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她在海啸中永生
她在海啸中永生
薛志毅
一
四年前的那个初秋的傍晚,天似乎才黑下来,远远的汉川原变的幽暗,村落满是淡紫色的炊烟。近处是村里的包谷地,包谷已长成
闻馨是他的高中同学,现在省城上大二,他自己则是前年高考落榜的打工仔。因他们家乡是距省城十几公里的郊区,闻馨每个月第一个双休日都回来都在这里与他约会。这里是给了他们青春岁月快乐的地方。生命的魅力、幸福的灵感、全在这里展现。这时月亮升上了天空,黛青色的天上很净。只有旁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几朵瓦砾般的白云在轻轻移动。他知道闻馨一会就从那白楼出来找他。
他想起闻馨首次向他求爱时的情景:那是个高考后的晚上,是闻馨准备上大学走的前夜。与他同岁的她穿一件白底蓝花的低领收腰连衣裙。留着那时女孩们时兴的短发,显得十分干练。她圆圆的脸,白皙而鲜嫩,似乎一掐就能流出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眸子就像两颗闪亮的星星,一转就似乎在说话;高高的鼻梁,直而不煊、就如白玉砌成;永远红润的嘴唇、旁边两个酒窝,一笑就象一朵花。她的身材有点过度丰满,发育旺盛的双乳在胸部撑起了四十五度的山,一举一动自然波动。浑圆的臀部,形成了身上的另一个高点;但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闻馨那银铃般的歌声:“你知我爱你,你却不出现。在遥远的夜空,你就像流星在闪……”;包谷林子外传来了脚步声,敬云知道是闻馨来了。见到他先是抿口一笑说:“今天又让你久等了,,真对不起!我等父亲吃饭,父亲开会老不回来。耽误了一个小时。”他说:“没事,反正我在这里乘凉。”
两人坐在了石头上,闻馨给他拿出了一本书,是本新出的高考指南说:“在学校没事时就在想你,想着你的前途。最近我听说某工大飞机制造专业是全国一流的,这可是你喜欢的专业,你还可以去考么!你在高中学得那么好,那次高考也比我和李文成绩都高,不信就考不上”敬云说:“是的,我就不甘心,还要试一试。我一直想上学,这是个好机会。”闻馨说:“你能考上学我当家教供给你,最近我找了个家教,每月三百元,三百元够你花了吧?”“不要你供给,你的信息都值千金。”“等你上大学出来有了工作,我们再结婚。到那时我们可以在城里建立一个家。现在我每学期都有奖学金了,先买点东西为咱以后的新家准备,上次我看好了一个一米八的床单,是黄色的很好看,已买下了。”敬云说:“那是女人家的事了,我只管上学。”“屁!”闻馨说:“什么女人家的事,难道你以后不用!”她打了敬云一下,含笑地说。
这时候远处吹来一阵渗凉的秋风,敬云打了个颤。闻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说:“你冷吧,我穿的厚,把我这件衣服给你穿上。”说着她脱下了外套被在敬的身上。她只把真丝白衬衣掖在裙子里。敬云推辞着还是把她的外套穿在了身上,肥瘦正好。他说:“你的衣服够大的了,我穿上正合适。”闻馨说:“你还以为你多高呢?和我差不多,是三等乙级残废,除了我和李文,没有哪个女孩要你。因为李文和我是好朋友,当他知道我们好后就主动退出了,你就剩下了我。”“那你不是傻了吗?”闻馨莞尔一笑,顺势把他吻了一下。
说起李文,敬云的心头充满了内疚,李文也是他们的同学,比他大一岁、并在一个村里,他们从小学一直上到高中。李文的成绩都很好,在高中时每个星期三个人都一块去一块回,学习为人是班上的三剑客。李文属于另一个类型的姑娘,她家境殷富、父母亲在外经商,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但为人朴实,个儿比闻馨还高两公分,但不胖不瘦,虽说穿着朴素不重色彩,但质地都是时髦的名牌;李文也圆眼柳眉、瓜子脸、白净可人;平时有主意埋在心里,不示外露,她没有闻馨泼辣大方,但内心感情丰富、善解人意、说起话来顺耳中听。过去和他做过多年同桌,处处都关心敬云,家里拿啥好吃的都先送给他吃、主动给他买书洗衣被,但粗心的他全然不清楚这女孩的心。后来从闻馨的口里,敬云才知道李文也一直暗恋他,打算考上大学再向敬云表露。当敬云和闻馨的事明确后,李文痛哭了一场,并表示不争不抢为他们穿针引线。 二 闻馨和敬云的认识是在高中一年级,那时敬云是班长、李文是学习委员。开学的第一天班里来了个新同学就是闻馨,她是随父亲从外地转来的工人子弟、住在他邻村的奶奶家。她穿着件粉色的连衣裙,十分窈窕清秀。老师给大家介绍了她叫闻馨,她大大方方地给大家敬了礼说:“以后请诸位多多帮助!”老师安排她和敬云作同桌,目的是怕她从青海来跟不上课,让敬云帮助她。
在敬云的帮助下,她很快熟悉了内地中学的教学。在期末的考试中闻馨竟然和李文齐名,比他只差两个名次。她跃跃欲试的想考大学。敬云、闻馨、李文三个人自愿成立个学习小组,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一块背单词、攻数学。
高二的暑假,老师要求同学们搞社会调查,闻馨就相邀他和李文步行去延安、以在高三升学大战前练练意志,应付即将到来的命运挑战。敬云家穷本来不想去,但耐不住闻馨和李文的反复做工作。敬云说家里没钱,她俩说经费全包。那时他们都已十七八了,敬云想起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也是个锻炼的机会,就答应了。他们穿着体恤衫、牛仔裤、背着旅行袋上了路。省城和延安相距几百公里、他们一路上晓行夜宿、每天走几十里。在路上总是敬云帮着闻馨和李文背行李、到休息点了给她们买饭、她们则帮他洗洗涮涮。
