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娟散文集《品尝时光的味道》

爱，品尝时光的味道
 ——读李娟散文集《品尝时光的味道》

杨广虎

岁月催人老。当时光一点点让青春不再、满目沧桑之时，品尝时光，感受生活，也是一种平静的淡淡幸福。

泰戈尔有诗句：“在玫瑰花充裕的光阴里，爱情是酒；在花瓣凋谢的时候，爱情是饥饿时刻的粮食。”他在歌颂爱情伟大的力量，放而言之，在歌颂人类伟大的至爱。女子李娟久居汉水之畔，日夜在用文字尽情抒写着自己如水的心灵，在歌唱自己挚爱的生活，这种难得的环境，虽有些闭塞，但少了人世间更多的喧嚣和浮华，以至能让她在与自然的默默对话中，坚守着自己的写作责任和道义；辛勤耕耘着属于自己心灵的田地和庄稼，用文字来抚平生活不尽的疼痛和救赎自己清高至爱的灵魂。

当今散文门派繁多，各有说法。我始终觉得散文首先应有自己的真实情感。选择散文这种表达文学形式，还要对古典诗词歌赋，现代汉语的熟练运用，文字方可担当起准确表达个人思想的重任。从李娟的散文中，我们可以读出她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加之她爱思爱写，铸就了她行云流水、爱润心田，摇曳多姿的散文风景线。无论是“风拂竹海”“一棵开花的树”“品尝时光的味道”还是“月光音符”，在任何一章节，一篇散文中我都能读到她淡淡的，让人无限回味的“爱”。这种爱没有多少忧愁，没有怨天尤人，更多的是人性的温暖和帮助。金岳霖与林徽因，鲁迅与许广平，克洛岱尔与罗丹，自己与父亲、母亲、妹妹、儿子等，无一不再展示着人类伟大的朋友之爱，夫妻之爱，亲人之爱，各种爱的美丽之花骄傲地开遍于她的文章之中，饱满深情、柔弱、美妙、细腻的文字被爱无力的征服，滋润着每位善良的读者，温暖着他们人生的苦难和创伤。

在李娟的散文中，我读到了诗的意境和生命的暖意。在《感谢简·爱》一文中有这样的句子：“以后渐渐成长的岁月，面对生命里不能躲避的暗流，痛苦和彷徨，在那些暗淡的黑夜里，我无数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总能与你瘦小的有力的手紧紧相握，你给予我的不仅是生命的力量，还有黑夜里的照耀我心灵的一抹灿烂的星光。我仿佛看见你穿着碎花的落地的长裙，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春天的阳光透过树的枝叶洒在你身上，那样惬意、沉静、美丽。”把心放在纯粹、纯净的文字大海里，让心自由游弋，呼吸着汉江边清新的空气，过着山岚袭人，书香弥漫的悠闲日子，这就是在禅意中优雅生活李娟。

当然，我们不能停留在李娟为我们营造的优美的童话之中，仅仅停留在她舒缓有致的叙述中，还应该看到她率真之后的自我反思。宋庆龄、林徽因、萧红、张爱玲、安娜等是她笔下常见的女性，她没有让自己活在她们的影子里，而是喝茶一样慢慢品味其中的韵味，寻中自己的生活。“一个人太过于执着，就会迷失心性。如同一个人太沉醉于一场情爱，就会找不到自己。可是，有些人，一生只做好一件事，一生只爱一个人。”李娟的醒悟，是对繁杂生活，滚滚红尘的自我提炼和升华，总是出其不意地在散文中出现很多画龙点睛的警世之语。例如：“花的香是从蕊开始的，心的痛是从爱开始的。”“大爱无言，如落雪无声。我想，爱一定能化解忧伤和苦难。”“爱，其实不仅仅是共享幸福。真正的爱，是共担苦难。”“老去的只是光阴，不老的是一对相爱的灵魂，不老的永远是美好的诗歌和爱情”等等。富有哲理性的语言和思考，让人在读她的散文之时，感受的不仅仅是流水的畅快，更有主旋律，有音乐的飞翔，耳朵可以喝酒，舌头可以聆听，手中的笔，更是宛若游龙，惊鸿一刻的瞬间，让人总回味无穷。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李娟的散文是极其厚实的，她本人的文字功底很深，每篇文章总让人心动。“玉碎”“落花”“沉香”“寻梅”这些散文让我读到了李娟作为知性、智慧女性的梦想与追求，是充满兰心惠质的。她一直在追求至爱至纯至美的平静之幸福生活，在人间烟火中，保持着自己精神世界的独立，坚守自己的文学的堤岸。

爱与自由是人类伟大的、永恒的主题。李娟把自己对生活的爱贯穿与散文之中，“那种爱，像是江南人家深藏的一坛女儿红，在时光的河流中，馥郁而芬芳。那时的窗外，正是落花如蝶，晚霞满天。”从白鹿原到汉水边，她在中国秦岭南北不同的地方生活，形成了自己宽容、朴实、秀美、坚韧的良好性格。品味时光，不仅仅是阳光雨露的灿烂景色，还有经历苦难的坚强、执着和微笑，虽然她一贯保持着平静的写作姿态，但是内心无法平静，不时涌动的写作激情，文学挚爱，生活感悟等无法遮蔽，流淌于文字之中，让我更认识到这个文醇人美的散文作家与社会，生活的对抗、磨合，寻找自己的和谐之径。随着写作的日渐成熟和阅历的增长，她的散文理应更自由、洒脱、大气些。

“一切生命的绝望和希望，一切生活的辛酸和微笑，是诗，又不时诗。我说，与其说生活就是诗，不如说诗就是生活。有意把生活提炼成诗歌，那样的诗歌，是二流的诗歌，那样的生活是矫柔做作的生活，现实真正的诗歌是渗透在生活中的，就像蚌中的珍珠。”

我们无法回避生活的现实和无奈。生活的多彩，让我们的喜、怒、哀、乐；生活的历程，让我们不断的成长和成熟。“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我们爱写作，不是因为写作。写作、文学是我们一种精神永远的追求，虽然这种童话般的梦想离我们有一定距离，但是我们依然执着的追赶，带有一种殉道式的生活，无怨无悔。我们每个人有理由让自己生活的快乐和幸福，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对生活不同理解，但我觉得追求“诗意”的生活是我们的理想。我非常欣慰感到李娟处在一个远离喧嚣、人情善良、环境优美的“世外桃源”，她能静心写作，继续完成着自己的梦想。汉水夜色正浓，万家灯火阑珊，品尝时光的味道，让我们在江边，细酌一杯绿茶，感怀无限人生，让爱一直流淌到老。

2009年9月4日夜匆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