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囧途

作者：张军峰来源：本站原创发布时间：2013年07月10日点击数：

想不到我此生也经历了一场囧途。

那是从山东曲阜开始的。

早上七点多，我还兴致勃勃的观看了曲阜孔庙的入城仪式，拍了好些照片还发了QQ。

看完即回宾馆收拾行李去汽车站，想着只要赶到郑州，怎么也就回到西安了。即使九点坐上曲阜到郑州的车，四五个小时，二点左右或者四五点到郑州，再坐上动车七八点左右肯定能到西安了。

然而噩梦是从到了汽车站一个念头开始。

到曲阜汽车站是八点十分左右，十点半有一趟发往郑州的车（过后想起这是最佳的一趟了）。我却想着不如到兖州，曲阜到兖州很近，兖州站也算个较大的车站，应该有火车或者动车那我就更快了。有了念头，便立即买了兖州的票，好在不远，坐了约摸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谁知兖州站没有到郑州的汽车，售票员说要到济宁才有。我又到了对面的兖州火车站，火车站有发往西安的车，可是要到下午一点多，到西安也就是明天早上了，我一心想着早到郑州，坐上动车，晚上就能赶回。我便又折回汽车站坐汽车到济宁。济宁也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此时是十一点左右，济宁到郑州的汽车最早是下午两点半的，我拿着行李又去了济宁火车站，五一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我满头大汗赶到火车站，火车票已经售完。我擦擦汗只好又返回到汽车站，从容地吃了一份快餐，买了车票，这是最后的无奈了。此刻才刚刚十二点过一点，看来我要在这车站呆上二个半小时。没办法，不敢再耽搁了。如果这一趟能在傍晚六七点到郑州也不错，我买张动车票，两三个小时就到西安了。

这个车一路晃晃悠悠，直到嘉祥才上了高速，沿途服务区又上下人，耽误很久，心里急，却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到郑州时已是七点半了，华灯初上的郑州，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汽车停在了陇海车站，一下车出租就围了上来，有一趟观光敞篷车能坐十来个人的样子，说是能直达火车站，又耽搁了好一阵子，塞的严严实实，一路七曲八拐。终于司机说到了，可是我却看不见熟悉的郑州火车站，司机说这儿修路到不了跟前，直走就能到。我顺着小街小巷东拐西绕，挤着摆摊逛市的人群才终于找到了火车站。

广场人头攒动，汇成人的海洋，售票大厅的队伍已排到了广场中央，此时我才有些傻眼，我站到队伍的最后边，队伍蜗牛般行进，让人惆怅，此时却听到了广播说发往东南西北各方向今日的车票已售完，请大家不要再排队，选择其他的方式出行。

我傻了眼，抱着一丝希望走到对面汽车站。汽车站售票窗口已打烊，广场上俱是问要车票的男女，火车票我不敢要，怕上当，高价再买上假票就划不来了。住吧，一晚上一两百块。明天还不知能不能买到票，看着满广场的人，许多也如我一样无助。我非常失望，也有些后悔，要是早上在曲阜坐上十点多的汽车两三点也早就到了，说不准此刻我已到了西安。而此时，我像一只游狗，住又不是走又不能，然而接下来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一个女人问我去哪里？我一般不会理睬的，也许我是太不想无由一个人孤寂地呆在一个外乡。便接了话茬说西安，她说有。说完又有些后悔，我曾经坐过这些车，从下午五六点等到晚上十二点才发，深受其苦。此刻抱着侥幸心，说不准遇上一个好点的也就走了。我问几点？车在哪？她说马上开保证有。说完她和一个男人嘀咕了几句，我问多钱。她说两百。我说能便宜不，这时我清楚票价很高比车站要高五六十元，五一嘛，加之这个时候不高才怪。她说不能了，那还有票啊，赶紧走还能跟上。