有一天赶了七八十里路,闻馨和李文的脚上打了几个血泡,实在走不动了,坐在那里歇着,这是天已下午了,太阳像个火球吊在西边的山上,但他们离最近的街镇还有三十多里,李文拦了辆车让他们一块走;闻馨执意要和敬云走路,李文就说在前面镇子等他们坐车先走了。没办法敬云就背着闻馨走。三伏天他背着一百多斤的她走了没有几百米已是大汗淋漓,这时天快黑了。闻馨说:“敬云,都是我拖累了你。今天赶不到住宿地了,要不就在附近那个农家随便找个地方住一宿吧,明天再走!”敬云点了点头。
他们摸黑在距公路约二三里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两间石板房,三十多岁的年轻夫妻和两个娃。敬云和闻馨给人家说明了情况,老区的农民很热情地答应了说:“住一宿没问题,只是这里只有一盘炕,住不下。这样吧,外边的沟里还有我家的一间看林的房子,那里也有炕,我给你们收拾一下,你们将就住一宿。”说罢嫂子给他们烧热水洗脚、端来了包谷榛子让他们吃,那位大哥去给他们打扫去了。
吃完饭夫妇送他们来到沟里的房子,这房子在个几十米深的半沟中,两边都是高山,离沟底还有几十米。向上看只能望见一线天,向下看是更深的沟底;周围没一家人只有满沟的槐树。主人们在临走叮嘱付他们说:“沟深风大地阴,你们要将门顶死,风大六月天也冻死过人,夜里将被子盖好。”主人走了,敬云用一根大木杠子顶死了门。然后说;“闻馨咱俩虽是同学,但男女有别,住在一块多不方便?要不你睡炕上,我睡门口草铺上给你站岗。”闻馨红着脸说:“哪行吗?今天都怨我将路程耽误了,还能让你睡草铺。那你明天咋赶路呢,到延安还远着呢。”敬云说:“没事,没事,谁要我是个大男人呢!”他还是睡在炕下的草铺上。
上了炕闻馨坐着拉开了被子,不敢灭灯,坐了好大一会说:“你这个孔老夫子毛病多,比我这个姑娘家还脸皮薄,那你就多遭点罪吧!”她旁若无人地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
半夜里,月光照到了炕上,屋里明灿灿的,窗外的沟里传来一阵阵风声。一会儿,风打在门上发出铿铿的声音。虽是盛夏但沟底仍吹来刀子一样的冷风,半夜里闻馨既冻又惊睡不着觉。轻声地叫道:“敬云、敬云,你冷不冷,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他说:“那是风声!”闻馨说:“我怕、我冷,请你睡上来、给我壮壮胆。”敬云说:“那怎么行呢,不可能呀!”
闻馨却不顾这些,突然从炕头跳下来,钻进了他的被窝说:“敬云,这里风像刀子,我怕,我怕!你抱住我,暖暖我吧!”敬云犹豫了一会没敢动,但见她冷的吓得样子,只得翻过身去将她抱在怀里。十七八的敬云还是第一次抱着个姑娘,他抱住她婀娜温热的身体,只觉得有点冲动,但他强压着自己的意志。这时窗外的风打门声却一声声更紧,风也吹得更急;闻馨在风声中将她依偎得更紧;他知道门顶得很结实没事。但仍感到她在怀里索索发抖,他说:“别怕、别怕,有我呢……”
天亮了,阳光照进了小屋。敬云醒来了,他发现这时闻馨才爬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睡着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脯上,发出香甜的鼾声。她那隔着薄薄的一层背心的乳房质感地压在他的胸前。美丽的嫩脸就如同一朵六月里的芍药花切着他的脸。说实话通过一路上的彼此帮扶,他更了解了她,她是一个单纯、善良、活波、大方、美丽的女孩,他爱她;他想吻吻她,但十七八的他没有勇气。他想起来,又怕惊动了她,闻馨实在是累了。他没动,让她多睡一会吧……
从延安回来不久,他们就投入了高考的大战中。不料闻馨和李文却在高考中获了胜,敬云的分数比她们考得高,却因报志愿太高而名落孙三。闻馨在上学前还专门来劝他莫灰心再考,并发誓等他。那次延安之行成了他们缘分起始的结。
三
时序像潺潺的流水,不觉又两年多过去了。闻馨已长成一位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她更丰满了、更成熟了。她正在上大三、而且课余还自己找了份工作、生活自给有余。而敬云也长成了大小伙,腰粗膀圆、浑身是力气。但那两年他连考两次,都没有成功。
这年冬天,有人给二十二岁的敬云说一门亲事。女方是十里外的一个耕读世家的女儿秀芳。比他大三岁。高高的个子、丰满的身材、芳嫩的脸庞,也聪慧伶俐、成熟老辣。在定婚之前敬云曾去信征求闻馨的意见,可神差鬼使的闻馨却没收到。敬云的心死了就和秀芳定了婚。两人谈了俩月、秀芳读书达理、性格活泼,敬云和她处得不错。谁知定婚的俩月后的一天晚上,闻馨就找上门来,她很生气地对敬云说:“我才知道你定了婚,我还酷爱着你,咱们曾有过许诺,你为什么要变卦呢?请你马上废除婚约!”敬云说不清楚,但看到面前这位闻馨是那么的坚定干练,那么深沉的爱自己;他的心又动了起来,就在父亲的骂声中将秀芳回绝了,秀芳回了一封信说:“我爱你也理解你,婚姻不成是我们没缘份,愿我们永做朋友。”后来他与闻馨约定,就这样的保持着,到适当的时候再向双方父母公开他们的事情。但是那一段时间中,闻馨还是经常约他出去散步、与他在乡村的公路旁、河畔上畅谈人生、互诉爱情、憧憬未来。有一次她说:“你是我的克星,我不知怎么就看上你。你有地位吗?有金钱吗?长的好吗?都不是。可就这个憨劲迷着我。我曾想以后成婚了,在外边建个家,只生一个小孩,男的像你,女的像我。你我一天在一起跳舞,看书、看电视,听音乐该多好!”敬云说:“莫羞、莫羞,姑娘家就想这些事。我们还小呢!”闻馨用手指在他的额头点了一下说:“我们都二十二了,放在以前都两个小孩了。你永远都是个孩子,长不大!”
