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悟真寺对着“水陆庵”

“雪拥蓝关马不前，抬头便见水陆庵”这是几十年前，人们对陕西省蓝田县及县内名胜景点水陆庵的大概描述，过去外地人一踏进蓝田的大地，耳旁总是想起回想起那个“蓝田的老爷，马卡”的歇后语，总感觉一种穷酸的景象笼罩着，县城的环境用一句不文雅的顺口溜形容，那就是“蓝田县，母猪圈”。如今，蓝田县还笼罩在“马卡县”的阴影下吗？不看不知道，一看便大叫：“马卡县的老爷下势了”。　　

从西安去往商洛的高速公路，透过车窗人们在蓝田境内东　10公里　的普化镇王顺山下路旁，一眼便会看见“悟真寺”的醒目指示牌匾，随能激发到此一游看个究竟明白的兴趣。殊不知，悟真寺所处的地方的对门便是蓝田名胜“水陆庵”。　　

据史书记载，今日水陆庵本是古时的悟真峪北普陀兰诸庵内的水陆殿，庵毁后，人们便把这个殿宇叫做水陆庵。据《蓝田县志》及碑所记载，水陆庵系六朝古刹，唐时与上、下悟真寺组成了一个佛寺群。五代、宋、元、明、清多次重修。水陆庵是一坐规模不大的四合院，前有5间山门，南北两边各有厢房13间，院中有3间中殿，西有5间大殿，是一座完整的佛家寺院，整个院落显得清幽古朴。1957年水陆庵被公布为陕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并修筑了直达水陆庵的公路。从1960年起国家多次拨款修建。现在水陆庵建筑已全部整修，大殿“水陆庵”三字为当代书法家赵朴初所写。　　

历史上悟真寺建造于隋开皇五年，原址在深山里，开山鼻祖是隋代高僧净业法师。隋大业九年净业法师圆寂于悟真寺。初唐佛教发扬光大，贞观二年时悟真寺僧人已经发展到一千多人。法成法师在悟真峪口外北普陀又建起了悟真下寺，为了便于每年的群众和僧人做水陆道场不再爬高山，他在悟真下寺的山门西侧建起了做水陆道场的水陆殿。 　　

唐时，净土宗的祖师善导大师在长安宣扬净土法门就住在悟真寺，受到了笃信佛教的唐高宗和武则天的称赞。后来，净土宗在全国都取得了胜利。于是悟真寺就成了净土宗的圣域和祖庭。 唐会昌五年，唐武宗下令灭佛，毁天下佛殿4500多座，悟真寺和水陆殿也难逃浩劫。直到北宋太平兴国年间。才在悟真寺原址上重建佛寺，名曰崇法寺。到了明代，朱元璋之子，秦王朱怀倦看到这里山清水秀，想为其母建成家祠佛堂，就在水陆殿尚存的半截大殿的基础上盖起了五间殿房，并请来塑佛像的民间艺人乔仲超等人在大殿的四周的墙上作彩绘佛像。历时五年才完工。建成后，因为其母的缘故，将寺名改为水陆庵。　　

而事实上水陆庵始建于隋代，唐时与王顺山的上、下悟真寺组成了一个佛寺群。而悟真寺的下院实际上就是现在的水陆殿，它因三面环水，形似孤岛，南有青山耸立，周有河水环流，故称水陆庵。相传说唐初尉迟敬德奉旨监修兰田县的水陆庵，谁知后来到了明代就被秦藩王朱怀倦奉为家祠佛堂，再后来演变成现在的“诸聖水陆庵”。　　

当地还流传着“水陆庵”之所以得名，是因为一年这里发洪水，有一个尼姑这里祈祷保平安，结果大水走到这里自动分两边，为了纪念这位尼姑，大家修庵供奉得名水陆庵。真正走到这里真的看见一条小河分开流过的现象。河水从庵前经过，分成两股从庵的两侧分叉缓缓流过。　　

进入悟真寺庙门时得知院内进香的功课已经转为对面“水陆庵”新修的寺庙，和其他香客们一样，我们还是手持佛香在院内游历开来。　　

水陆庵前院特别精致，塘池、小桥、花园错落有致。小花园左右分置，分别种植一些花草、名树。立春不久，日光洋洋洒洒的散落让这个原本幽静的古刹反倒多了几分恬适。　　

水陆庵所有的观音菩萨在造型上都留有胡须，这属于罕见。其实观音本来就是男相，男相也是他本来的面貌，佛教在西汉传入中国时，由于中国人的喜爱，逐渐把观音菩萨演化成女相了。所以通常我们在寺庙看到的菩萨都是女相，而在蓝田水陆庵，观音菩萨全留有胡须。当然，从根本来看，不管菩萨是男是女都可以做菩萨，如果去掉胡须，这里的菩萨仍是善眼慈眉，慈母形象，关键是要有菩萨心。　　

水陆庵以保存古代精巧罕见的彩塑而闻名，被誉为“中国第二敦煌”。是国内目前保存最大的壁塑群。壁塑群把绘画、圆雕、浮雕、楼刻艺术手段容为一体，在墙、梁、柱上镶满了三千七百多尊人物及自然界万物的塑像。件件栩栩如生，个个活灵活现，在方寸之地上映出气象万千的意识效果。　　