看我犹豫中，这个女人说见到车再给钱。并指着那个男的说跟着他，那个男的走到车站出口，开启了他的电动车。此时我却想逃，不想走了，我把下来的命运交给一个票贩子，心里忐忑，可是此时已经走不得了，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眼瞅着我。又一想，一个爷们，他能怎么样，顶多骗我二百元。摩托一路像疯了一样的在陌生的街道穿行。我此刻知道我为鱼肉人为刀徂，已然由不得自己了。车子在人行道上时不时碰着人，这个男人还骂被撞的人眼瞎了，俨然一个流氓的行径。此时都有些想跳下车的念头，我想这要是撞了人或者被更硬的人撞上又是倒霉事。飞驰的车我是跳不下去的。终于来个一个叫经纬车站的地方，他们叫做办事处，院子里面停了两辆车。有许多人正在和车主议论。也有正在装行李货物的。几个貌视车上的小伙子过来。其中一个说我是这车上的你把钱给我，保证让你走，我要求上了车给，摩托车男的说他要走，说到了地方也见到了车，必须给钱。此刻我知道我已经无奈了，掏出二百元。那个骑摩托的走了，他交给车上一百五十元。自己得了五十，这个我也清楚，他们就是干这行的。

一辆车拉满人走了，这个车上的所谓主人，指着另一个满脸胡腮的人说，你们跟他走，我这辆车满了坐不下了。说完他塞给那个人一百二十块钱。我围着这辆车的女车主转了半天。说我不走我就坐这辆车。这个女的说，我这车确实满了，再说这个车去银川从韩城就走了。你们跟着那个男的走，保证让你坐上到西安车。然而这个男的又给了另外一个男的一百元，让我跟着他走。我们一行五六个人，跟着这个人来到车站外边，被塞进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面包车里已经有两三个人。有位同伴问他，你这车去哪里，难道就这样能开到西安。这个人说我想去交警他也不让啊，去高速服务区，有车在那里等着。一路上飞驰，我几次提醒司机慢点，真是要钱不要命啊。那人说，赶时间。大巴车已经在服务区侯着了，这里离服务区还有三十多公里。一路上这辆破车几次像是要咽气的样子，却三番五次又活过来，一路闯红灯超车，我下车才看清，这辆车挂了一个看不清号码的车牌，所以管什么红灯绿灯，只有钱是他们心中的灯。终于到了高速郑北服务区，果然有一辆大巴停在那里。

经过又一阵子的讨价还价，他们还有一辆车和这辆车一共拉过来十五六个人，总共给车上一千元。也就是我的那两百元，到了拉我去西安的这辆车上。只剩下了可怜的不到六十元。就这样这些长途也愿意，就像拉一车猪仔，多一只几只没有关系，只要给钱。能走管这些做什么，反正我是不准备再坐这样的车了。好在车上刚容下这些人，要不，听说坐不下我们中剩余的得等到下一趟。下一趟据说是十点多也许是十一点多还不一定。

这是辆卧铺车，混合的臭气四处弥漫。我在最后一排被塞了进去，不透风。我问挨着的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这是哪过来的车，他说昆山，江苏的。

车启动了，我终于可以能在今天晚上回到西安了。此时十点多一点，如果按顺利预计，估摸四五点就能到西安。

然而事与愿违，车子到了豫陕交界收费站停了下来。一过两点，陕西就不让长途车进境了。为了安全，夜里二点到五点禁行，只好在原地睡觉。车里臭气热气实在使人无法入睡。我便和旁边的一位年轻人聊天。他是一位士官。是陕西汉中城固的。他聊江苏苏北、聊他去过的非洲苏丹，说他参加过汶川地震抢险。今年雅安地震他们没动，防着钓鱼岛，只是成都一个军区在救灾。

刚到五点，车子又一次启动，此时天也渐渐发亮。我此刻才迷糊了一阵子，六点四十多，车子到了西安。停在了城东客运站不走了。

昨晚妻打了一个电话后，为了省电，我关了机，怕早上开不了机。我刚开机，老婆电话便过来了。啰嗦了一阵，要儿子用车接我，我不让，她不依。我今天够倒霉了，不想让这种霉气再延续下去，坐个公交，自己回就行了。她非要接，我说我到了城东，你过来要一个多小时，我得等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我差不多回到家了，何必呢。我坐上408路公交，儿子电话又打了过来，说他接我，我说你在电视塔等着吧。我怕来回啰嗦没了电，连人也找不见更麻烦。经过三四十分钟的公交行程终于到了电视塔，儿子已先二十分钟到，上了车说他一晚上都在等接我，没睡好。

我说何必呢。我出门几十年了，操这份闲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