闻馨和李文将学过的大学课本笔记全送给了敬云,让他自学上成人高考。学不懂的她还请了李文每个星期六赶过来共同帮他。李文帮他基础课,闻馨帮他专业课,有时为了一道题,他们直学到半夜。由于敬云的底子好,他在闻馨李文的帮助下,竟然将大学本科的课程学得滚瓜烂熟,成人高考本科他在一年半内就通过了。
又是个春天,原畔上的迎春花开得红似火,敬云正在邻村里搞活动。闻馨已毕业分配到县商业局工作了、李文则分配到另一所大学当老师。闻馨对敬云说:“别放松学习,你是上学的料。天生我才必有用,读了本科你再上研究生。好好学习终久会有出路的。”
不久她就给敬云带来了招考研究生的信息,这使敬云的命运又一次转折。敬云当年顺利地考上了李文所在大学的研究生,闻馨竟给他付了全部的学费。在上研究生期间,每个星期闻馨都约敬云出去玩,教他跳舞。他才发现闻馨在跳交谊舞方面简直是个天才,风姿卓绝在全市也是一流的。闻馨还给他供给生活品;李文也处处帮忙、为他拆拆洗洗。两位女性的情爱常常使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但是二十三岁了敬云反到更拘谨。他想起自己和闻馨事,人家是干部、是有工资的;自己只是个学生、前途未卜,因此从来没有主动过。在一起时虽然心中也热乎乎的,也很爱她,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未撞过闻馨一下。而闻馨呢,已是位二十有三的大姑娘。一有固定的工作、二有固定的收入,谈婚论嫁成了姑娘家的必然大事,她于是事事都主动、心中燃着一团火、将他当作自己的亲人,该骂就骂,该疼就疼,吃得穿得包括内裤,闻馨都为他想得到。在外人看来她对敬云俨然如同个已婚多年的妻子。闻馨常常通过李文传递东西、而且专门给敬云买了个手机,经常信息不断。
在研三的最后学期,闻馨的信息突然少了,手机也不打了。他问李文,李文也纳闷。在一个月后,好像是个孟春时令的周六,天气才温暖起来。敬云在学生食堂才吃过饭,正向回走,突然李文跑到学生食堂前叫住了他。她神秘的走到敬云跟前小声地说:“闻馨来了,想见你。”敬云说:“让她下午两点半在公园门口等我。”
下午,本科生们上课去了、研究生比较随便。敬云来到公园门前,她已早早地在那候着他。半年未见的闻馨穿着件浅绿色的吊带裙,披肩的长发;白皙的脸上划着淡妆,那圆脸、杏眼、隆鼻如雕似刻;一星一点都恰到好处;白瓷似的双耳戴着双银花的长耳坠、细嫩的脖颈上戴一条白金的项链,腰间束着条青色的腰带,将她那婀娜多姿的魔鬼身材暴露无遗。敬云走近她,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闻馨工作的县城是省城近郊,由于改革开放已和省城连在一起,人们的生活习惯衣着打扮已与省城人不分彼此。她是大学生出身自然和省城先锋女郎一样前卫。
闻馨将敬云领到了一家宾馆的单间,原来她是来省城出差办事的。在这里她要了盘点心、水果,一瓶红酒,和敬云对饮起来。她给敬云讲起了她在单位的工作生活,谈着谈着便谈起了他们新来的名牌大学毕业的领导,
喝着谈着,谈着喝着,一斤红酒下去了,闻馨脸红得像三月的桃花,话越来越多。她拉近了椅子,拉住了敬云的双手。敬云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一下,她再次拉住他的双手,将脸切在他的脸上噌着说:“我太想你了,你怕什么,难道怕我吃了你?研究生不是可以结婚么,现在年轻人都开放了,大学里的情人多得太,扯个蚊帐就睡觉呢?我也不是尼姑,你也没出家,咱们还是未婚夫妻呢,我都等了你六年了,咱们登记吧。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说着将敬云拥在了怀里。敬云被她的热情融化了,也伸出了双臂,将闻馨揽在了怀里。两个平行已久的热唇终于相交了,她那发育充分的乳房似牛头般的在他的胸前冲撞,给他传来了浑身的热力,他觉得浑身都在膨胀。闻馨喃喃地说:“云,我们的女同学都抱小孩了,你也快毕业了,我想做个真正的女人,今天就给你吧,反正鲜花迟早都要为你开放的。”说着她将吊带裙轻轻一拉就滑到脚下,当闻馨白生生的身子完全暴露在敬云面前的时候,敬云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说:“馨,快穿上衣服吧。我想得到它,可以说天天在想,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没有钱,给不了你的幸福。我是个男人,我要对妻子的一生负责任。等着吧,我们毕业了找到工作就登记,没几个月了。”但闻馨没有停,她有点生气地说:“我不是荡妇,你应该了解我,我不希罕钱,我需要的是情。女人是花,情就是水;要花开,就要用情来浇。我们已经恋爱六年了,快接近八年抗战了。我只求你结婚,我将东西全备下了,你因为还在上学不行,也好,我再等几个月!但今天就必须满足我这点需要,我实在等不及了,想尝尝禁果。不行也得行,行也得行!”她光着身子抱住了他,帮他解起纽扣来。他想拦住她的手。但她将他拨在了一边仍为他解说:“你是个男人吧,怎么一点欲望的阳刚气都没有呢?我这身子别人见了都着迷,难道对你就没磁力吗?万一有了结果我负责。反正你也马上毕业了,怀个小孩还得十个月时间呢!怕啥?……”