彩色泥质壁塑是水陆庵的精华所在。所说壁塑，也称“隐塑”或“影壁”，是中国绘画、雕壁合一的艺术形式，多以山水、花卉为题材，并施以色彩，形成圆雕与浮雕相结合的特殊样式。水陆庵大殿内的彩色泥塑最为引人注目，相传出自于唐代著名雕塑家杨惠之亲手。其中以南北墙上的泥塑最为精彩，它采用连环画的形式，演绎了佛祖释迦牟尼一生传略故事，十分生动逼真。泥塑有山水桥梁、园林瀑布、亭台楼阁和殿宇宝塔等建筑，有诸佛菩萨、二十四诸天、五百罗汉过海、千人听经图、释迦牟尼涅盘塑像，还有鸟、兽、麒麟等。整体布局严整，惟妙惟肖，充分显示了我国古代巨匠丰富的想象力和高超的雕塑技巧。　　

在人物雕塑上匠心独具，尤为突出，立足故事情节，追求场面动感，抓住表情、眼神、动态等环节的变化，以写意而达意境，以塑体而托思，以人物粗矿、文静性格、喜怒哀乐的表情跃染壁上。水陆庵坐落在一个形似卧鱼的小岛尾部。它三面环水，形似孤岛，帝有青山耸立，周有河水环流，故称水陆庵。    　　

壁塑全部在庵内的大殿里，共分为南北山墙、殿中正隔间两壁及两檐墙4部分，共有大小不等的佛像3700多尊。进入大殿迎门，中隔壁分为3个区间： 中隔正壁间，塑释迦、药师、阿弥陀佛，均端坐须弥座上。释迦牟尼佛左右侍立着迹叶、阿难。药师、阿弥陀两佛左右侧，也各有协侍侍立，均五指合十。　　

最令人注目的是3尊佛像均有金碧辉煌的背光。释迦的背光上有四佛、八大菩萨、四大金刚、八部护法等。阿弥陀佛身后的背光则有西方三圣，中为阿弥陀佛，左为观世音菩萨，右为大势至菩萨。另外尚有象征西方极乐世界的庞大的伎乐队伍。药师佛的背光上则是西方三圣，中为药师佛，左右各为日光、月光二菩萨。中隔正壁的背面塑有三大菩萨。观音高坐在龙台之上，左为文殊菩萨骑青狮，右为普贤菩萨骑白象。中隔北壁间，正面是地藏菩萨，背墙上是地藏变。北壁间背面是十六臂观音像，像后壁上则是妙善公主剜眼割手为父治病的经典故事。中隔南壁间，正面是药王菩萨，壁上则是我国历代名医像。药王菩萨两侧各有一小殿，分别供奉药王孙思邈和神医华佗。南壁向背面则是孔雀灵王的塑像，身后为孔雀灵王的经典故事。  　　

水陆庵因为寺院中精美的彩塑群雕被中外游客予以“小敦煌”的美名。大殿“诸圣”屹立中央，两侧“诸圣”三千七百多位，各个和睦、和祥、和善，有的就地而坐，有的腾空驾云，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瞪眼伸腿，整个神的世界诸神全集一处，连八卦阵列也在大殿顶上摆开。这里的观世音菩萨是大慈大悲的天男像（也就是长着胡子）则更是与众的不同。　　

水陆庵诸圣泥塑和色彩保留原来的面貌，让观者感到神界和人界是那么近似，人间无法解放的忧愁和欲望，祈求神灵通便纵容。一是不管南北壁塑的人物如何精致，整个造型和表述的内容都是围绕释迦牟尼的降生和涅槃而进行。壁塑通过佛祖的生死过程来教化人的思想，帮助人们摆脱苦难。　　

水陆庵壁塑所倡导和表述的基本思想是道、佛、儒三教合一的思想，即：道教的无、佛教的空、儒家的仁。用儒教治世，用佛教治心，用道教修身，其实也是古代帝王所推崇的法宝。释迦牟尼和孔夫子对世界的影响近乎相仿，两者生活的时代近乎相同，两者的信徒在数目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里的寺庙虽然叫水陆庵，但却没有尼姑，而是和尚，这让人听起来好像反常。但最终的原因在于历史上悟真寺被毁后，所有的和尚就在下悟真寺里，而下悟真寺就是现在的水陆庵。当然，这些是由于历史的原因而造成的。　　

更让人惊异的是水陆庵的后花院。其清静的柏林丛中，零乱的石凳伴随着小溪的汇合，贾平凹的墨迹竖立在小院一旁——“游关中名庵独坐庵后，乱石如屋，苍柏森然，静观流水，生纹虚，涵草木，精气入禅坐，忘想嚣烦世界，哪有几多圣地”。在长安城街头巷尾的吃食酒肆的牌匾看见“平凹”先生的题字不觉新鲜，但是此番水陆庵的墨迹倒真真的感受到他深坐柏林构思自己的斯文，发出内心的震撼。　　

到水陆庵游览，对于学习继承祖国古代文化艺术，对于研究古代佛教、雕塑、建筑、工艺、民俗、民情等都有重要的价值和教益。其实，除了悟真寺、水陆庵这些名胜以外，蓝田有名的东西还真不少，蓝田猿人，王顺山，汤峪温泉等为代表的旅游景点驰名中外，“蓝田勺勺客”带着蓝田的餐饮文化走遍大江南北，甚至闯出国门，还有蓝田美玉更是闻名海内外。　　

千百年来，悟真寺保佑着蓝田，而进入改革开放的新世纪，蓝田县的老爷们也悟出了发展的真经，县上提出了建设“山水人文蓝田”的宏伟目标，先后搞了基础设施建设年，产业培育年等等大举措，招商引资如火如荼，各类产业方兴未艾，龙来了，凤来了，人气显得更旺了。　　

如今的蓝田已经今非昔比，县乡道路修宽平坦了，水电设施改变了，城镇建设有模有样了。天蓝了，水清了，地绿了，天空的鸟儿也多了，城镇更加美丽了。（卢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