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从绛帐古镇走来的文士--记扶风籍青年作家刘省平
三年前的初春,我在大长安文化艺术沙龙的网络论坛上看到了刘省平的《老屋》、《家园荒芜》、《故乡的渭河》《夹缝中的挣扎》等几篇文章,于我心有戚戚焉。一个多年漂泊在外的游子,通过饱含深情的文字追忆少时的故园,对家乡的变化既感欣慰也忧心忡忡;文章中也透露出作者多年来在乡村与城市、现实与理想的夹缝中生存的压力与无奈。
之后,我又陆续在网上读到刘省平更多的散文作品,从乡下的邻家宅院、亲情故事,到故乡绛帐镇的历史人文,再到西府以至整个关中地区的乡土民俗,文笔质朴,情感真挚,笔下的世界又如此广阔,我猜想作者定是一位富有学识和阅历的中年人了。
特别是刘省平的《父亲的生日》一文,让我当时看了很是感动。他的父亲快七十岁了,他专门赶回老家给老父亲过了一回生日,让老人很高兴。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刚好父亲六十岁的生日马上就到了,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学学这位作家,好好给父亲过一个大寿,并用文字记录下来。我也做到了,很多人都说我那篇写父亲过生日的文章写得感人,这是因为有了刘省平先生的启发和影响。虽然我们都是家中的老小,但两位父亲的年龄相差近十岁,那么我对他的年龄的估计大抵是不会错的。我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也符合文章给我的感觉,文雅而持重。
我和刘省平的第一见面是在去年春天。那天,在大长安文化沙龙组织的阳光雨露草莓文化节上,我远远望见了人群中有一位戴着眼镜、西装笔挺、气度不凡的男子,根据照片的印象,我肯定他就是刘省平了。我走上前主动打了一声招呼,果然就是他,却比我想象中年轻得多。通过交谈才得知,他竟然和我同岁,而且生日比我还小了几个月呢。据他说,很多看他过文章而未曾谋面的文友都以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作家。我想大家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的文章写得老辣的缘故吧。
与刘省平认识后,我们渐渐熟悉起来。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从另一位文友那里得到我的散文集《要有光》,读罢很有感觉,想邀请我去他寒舍好好聊一聊。于是,我就去了他北山门的寓所,看到房子里的书架上、桌上、床上、地上到处都是书,书桌上还放着练毛笔字的家当,这不禁让我想起他曾说过的话:“我向来在物质方面要求不高,但对精神方面的追求却甚高,这大概是支撑我生活的最大力量。”聊到高兴处,他从抽屉里翻出他学生时代的几大本手抄本诗集、日记本、摘录本、习作本,还有剪报让我看,透过那一行行娟秀潇洒的字体,我看到了他的写作轨迹——这与我的创作历程何其相似啊!不同的是,他比我勤奋得多,创作的数量和质量均高出我很多。他书架上的书,有不少学生时代的我也买过。通过交谈得知,和我一样,他在中学时代,也曾长期订阅过《美文》、《台港文学选刊》等刊物,也非常推崇余光中、林清玄、白先勇等港台作家。这让我有了找到知音的感觉。作为有着共同爱好的同龄人,有这么共同点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谈到乡土文学,刘省平饶有兴致,话语似乎更多了。同样是出生于乡村农家,但我以前对乡土文学没有太多涉猎,更多地是喜欢港台及西方的文学。我从18岁离开家乡到城市生活后,总共回去不超过十次,最近的一次竟然隔了五年,虽然看着荒芜的故园和变化巨大的故乡,心里也有不少感触,却因为对故乡的人文历史和风土人情了解不多、感情不够而始终未曾成文,真是有些抱愧故乡了。所以,我敬佩刘省平,他是一个不忘本初的人,他的创作对得起自己的故乡,而故乡也必将以他为荣。
刘省平的散文作品涉及村庄、故乡、西府、关中乃至陕西农村生活的方方面面,举凡吃穿住用行无所不包,既有烟茶书画诗酒花,亦有柴米油盐酱醋辣,但却不是小品美文,更不是泛泛的说明文,而是从个人成长经历出发,娓娓道来,“我”一直在场,统摄了全篇的情感基调。能如此全方位地描写故乡,没有对故乡的一腔热爱之情是不可能的;但他笔下的故乡,不是一味地唱赞歌,而是爱之切言之也苛,其中不乏对故乡曾有过的失望和环境被一味发展经济而破坏的忧虑。
刘省平在他出版的散文集《梦回乡关》自序中写道:“我很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写作方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写作根据地。我的写作方向就是乡土散文,而我的写作根据地就是故乡……”的确,这是值得写作者庆幸的事情,因为他从此不会再于城市的人潮中浮躁、迷失,开始站稳了脚跟,用心去摩挲大地,写出属于自己的文章。沈从文的湘西,孙犁的白洋淀,莫言的高密,贾平凹的商州,迟子建的漠河等等,这些名家大家都立足故乡,写出了自己的文章。我不敢说刘省平的乡土散文已然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和写作体系,但据我所知,有很多认识或读过他文章的人在路过或提到扶风、绛帐时,会想起这里是作家刘省平的家乡。
地处关中平原的绛帐镇是一个闻名遐迩的千年古镇,此地因东汉通籍大儒马融设将绛纱帐讲经而得名。2012年冬天,刘省平曾受家乡绛帐镇政府和科技工业园区管委会的邀请参加马融雕像设计征求意见座谈会,做过一个现场即兴发言。他说:“马融的雕像应该塑造成一个站像,因为站像比坐像更能体现一个人的精神、气质和风度,塑造一个中年时期的马融而不是老年马融,他身材挺拔,眉清目秀,蓄须、束发、高簪,略带严肃、抑郁神情;矗立高台上,衣袂飘扬,左手握一个竹简,右手微抬,腰佩玉环,呈正在宣讲的姿态……”看到这儿,我不禁笑了,他平时照相就爱站在高处照侧面,略带着严肃、抑郁的神情,虽然戴着眼镜,西装革履,却让人感觉像一个古代的文士,在那里念天地之悠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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