窗子厚重的金丝绒窗帘在吸顶灯的照耀下,放射着红色的光芒;写字台上的台灯温和、收音机里传来流行歌曲:“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诱人的曲调和着她与他的光身子。使按捺不住的敬云也抱住了如花样粉嫩如花样馨香的闻馨,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游过她那鲜嫩的平原、润滑的高山、缠绵的深谷、浓黑的草丛。他如在热炉上烘烤,周身燥热、产生出一股股冲动。他不是柳下惠,多年来他也深深地爱着她,他在梦中曾多次与她交合。但今天他总觉得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他是个十分理性的人,没有心理准备;但他耐不住心爱的人的热情燃烧,心中的野性就像火山样的突然爆发了,他一下子抱起闻馨,将她平放在床上,像揉一团面团似的揉起了她……
在那个难忘的夜晚,单纯的敬云终于没有按捺住自己的生理冲动,从下午直战斗到第二天中午。在那十几个小时中,他们尝到了人类的全部。一会像在高山之间腾云驾雾;一会像在深涧谷底顽强冲锋;一会又像浩瀚大海上驾舟远航;一会又像在蓝天白云中自由翱翔。当爱的种子一次次的洒进肥沃的土地时,闻馨欢畅地颤抖着说:“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四
那一年的春夏是敬云感情史上的多事之秋,秀芳结婚了,嫁了个警察,他也在县城教学。不久,又传来了闻馨与那位领导人的故事。
那是个麦收的晚上,敬云周六回家在麦场里与大伙谝闲传。大伙儿在大热天里忙碌了一天,正感受着下山风得快活、三五成群的坐在麦草上听老人们谈天说地。不远处有几个媳妇婆娘在聊天。突然听得她们中一个说:“闻馨出事了,被人强奸了。”另一个说:“我也听说了,这女子不是个好货、潮得很。听人说还是她勾引人家的。”敬云伸长了耳朵。那些人绘声绘色地说出两个版本:一是说是一个周六的下午,闻馨和那领导是舞伴,曾在广众面前接吻几分钟;这次又想了,主动约那领导到县城外二十里地,的小树林中幽会,当她们到那里的时候天已黑下来,天上升起了金色的月亮,小树林没人,十分幽静。她先是用语言挑逗那领导,后是就投怀送抱。一说是那位领导追求她,见闻馨始终不答应,就打算先下手为强。在她星期六骑车子进城的半道上,从树林跳出,将她拖到了树林里,在明亮的月光下,在阒无人迹的树林中,闻馨虽然和那人经过了反复搏斗,但终是个弱女子,成了淫贼的刀下菜。又有个婆娘说:“那女子上了两天大学,工作了两年,开放得上了天。你看每次她回来那俩奶子逗露逗露地就像两座山,那个屁股蛋子噘得像八斗瓮,还穿得那么时髦,全身绷得紧紧地,生怕野汉看不见她的大奶头和屁股蛋子,不招惹人才怪呢?老人们说过那些奶头大屁股宽的女人那地方有病,阴痒爱挨屌,一天离了男人日都不行;没有男人弄了自己还找个人造的家伙解馋呢!我看就是她就是这样的人!这事又是她的阴痒了。”
村言俚语使敬云心中卡腾的一下,脑子全乱了,一片苍白。他不知是怎样才从麦场里走了回去。敬云想起他们的过去,想到自从他们一月前在宾馆结合后,这几周的闻馨都(读研两人一间宿舍,室友每周回家去)来到他宿舍过双休日;记得最后一次温馨曾对他说:“最近身子比较困,例假也有四十多天没来了,可能有了。那天敬云抱着温馨,不住地感谢她、吻她。现在怎么能出这事?想起闻馨为自己上学付出的一切。他万没想到她会落个这样的下场。他想到红颜薄命,也觉得自己似乎该负某种责任。没有保卫好她。但从另一个角度,他又感觉到她是不是有点轻浮、水性杨花;女人呀,谁也说不清?
这个事件似乎有许许多多的先兆,但不成熟的敬云一点都没在意,只是给她无助的心里泼了些冷水、添了点犹豫。那天闻馨在宾馆里讲的那个领导,就是那个意思,是在暗示他。
虽然现在一切都在悄悄变化,许多过去认为粗俗怪异的东西,但现在已堂尔皇之的登了大雅之堂。但在广大的农村中人们,尤其是一些老婆娘们仍将女人的性事看作高于一切,姑娘们稍有点事,村妇们就不加分析地加盐添醋、演绎出形形色色的版本来。敬云怎么也不相信。他推测那领导人也可能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征服了闻馨。
七月间的一个夜晚,敬云从学校回到家,在外边转了一会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父亲说有人找你。他进了小屋门,只见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到了这段时间未见的闻馨和李文
闻馨穿着件粉红色的的良短袖,经历了一场变故,脸上没有血色,话少了许多;李文则穿着件淡绿色的的良短袖,沉默地看着书,俩人在明灯下等他。
李文看到敬云嫣然一笑:“你跑到哪里去了? 让人好等!”敬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二位找我。不然就在家中恭候了。”
李文说:“闻馨想让你给她写一个检查,要深刻一点。”
敬云说:“那要将经过给我细说一下,我听到好几个版本,我不知哪个是真的,我写什么怎么写?”
李文说:“经过就是村里人传的那些事,有真有假。你应该相信闻馨,她对你的情是真的,就好写了。”
敬云说:“那我就写吧。”
半天没说话的闻馨低着头哭着说:“云,这事是真的。所以我也没脸去找你。我写不下去,没办法只有求你了!”
