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振俗:一代秦腔丑角大师
一,一不得吹牛;
二,二不宣我家三代做大官;
我爷见过皇上的面,
我婆跟娘娘吃过饭;
我爸穿的是黄马褂,
我妈穿的是罗锻;
他们出门不走坐软轿,
回来捶背是有丫鬟;
吃饭端的是玉石碗,
尿盆上镶的是五彩蓝;
过年过节把礼送满,
绅五绅六都来舔;
自从我爸钻了土,
地方上的绅士趔地远;
换了人,换了脸,
翻过来给咱还打算盘;
我妈劝我把书念,
我不爱读书是光捣蛋;
打先生,翻桌面,
把上学当成个谝闲传;
有些财主谋家产,
勾我耍钱又吸烟;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下坡子路毒真好掀,
莫几天,我就把这
打麻将,耍洋片,
掷塞子,老碗转,
抽签签,看点点,
出宝拿宝当宝官,
抽大烟,装水烟,
喝酒胡闹背巷子钻,
十八搬武艺砌哩咔喳全套很快就学完,
到了今天,
房卖完,地卖完,
想卖媳妇是婚没谈;
如今我,没人管,
没啥吃,没啥穿,
没铺盖,没麦秸,
没丫鬟,没公馆,
没大人,没祖先,
没婆娘,没家眷,
没吃没喝没穿没戴没铺没盖没婆娘没娃没有啥啥一个光杆杆,
受洋罪,受可怜,
如今我还是童男,
你看危险不危险,我一死,
何家这门从今往后永远全套一满就算把种断,完了个蛋!!
这是一代秦腔名丑阎振俗《教学》的开场白。
阎振俗(1918-1993),陕西省长安县五台乡曹村人。民盟成员。易俗社九期学生。初习须生,由名师高天喜指点,以《闯官抱斗》首次登场。旋因嗓音变故,改工丑角。师承汤涤俗。艺步汤涤俗、晋福长,并有个人独创,是秦腔丑行一代名流。其表演艺术生活气息浓郁,雅俗共赏,特别适应乡农、市民之趣味。成名之后,离开易俗社,历往榆林、三原、平凉等地搭班演出。1952年参加北京会演结束,遴选入陕西省秦腔实验剧团,旋并省戏曲研究院,演、教结合,直至作古。生前是陕西省政协常委。剧目广传后人,门生遍及西北。
阎振俗的表演,乍看起来臂腿僵硬,道白粗笨,唱腔低沉,似有“不飘”之感。但久看就会品味出其艺术风格不同凡响。既融苏牖民、马平民、晋福长、汤涤俗之风韵,又有自己的独特风格,行家谓之“阎派”。代表剧目有传统戏《丑劈门》、《打砂锅》、《教学》、《十五贯》及现代戏《祝福》、《血泪仇》、《两颗铃》等。每出戏中的角色他都刻划得鲜明生动,有血有内,无丝毫雷同之嫌。
阎振俗嗓子不好,中音都唱不上去,更何谈高音,真可谓“五音”不全。但是,作为戏曲演员,无论哪一个行当都将要唱,因此,他一方面长期摸索,独出心裁地循出弦下行腔,顺弦诱唱的规律,形成了一种出字不拖音的数板式唱法,既遮掩了自己之“短”,又显得别具一路;另一方面,尽量在动作上模仿生活,并加以艺术夸张,把一切动作配合到锣鼓点上,既丰富了戏曲表演程式,又增强了艺术感染力。如表演《丑劈门》中杨三小拍门的动作,一改只用手拍的传统程式,而是把手拈、头碰、背靠、足蹬、脚踢、肘撞、膝盖顶、屁股蹲、棍子戳等动作有机结合起来;当老丑误将条帚当刀开门乱劈时,他用木棍作枪射击,辅之以腿、肘踩着“尺打通”的节奏,逗闹中烘托出喜剧的艺术色彩。这些奇特的表演,相沿成习,成为表演杨三小的固定程式,凡演这出戏的后生乔慷慨、李兴;孙存碟、张积善、魏文治、王科学和扬东纪等,莫不以此为宗。
说数板、饶口词、插科打浑、逗趣取闹,是丑角演员的基本功,阎振俗常常把成语和歇后语贯入其中,且有时巧妙地融会其他剧种的声腔艺术,如情入境,别有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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