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草滩的树与风笛
草滩,有几分戈壁的味道。
七月,是盛夏吧,外面已经热得沸反盈天了,草滩的早晚却一派风凉。每个早晨起来,到阳台外感受一下草滩的风,我就发愁应该穿什么衣服出门。阳光灿烂,一片晴明,风却吹得飒飒的,穿过一栋栋灰白经典色的楼宇间隙,一排排高而不茂的大小树林,呜呜叫着,将草坪上自然生长的青草尖尖吹得齐齐向北舞动,几棵身披蓑衣的棕榈树拼命摇着扇子,只将那“蒲扇”摇得丝丝缕缕,比起济公的扇子更破之而无不及;这几棵高大的是国槐,看起来有些年龄了,不知打哪儿背井离乡被移植了来,树干灰黑遒劲,多头的上肢却被截得残肢断臂,国槐们仍尽力保持着一种体面的姿势,个个有如维纳斯般优雅挺立,下身裹着草裙,挂着吊针,春天一来就在努力地发芽展叶,是的我很同意刘亮程的话,没有叶子怎么能叫树呢?没有叶子树们哪有脸活着呢?老国槐们终究是顽强的,在这炎炎夏季终于拥有了一顶顶棒球帽般大的薄凉绿荫,每根脖子般粗短的枝柯,像是术后初愈的病人顶着一头新生的发,在风中辛酸地被动地抖着。
我的女儿不这样看,她欢快地叫着:看哪!一群大草原跑来的鸵鸟!我闻之精神一振,仔细看去,还真是的!它们有着暗褐色的高大身躯,参差不齐错落有致的一团团叶子像极了鸵鸟身上凌乱飞舞的“羽毛”,在婆娑起舞的的绿草间,还真像非洲大草原漫步奔来的鸵鸟嘞!一下子欣喜起来,暗暗惊讶于孩子们对生命的颖悟力。
小区是新的,所有高大的树木都是移植来的。园丁们很努力,给树们围了草裙,挂了营养液,怕高温失水,每日透彻地灌溉两次。我天天看着它们,看到国槐一日日缓过劲来了,大柿子树抽出叶子了,玉兰、棕榈都活了,我欣慰不已,恨不得为她们鼓掌加油。不对!树们不需要加油,它们对生存的要求说来简单,简单到只需清水、阳光和醇厚的爱心;却也是严苛的,严苛到跟我们的父老乡亲一样,难以适应异乡的水土和异样的风。看,那几棵高大得快要够到十楼的松树和银杏树就没能挺过来。冬天过去了,春风吹来了,它们干枯失色的枝干却再也没能泛出一丝丝潮湿和绿意,风烛残年的老人般在风中微微地木然地颤动几下,令人难过。园丁们跟我一样不愿意相信它们的死亡,仍然坚持给它们输液、浇水,可是“治病不治命”啊!我徒然想到重症监护室里那些浑身插满管子的垂危病人,不禁默默地为它们祈祷:老银杏啊,这么古老的公孙树,你们不是已经在别处经历了一代代爷爷孙子老弟兄的世事沧桑了吗?希望你们继续活下来,好见证这逐年消弱下去的草滩的风吧!
是啊,至我辈,闻名四方的草滩的风已不再凌厉。你看这些不高不矮的红李、紫荆、樱桃树,就像我们身边年轻的八零九零后般活力四射,他们或粗壮,或纤细,一致向一个方向舞动着,我看到的是他们微笑的表情和快乐的心情;最可爱的总是孩子们:这些碧绿的长城般蜿蜒的冬青带是由单个的球形株组成,它们长得茁壮,性子也顽皮,执拗地团起身子,抱成球,稚气地吆喝着风你来吹吧,我站稳脚跟了,我来给你扭扭屁股吧!我看见它们冲着风吐舌头做鬼脸,笨拙地扭动浑圆的腰身,逗得身边鹅黄色的、紫红色的纤细苗条的景观灌木林带开怀大笑,这些颜色鲜亮身姿秀丽的小家伙们像被人挠了痒痒似的乐不可支活泼好动,它们是我每日看风的风向标。
风笛的声音渐渐稀弱下去,我抬头看一眼挂钟,哦九点多了,早间的风快要完成使命了。园林工人又在浇水,要赶在阳光灼热之前再给植物们饱餐一顿。除了三棵濒危的“大树爷爷”,年轻的花草树木们一起笑着、跳着,我听见它们咕滋咕滋痛饮的声音。
晨风依依惜别,在偃旗息鼓之前,邀请风笛作最后的演奏。风笛微微欠身再次呜呜的响起,清脆、悠扬,如二胡,似洞箫,抑扬顿挫,不疾不徐,风轻笑起来鼓起腮帮摇身化作一个戴着苏格拉卷檐帽穿着白色衣裤的牧羊少年款款地陶醉地吹起来吹起来······
在此隆重介绍一下我们的风笛。
它是一杆直径不到3厘米长度近1米的铮亮钢管,垂直地插在一尊注满水的空心底座里——说白了,就是大家常见的那种遮阳伞的下半部分!哈哈,风笛!因为,它有三个孔,风便拿它当了笛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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