敬云叹口气说:“你多心了。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只是想听听真实过程,那样就写得更好点。”
闻馨说:“那就让李文给你细讲一遍吧,她知道。我先回去了,反正敬云你相信,我是被迫的,我对得起你。”
他们送走了她,到了公路上散步,在七月灿灿的月光下、在悠悠的夜风中。李文才给原原本本地给他讲明了一切:原来去年春天县商业局调来了了新局长陈明,比闻馨大五岁。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有个亲戚在人事上当权,他聪明倜傥,业务文艺都很优。就是爱女人,看上谁了谁就跑不了,县上有他几层关系网,犯啥大事也能摆平,谁也奈何不得。到了商业局,见到闻馨那么漂亮、时髦,大方、又是知识女性,她一下子被定格。开始陈明是来文的,利用今春全县搞交际舞大赛的机会,要闻馨与他搭班参赛。他说:“局里就咱俩大学生,个子般配、年龄相仿,你又有这特长,肯定能上前三名.”闻馨并不知道他的意图,也不清楚他的为人,你想现在情人关系谁能向外说。几句高抬的话使她乐翻了天。就全身投入一心想为单位争光。她主动编舞并当了编导。坚持白天练、晚上练。国际交谊舞要求动作奔放、穿得性感,本身就和情有关。常须搂搂抱抱;这没什么为了艺术么。闻馨这人在一定程度下比一般女子开放些,争胜心也很强。她就挑了种最有观赏性的套舞,自己还模仿欧美舞星设计了县城最前卫的舞服,胸部和下身做的是比三点式还窄小还透明的红色绣花文胸和三角裤,外边再穿上几绺下边长短不一如锯齿状的浅色花稠,花绸上边一扎就当领和腰的披风和超短裙,跳起来几块布一飘起什么都能看见,很容易给舞伴观众产生幻想、在县城是前所未有的。闻馨争强好胜在排练中也处处认真,就是心眼太实。人家是真事假做,她却假事真做。这样陈明搂她抱她抡她的机会就更多。而且这套舞最后收势时还有个接吻动作,闻馨也要求陈明尽量做真点、就像一对恋人那样要有滋有味,热情奔放;陈明说只要你真做,我肯定比真的还真。她说这就是我希望达到的舞台效果。她是为了艺术,没有任何邪想;当然那是她不知道陈明居心不良。闻馨很性感,三围比常人突出得多,个也高腰也细,穿上了舞服更夸张,这更点燃了陈明淫火熊熊。每天连练几十遍,搂搂抱抱几十次,接吻也几十次,比你们和接触还多吧。在最后的全县比赛中,果然得了第一名,在谢幕时闻馨和陈明热烈的拥抱相吻在几万观众如潮的掌声中足足有三分钟,拥的吻的比恋人还恋人。不少观众都照了像,县电视台录了专题,县报将她俩相吻的大彩照上了头版。大家都认为他俩是天生缔造的一对。当时闻馨可能特别激动,认为自己很成功,为了艺术。但忘记了自己是个未婚女子,让观众看起来似乎她对舞伴动了真情;但陈明就不同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比赛完没几天陈明就郑重向她求婚。闻馨这才说明她早有对象,都谈了六年了,爱人几个月后就研究生毕业,马上结婚了,陈明不信。闻馨就找了你,之后回绝陈明说她已不是处女,已献身给了自己爱人已怀孕了。看到她那段时间每逢双休日就去找你。大概过了一个半月陈明急了,索性将她调到办公室给自己当秘书、星期天照样跟他加班,不准闻馨找你。天天逼她说只要没登记,谁都有权追求。闻馨说你有追求权,我有权坚决拒绝。陈明又下命令说县委要他俩代表县上到市里参加交谊舞大赛,要再拿个名次;再练一个月,闻馨更不去。他就天天在办公室硬要抱住她练舞、接吻;她也不配合、他就批评闻馨工作态度不端正、不服从组织,她还不理睬。在这种情况下,陈明才采取了先下手为强的果断手段,在上个周六她准备找你的路上的小树林设伏,强暴了她。据闻馨说,她和那人搏斗了好久,压平了一大片草,最后衣服全被撕烂了,周围有没有人,终因是弱女子,才使陈明上了身……
事件发生后,闻馨就去派出所告陈明。陈明却反咬一口说:“是闻馨主动约他引诱他,与他无关。在跳舞时他和她在全县几万观众面前接吻几分钟的彩照,就是证明。不爱他能吻成那样吗?”她有理说不清。县商业局就把这一切责任全推到了她的身上,要处理闻馨并逼她写检查。
那个星期天,敬云还是给闻新写了检查,但他因要考试交给了父亲让父亲交给她,自己则提前走了,不想到父亲竟没交给她。检查写不出来,是闻馨更雪上加霜。一晃有几个月过去了,那人想方设法地迫使她就范。 五
在敬云毕业前与首都某研究院签了约、月薪五千、解决家属、并配车与房。在一个周六晚上李文约敬云到她宿舍去,李是教师有自己独立房间。吃过晚饭,他两年多来第一次来到了李文的宿舍。
李文的宿舍是个单间,约三十多平米,床头有个书橱,写字台上一台电脑,一盏台灯、一把椅子、一个简易的衣橱靠在桌子边上,挂着她平素穿的衣服。虽没几样家具,但毕竟是个姑娘的闺房,里面窗明几净、一片馨香。
李文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已是个未婚的大姑娘。工作后她也注意了修饰自己,留着日式少女发型、显的青春活泼;平时上班时春秋换着几套冷色西服,里面是色彩高雅的羊毛杉,各种款式的西装裙,冬天穿着绛红色的羽绒长棉袍、或羊毛绒大衣;脖子上围条大红真丝围巾,显示出知识女性的优雅和自信;今晚宿舍里暖气融融,足有二十多度。她在宿舍里一返常态,穿件浅色的真丝吊带睡裙,酥胸半露、柳腰纤细、素面如花,却现出了她的女儿本色魅力。敬云从没有见过家中的李文,没想到她也这样的美丽,一下子怔住了,半晌不知该不该进去。
李文扑哧一声抿嘴笑了,一把将他拉进来、带上门说:“怎么,到门口了不敢进来 。我和你平素见得不一样了,这是在我的家里呀,其实我还是从前哪个我。请别忘了在外边我是教师、为人师表、要庄重大方;在家里我是个女人,要有个女人样!我又不是狼,怕我吃了你!”招呼他坐下。端来杯酽茶和一碟瓜子说:“等你多时了,你在这两年多了,从不上我这里来,今天要不是我请你,可能还不来呢?多少次都是我主动找你。有一次你的同学竟将我当成闻馨,拦住我盘问了半天。”
“你我平时都忙,你上课,我学习,没时间。至于那次我没在同学误会了,你不是讲清楚了吗,我现在给你赔礼!”敬云说着站起来给李文鞠躬。
李文忙挡住了他说:“我今天请你来,一是给你讲讲闻馨的事,有几个月了你也没有她的信息,心里也一定急得很。二是祝你研究生毕业、有了去处。说实话闻馨对你真是实心实意,世上难找。那位陈明明追她已好长时间了,她甩不离。曾经想和你提前结婚,把事办了那人就死心了,可你不明白,刚好给那人造成了可乘之机。那个事件中闻馨全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她与那人何必发展到那步境地。 我清楚在你俩的故事中,闻馨总是主动地找你,而你却很少主动地找她。而从古到今都是凤求凰呀”
“这些事我全不清楚,如果我早就知道了,也不会成这样!”
