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约会吕虎平
我与吕虎平约好10月29日晚上6:30在高新一中附近见面。
我所在的单位距高新一中并不太远,但下班后西高新一路上堵车严重,我是主动约了人的,故不敢迟到,所以一下班就急匆匆去挤公交车了。抵达目的地后,刚好6点。我想着吕虎平可能还没到,就踱进了站牌附近的邮政书店。我在书架前胡乱翻了一会儿,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往出走,忽然就瞥见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书架前看书,尽管是侧身,但我一眼就认出正是吕虎平。我想我来的早,却没想到他比我来的还早,赶紧上前去叫了声吕老师,他抬头看见是我,赶紧放下书,笑呵呵地与我握了手寒暄起来。
这是我第二次约见吕虎平,但与两年前的印象比较,没看出多少变化:
我们一起出了书店,在马路对面找了一家川菜馆坐了下来。在我一再的促劝下,吕虎平终于拿起菜单,可看了半天,结果就点了两个菜:一盘西芹腐竹,一碗水煮鱼片。我说菜少了再点几道吧,他说不少了,经常在这儿吃饭,那一碗鱼份量大着呢,两个人是吃不完的,再说里面的菜样数挺多,再点就是浪费了。我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泡酒吧的人,当然是爱喝酒的了,再说文友聚会怎能少得了酒呢?我要了两瓶干啤,叫服务员拿开瓶器来,他说不用,说着就用牙直接咬开了,顺手倒满了杯子。他动作老练、麻利,竟有些武侠小说中那些英雄好汉的几分豪气。他的主动和热情,让我这个做东的很有些尴尬,但心里却很舒服,觉得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作家竟然是那样的毫无架子,好像是邻家的大哥。再次面对面交流,又再次加深了我对他的印象:面相斯文和善,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尤其是他的笑容很是纯真,甚至有些腼腆,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菜还没上来,我们就一边喝着茶,一边抽着烟,聊起了闲天。刚开始我们互相询问彼此的境况,说着说着吕虎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打住了话头,从小背包里掏出来三本书:一本是他新出版的散文集《吹进院墙的风》,另外两本是黄海主编的杂志《手稿》和丛书《诗篇》。《吹进院墙的风》一书是我近来最希望得到书籍。前一阵子我在网上买了一本他的散文集《散碎阳光》,看了之后觉得还不错,在QQ上与他交流,他说自己其实对这本集子并不满意,我问他现在出了好几本散文集了,对那一本最满意?他说是要算《吹进院墙的风》了。我说看来我得拜读一下了,可是在书店里没见到过这本书,网上好像也没有卖的。他说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还掏钱买什么啊,我送你一本就是了。从那次网上聊天到现在个把月时间过去了,我一直期待着早日看到这本书,没想到今天真的就得到了,心里多少有些激动。这本《吹进院墙的风》是紫色的封面,装帧设计素净优雅,掂在手里沉甸甸的,随意浏览了几页,很快就被吸引了,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认真阅读的时间。于是,我就轻轻合上书皮儿,继续我们的交谈。
菜上来了,几杯酒下去,吕虎平显得极为健谈,讲了好多文学圈子里的人事。他说,社会是个大圈子,里面套着好多圈子,文学当然也有自己的圈子,文学圈子里面也有许多小圈子。一个作家不能光埋头写作,有时候也要适当的与身边的作家交往,融入文学的圈子。他说自己在陕西文学圈里与好多知名的作家、诗人、评论家及编辑都有着交往,但关系最好的还是杜爱民、黄海、马召平、周公度等人,他们几个人年纪相差不大,脾性较为相投,大家经常在一起探讨文学,谁有什么问题都能直接提出来,这样大家都进步得很快。他还说,文学圈里的人好多互相认识,但不见得和人人都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比如有一次和一个陕北的很有些名气的官员作家吃饭,他当时连电话都没给留下,因为感觉根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以后没打算再联系。他还说,如今能走上文学道路,当然除了自己的天赋、勤奋和坚持之外,也多亏一些老师、朋友的扶持和鼓励。这里,他特别提到了商子雍、袁林及王渊平三位老师。商老师和袁老师在《西安晚报》上曾编发过他好几篇诗歌、散文、游记,还在1996年为他开过个人专栏“乡村旧事”,将他扶上了文学的道路。对于诗人、作家王渊平,吕虎平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因为每次看到他有新作,王老师总会在第一时间给予他肯定和鼓励,同时也会直接提出个人的看法,指出他作品存在的不足,促使他不断进步。
当我说及文学与生活的关系时,吕虎平语重心长地说:爱好文学,喜欢写作是个好事情,但一定要先解决好个人的生活问题,只有工作稳定了,生活稳定了,才能安心去读书和写作。他告诉我,自己这二十年来一直在东方航空公司上班,待遇还不错,生活状态也比较稳定,就常利用闲暇时间去读书、写作,现在已经出了三四本散文集,长篇小说《声名狼藉》也即将付梓,很快就会与广大读者见面。说到这里,他又举了诗人马立的例子,希望我能爱惜自己的身体健康,在写作上不要那么拼命。马立的事情我最近通过从网络略知一二,但从吕虎平这里我知道了更为详细的情况:马立是商洛丹凤籍80后青年诗人,他家境贫困,从西安医学院毕业之后做过医药代表、网络编辑等多种工作,也许是性格原因所致,他工作跳动频繁,收入微薄,生活状态一直也极不稳定,但他酷爱写诗,为了写诗他经常是废寝忘食,结果几年下来就把身体就搞垮了,谈了个女朋友准备今年年底结婚,不想今年9月份却查出来得了尿毒症,原本贫困的家庭一下子陷入严重危机……我最近也从网上得知,陕西文艺界、诗歌界在组织和开展援救诗人马立的捐助活动,前不久在西安大唐西市组织了一场长安诗会,吕虎平不但积极参加了这次活动,奉献了自己的爱心,还到处积极奔走呼吁更多文友帮助马立度过难关。
说到文学创作,吕虎平抛出了自己的创作观点。他认为,一个作家应该有自己的写作风格,但也应该不断地探索、尝试,力求在写作手法上不断创新,而不应该被某种套路或程式所拘囿,老是重复自己的过去。说到这里,他就举了杨朔的例子。他认为,杨朔的散文固然也写得好,好多篇章还被列入教材,像《荔枝蜜》、《茶花赋》、《雪浪花》等,掐了头尾,看中间部分倒也语言优美,富有诗意,但总体来看是完全程式化的,读的多了就感觉乏味无趣了。他还说,陕西某著名作家的小说产量很高,但好多故事情节在他的好多小说里重复出现,让人觉得缺乏新意,或许这是受了作家本人的生活阅历的限制吧。对于这些观点和看法,我本人是深表赞同的。这些年,我一直在读吕虎平的文章,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断创新的作家。他的《棉花》一书里收录的大多是乡土题材的散文,写法上虽略有些传统,但很富有灵性和才气,算是他早期散文写作上的一个尝试;在第二本散文集《散碎阳光》里,他把目光聚焦到了他工作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并尝试用一种新的角度、新的笔调和新的手法去写都市生活,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我相信在《吹进院墙的风》一书中,他应该又会有更多新的尝试和表现吧。
四瓶酒喝完了,我们聊的很开心,但感觉并未尽兴。我本想再要几瓶酒的,但一看表都八点多了,就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怕他晚上还有其他事情,就提出改日再叙,他说来日方长嘛。在饭馆门口,我们再次握手,互相道别。我刚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吕虎平甩着膀子虎虎而有生气,穿过灯光斑驳的马路,正大踏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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