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利：书画家的润格市场价格不能脱离民心

    润格是指书画家出售作品所列价目标准，又称润例、润约和笔单等，如同发表文章的稿酬一般。制订润格的好处在于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也可以使得一些“小气鬼”望而却步，省却很多精力。早在明代，“吴门四家”之一唐寅就有“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之语，实质上就是一种润格的表示方式。自清而始，书画家标明润格已成习惯，一些名家润格其实颇有特色，可以从中看出各自的性格所在：
　　清代郑板桥罢官而由山东回到扬州，因生活窘迫，便制订了出售字画的润格：“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二两；书条、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凡送礼、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现银则心中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为赖账。年老神倦，亦不能陪诸君子作无益语言也。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任渠话旧论交接，只当秋风过耳边“。
 

　康有为晚年以卖字为生，但是他个性强，架子大，在润例中特别声明：“寿屏文，不撰不书……纸破不赔”，霸气十足。吴昌硕晚年声誉炽隆，索画者众多，1919年元旦曾制订新润格：“衰翁新年七十六，醉拉龙宾挥虎仆。倚醉狂索买醉钱，聊复尔尔曰从俗。旧有润格，锲行略同坊肆书帙，今须再版。余亦衰且甚矣，深违在得之戒，时耶？境耶？不获自已，知我者亮之。
　　丰子恺民国时期曾公开在《论语》上发表润格：“漫画(一方尺以内)每幅三十二万元。册页(一方尺)每幅三十二万元。立幅或横幅，以纸面大小计，每方尺三十二万元。……指定题材者加倍，其余另议。”
　　吴湖帆在同期海派书画家中润例一直是执牛耳者。1931年11月《墨海潮》第3期刊润例：“折扇32元、立幅三尺90元、四尺160元、五尺250元、六尺360元。屏条三尺82元，四尺120元、五尺160元，六尺200元。”从中可见吴湖帆的润例起点甚高，但依然订者踊跃，求者盈门。
 

　　时下名家书画和一般商品一样，标价出售，客观上使书画家可以获取一定的经济利益，补充生活消费资料，有利于书画家生存状况改善，在一定程度上无疑会促进书画艺术的良性发展。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书画家润格节节攀升，一方面确实是社会经济实力增强的表现，另一方面也是书画家商品意识最终觉醒的结果。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就是盲目标高，脱离市场，脱离现实，造成一些书画家守着高昂的润格，放不下架子或面子，一边喝着西北风，惨淡经营。
 

  “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习近平总书记最近在全国文艺座谈会上的谆谆告诫发人深省，引人深思。只有坚持社会效益第一，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统一，着力在思想上提炼、艺术上锤炼、制作上精炼，打造能够启迪思想、温润心灵、陶冶人生的精品力作，才能获得艺术认可、市场欢迎。（作者卢剑利系陕西省书协网络宣传办公室主任、青年书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