“这因为你是个男人,太心粗了。你不知道大凡男女在结婚之前,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男人可以挑,女人也可以捡,谁追求也不违法。闻馨咋好意思告诉你?这不正常嘛。”
“那你说闻馨以后该怎么办?”
“我想无非是两条路:一是继续和你成婚,闻馨开始也这样想,这就是两个月前她让你替她写检查的原因。但这样对你和他的压力都将很大。为什么?她已被那人强暴了,这是事实;在现如今,虽然到处喊性文明,女性解放,但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贞节二字还重于泰山。试问你能接受一个二水货吗?即就是你可以接受,你的父母亲戚能容下她吗?而且不是今天接受,是一辈子接受,再不提这事;一辈子几十年,谁保证从不红脸;如果是十年八年后你们吵架了,再抬出这事,你让她的脸往哪里放!”
“你知道我们已六年多了,她爱我,我也爱她。我能容下她。”
“这我还能不知道,你别忘了我是红娘呢!你可容忍,但以后时间长了呢?你的亲戚朋友们呢?”
“这,这……”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是这样。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答案,没有错。看来只有红颜薄命了,还是古人说得好。”
敬云没有吭声。
“还有一点,闻馨让我转告你:由于对方的权大势大,对她的压力一直在升级,一个月多前陈明串通个别哥们竟将她偷偷地关了起来、没收了手机、切断了联系。关的地方既不是看守所、也不是监狱,而是一座高层建筑下
闻馨关好门,在宽敞舒适的大床上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醒来却是又一天下午,她的精神恢复了,就想打电话给亲人们报个平安。可当她拿起床边的电话,里面却是盲音,再打还是盲音、连拨了两个小时,一句话也拨不出去。她一看别墅里设备这么豪华,怎么个电话不通,问给她端饭的服务员?服务员笑而不答。她就觉得是才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陈明是软硬兼施。她以出外打电话的名义想逃走,刚走到别墅门口,门卫就客客气气地将她拦住了:“领导有指示,让闻小姐在这好好休息,要什么给什么,但谢绝出去。”闻馨明白这是陈明的另一套,她又被软禁了。
又是五六天,闻馨在那要吃啥有啥?要玩啥也有啥?要穿啥也有啥?就是切断了通信,没有人说话,还是个变相的牢房。
又一天中午,陈明在派出所的一个哥们来找她谈:“你的问题没有完,不过现在是调查取证阶段还可挽回,如果你与陈明结婚,就万事大吉。如果不同意和局长成婚,就可能马上正式收监,以女流氓论处。”
闻馨急了:“我不同意跟他结婚,就成了流氓罪。这是那里的王法?你们是黑社会吧,绑架我、拘禁我、还想抓我!”
那人没有表情的笑笑,向她展示了一厚沓卷宗,说:“全局里的员工都写了证言。都证明你平素不检点,一年来数十次用姿色引诱领导,那小树林事件是你选的地方和主动投怀送抱、诬陷陈明。并告你有暗娼行为是县里的‘公共汽车’、平时上班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两年多来和全县城几十个个男人都发生过关系,有上十个人也写了证言,证明你和他们有染,而且每次都收费。证言写得天衣无缝:时间、地点、次数、说话、包括姿势都全有;明证你是个地道的鸡,将县城里的风气都引坏了。比黑社会还可恶,现在是中央号召的反黄打黑月,群众一致要求你早该惩治收监、判个十年二十年。”
闻馨道:“全是他妈的放屁,写这东西的人他妈他妹子他老婆才是婊子呢!我的老公是研究生,我们青梅竹马,相爱八年,我们已同居快俩月了,我看上他。” 那警察说:“这些我都知道、我老婆认识你老公,我们想帮你,也没办法。而这些证言材料,就足可以把你送进牢房十五年。要么给你念念,你听听那个不像真的,那篇经不起推敲。咱们都是熟人,我知道陈明这次对你动了真格,你就顺了吧;他是谁?他就是全县的太上皇,连县委书记也怕他、而且在省市也有人。跟了他有你享不完的福;扛下去他较了真,真判你十五年,你就完了!就是不判你,将你送到那个地下室和屎尿放在一起,或者叫几个流氓来欺辱你、你更活不出来!而且你的家人朋友也难立脚,陈明这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这简直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闻馨就是性格活泼点,长得漂亮点、说话大方点、衣着现代点,难道这都是罪吗?真是无说理的地方了吗?”敬云道。
李文继续说:“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人证鳖、鳖是龟。中国历史上这种事还少吗?前不久有个县公安局硬说有个姑娘是三陪女,在人家新婚的第二天从新房中拉她去做贞节检查,结果还证明是真的。你说人家结了婚还能是处女吗,两口子就不能有夫妻生活吗?这官事到现在还在打着,没分胜负,弄得这对新婚夫妇各自东西。何况闻馨呢!那陈明神通广大、又有后台、在县里市里都可呼风唤雨,这次整闻馨就是他们一帮哥们干的,县里可能还不知道,反正中央要求扫黄打黑呢!他们是单位搞也不违反政策。如果闻馨顺从了他们,就可上天堂;如果不顺从他们,她就被描画成一个十足的女流氓、是全县坏女人的头子,只有下地狱。而且他家里人因受到误导,既不关心她也发誓不理这个女儿;上星期那警察的妻子叫做秀芳的来找我,她说曾认识你,告诉了我了闻馨的信息。我找了几层关系才看到闻馨,她十分悲痛无助地向我哭诉:“这就是当初为什么有几种版本的原因,陈明当时就和有的人合谋造谣,设下了陷阱、逼她就范,而且未出世的小孩也没了,她已实在受不了了。她原先还想坚持下去,找机会想办法,可是如果再在地下室关她一月,或判她十几年,或再殃及敬云什么什么,她就精神崩愦疯了。
下一步怎么办?闻馨在别墅的大床上碾转反侧,夜不能寐想了几个通宵。说实话,她丢不下你。六年多的感情,一个多月的缘分,你们已融合到了一起难分难舍。但如果这样你们不光见不了面,陈明还要置她于死地,更要殃及你。权衡利害你的前途重要,为了你,她只有屈服。留得青山在,总有机会来。
话又说回来,在这场事件中闻馨也有些责任。她忠于艺术,要选对地方和对象。如果在和电影厂的影视演员在一起,这算不了啥,有时还拍全裸的戏、床上的戏呢!可在小县城为了单位名誉,穿那样开放的舞服、与居心不良的男人相拥相吻那么久,比真夫妻还激情奔放,还自然投入,能不让人误会吗?虽然有了看点,观众了解她是在做戏么?她太天真幼稚了,中了阴谋家的诡计、把自己圈在里面了。我这次也说了她。在这复杂的社会上,她的社会知识、处人艺术还是个零、没有保护自己、还给坏人留下籍口把柄、从某种意义上讲上了法庭也很难自圆其说,你说和陈明不好,那舞场接吻又怎么说、那些证言又如何是假。”“你刚说的秀芳我认识,见过面,难得她还有这善心。在社会这样的复杂,黑社会这样猖狂的县城里,也有个别好人。那么,闻馨的态度是啥?”敬云道。
“保存自己是第一位的。她没办法,面对陷阱只得屈服,准备和那人结婚,女人么红颜薄命,她只有认命了。结了婚陈明说先和她到新马泰转一个月再将她调到外地去,摆脱那个环境。”
“没办法了?”
