的信天游,流水婉转,缠绵悦耳,宛如在向心爱的人表达情意。
思念亦然永恒,如此,它们照应着的是一条沟一一曾经的博大气场。
夜幕在华灯里显得神秘,回头看沟,少陵塬象昏睡着的卧牛,脊粱上,犹如囊鞍未解,沟里虽不见了药王的仙宗故迹,却驮载着少陵塬千年日月四季轮回,也承传着恒古不灭的农耕传说与乡村故事!褪去的只是药王沟曾经的色彩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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