“有啥办法。如果一个地方被腐败分子弄成铁板一块时,绝大部分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就没有公证可言。当然不是无处讲理,我们的社会好着呢,虽然这种事只是极少数。但太阳再光辉,如果让你被一个大石头挡住了,你就永远享受不到太阳光辉。这个大石头在十三亿人看来,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但对你自己来说就如同泰山压顶,万劫不复;这就和自然界的日食一样。虽就哪几个小时,也能造成地球上的一点黑暗。现在党中央反腐败抓得很紧,最近不是正在搞党员保先教育呢吗?但一个弱女子要公平,尤其是这种事,又有那么大的陷阱,那么多的人诬陷,对方又权大势大,官事打起来也很复杂,起码得打十年二十年的,即使勉强打赢了,真相大白了,自己也已落个人才两空、红颜易老么!闻馨她拖不起。”
李文讲这事的时候,有些气愤、也有些懊恼和无奈。她白润的脸上泛起了红潮、胸部就像风帆一起一伏。
男儿有泪不轻弹,敬云却流泪了。他心里怨自己无能;也怨腐败分子可恶,他可爱的闻馨终于成了社会的牺牲品。他想起当初的山盟海誓;他想起在延安的路上的宿营;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宾馆的结合后十多个日日夜夜,更想起这段时间他的手机一直开着,但从没她的信息,打手机发短信,她也不接。敬云曾去县城找过几次,也没找到。他呀,太对不起她了。
这时房子内鸦雀无声,只听到墙上的电子钟那一秒秒地溜走。李文看着他,他看着李文。俩人无声而泣……
敬云过了一会说:“李文,能不能告诉闻馨,在她结婚前,我再见见他?”
“晚了,他们已在半个月前就结婚了。今下午已到新马泰旅游结婚去了,现在可能就在飞机上。这也直到今天我才找你的原因,我们一直都在做努力,但没办法。闻馨才让我在她走后再告诉你。她让你不要难过,忘了她吧,她希望你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姑娘,而且她也再在为你想办法。”说这话的时候李文有点脸红……
六
那晚他临走的时候,李文交给他一个信封,并且说闻馨交待只有他独处的时候才可以打开。敬云踏着冬天冰冷的月光离开了李文的宿舍。
到了他的宿舍里,发现室友不在。研究生是两人一个房间,同室的回家还没归来。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开了信封,迫不及待的读起了信:
敬云,我最亲爱的。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再这样的称呼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上了飞机,飞往新马泰。我的身边坐着他这个法律上的丈夫,虽然我不爱他,这几个月的苦难和煎熬全是他带给我的,但我是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得了这个社会。在这里天是他的、地是他的,他为了得到我使尽了全身的解数,设了一个个圈套,我就像关进笼子的小鸟,没有了自由,也像由他摆布的一具僵尸,我又有什么办法。与他结婚已经十多天了,他每天都在折磨我。与他做爱的时候,我总想起你。与自己心爱的人共度这人间乐章,是幸福;与自己的仇人屈于应对的时光,是受罪。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快毕业了,但职业未定。本来我们可以看到胜利的曙光了、我一直幻想着与你在一起,我自认为我就是为你生的,我的一切都应该属于你。白天为你做饭、洗衣、铺床、扫地;晚上躺在你的怀抱里、安慰你那消瘦的身体,享受天伦之乐,为你生孩子,和你在一起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可一切的都被一只魔手给挡住了,六年多幸福地理想才刚刚开始就成为过去。这就是命吧,我认命。在命面前,你我这小老百姓,又能改变它吗?我们就像古今中外许多故事中的恋人一样,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但在最后还是失败了,被隔在了银河两岸,真是有缘无份呀!但我走到天涯海角都忘不了你,曾给过我甜蜜和幸福的男人……
李文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支持过我,帮助过我,也是我重新认识了自己。当初她为了你我,割断了自己的情思。现在我这样了。我盼你们还是重圆鸳梦吧,她是个好姑娘、长的不错、人又聪明、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地位也比我高,我已当面向她说了我的意思,她没有反对,我又反过来为你们当红娘了,请不要辜负我的好意,求你了。让她一辈子代替我来扶伺你吧,我相信你们也是最幸福的,李文到现在还爱着你。祝你们幸福!这封信里也夹着她的信,就在后面。
我这几年有点存款,大约五万吧,我自己已没必要了,考虑你毕业成家还要用钱,就用你的名字和你的身份证转存在你的名下,也放在这信封里,这也算我给你新婚的一份贺礼。我还有几本日记和几本相册,送给了李文姐,以后你们想我的时候,你们可共同看看。
再见了,我的云,吻你。
别找我了,我走了,你们也永远找不着我。但我不论走到哪里,哪怕去了天国,都会为你们祝福,也永远忘不了你们!
永远爱你的闻馨
下面,有李文的一首诗。尽管行数不多,却也意味深长;
从前:
你是颗闪亮的彗星,
总感到你的光辉
却永远只能仰望着你
无法与你相会
现在:
你我是发光的平行线
感觉你很近很近
但又无法接近你
尽管中间已是零距离
明天:
我们可能是个同心圆
你容纳了我
我融化了你
但不知这是否成为真的……
这首诗没有头没有尾,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但敬云一看那秀丽的字体就知道是李文的诗。李文这聪明的女孩用天文数学的方式在叙述对他的情感和爱意、包容与企盼。敬云一下子陷入沉思:他想到了闻馨为他做的一切,想到了闻馨如今的境遇;也想到了李文那个美丽的倩影,想到了李文为他做的所有。他认为:如果说闻馨是一朵含露欲滴的牡丹,一叶一瓣都显示着女性的温存和美丽的话;那么李文就是
他决定很快找李文谈谈,这一次他一定要主动、主动、再主动……
七
半个多月后,敬云和李文终于走入了婚姻的殿堂。这天敬云和李文的亲
礼堂里红灯高挂、彩帐如画,喜字火红;他们的几张新婚照被放的
司仪伴郎伴娘拥着他们进入结婚典礼,司仪唱道:“天降祥云地生仙,游龙戏凤共婵娟。亲朋好友来祝福,同心结成天赐缘。“随后主婚人宣读了结婚证书。司仪问道;“敬云,你是否愿意娶李文为妻?一生全心全意地对她。”敬云答:“愿意!”司仪又问道:“李文,你是否愿意找敬云为夫?一世毫不保留地与他厮守。”李文答:“愿意!”那么交换信物,拥抱接吻三次。就在敬云和李文在照相机和摄像机的碘钨灯下相互交换戒指接吻时。司仪又唱道:“信物锁定百年缘,千秋万岁心不变。一吻吻出夫妻爱,从此成双入对来;二吻吻出世间情,鲜花绿叶相映红。三吻吻出好夫妻,生儿育女传万世。”然后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婚礼进行在愉快的音乐声中接近了尾声,全体来宾掌声四起,高举酒杯为敬云李文祝福。新婚夫妇共系一条挽着团花的红绸被送进洞房,李文换了一件可体的大红的旗袍和敬云又来给大家敬酒。在这欢庆的时刻,他们又想起闻馨。
自从闻馨去新马泰后,不久印度洋就发生了特大海啸,各种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两人都参加了捐款,心中一直不安在不断为闻馨的安全祈祷。但闻馨和他们的信息早就中断了,他们四处打听也没有结果。这时候敬云北京的单位来电话了,要求他在两个月内必须报到、而且家属问题一年后才能解决。李文想到马上又是牛郎织女了,就建议敬云抓紧这黄金般的时间马上结婚。在结婚之前为了闻馨,他俩专门去看了一次闻馨的父母,仍打听不到消息,回来就登了记。
新房是李文的宿舍,里面拉上了彩帐彩练,买了付双人床。 新婚之夜李文和敬云,在闪闪的红灯之下、在朦朦的红绡帐中,深深依偎,幸福地陷在爱河里享受着天伦之乐。经过了多次的颠鸾倒凤,窗外已显出亮色,两人累了。就赤身相拥,李文爬在敬云的胸前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说:“云,还在想念闻馨吗?你就将我当成她吧;昨夜春风伴喜雨,蛮荒大地绽翠枝。浓姐代妹温柔乡,百年同心泛清漪。我是代她还账的。”敬云说:“你不愧是大学教师,出口成章哩!我也对两句:温柔乡里第一犁,同心街上开新渠。今年努力来奋斗,明年生个胖小子。”李文脸红了:“昨夜你占了便宜还卖乖,真坏 !我就是代替闻馨作你的新娘的。”敬云说:“我再说一遍,你不要老罩在闻馨的阴影里,难道你不是你吗?太小瞧自己的魅力了吧。我是爱过闻馨,而且非常爱她,但那已成为过去;现在我的妻子就是你,我爱的是你!”李文说:“其实我也爱的你好苦,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从来就没发现我的情感。我是从初二时就爱上了你,咱们那时还是同桌呢!记得吗我每天早上都给你拿吃的曾给你送过不少图书。但你那时还不懂爱,更不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我也不便说出,不想影响你上学,想等我们考上大学再告诉你。可到了高中闻馨来了。她成你的同桌也夺取了你。我偷偷痛哭过两次,因为闻馨也是我的好友,就将爱埋在了心底。悄悄地疏远了你。在远远地祝福着你。想不到你最后还还成了我的丈夫。”敬云说:“这些事,我是在和闻馨好了以后,她对我讲过,她也觉得对不起你。这些天我仔细地想过你和闻馨,反复地做过比较。闻馨是个性情中人,她很现代,很时髦、很性感,在衣着打扮和跳舞时,追逐世界新潮,似乎很开放。但骨子里还是很东方很传统。西方的前卫女郎的爱情观,就像一个彩蝶飞到那算哪,哪里都可筑爱巢,堕爱河;有情马上相依、无情立即分离;就像一片片四处飘荡的树叶,有风即舞、有火就着。而闻馨呢,你仔细想,她还是很守诺言,在最后的底线上严防死守;如果她真是西方化了,就会灵活地应对,也就少了这场风波,他仍是他、她也还是她。而你李文在外边似乎是个中性人,很有主意,却不展示少言语、只知工作学习,很好的保护了自己;而在家里你是个真正的女性,五官端正、个儿高挑,曲线突出、身材丰满,善解人意;就像男人们常说的,进门像淑女,上床像妓女。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娶你作妻子是我一生的幸福。”李文含笑着打了敬云一拳说:“看吧你美的……”
新婚的第四天,他们刚起床,敬云正看着李文梳头化妆。突然李文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了闻馨父亲的哭声,李文心头一颤预感不好,眼泪就流了下来。接着闻馨父亲就哭着说:“有电报了,闻馨和陈明都死于泰国海啸。”李文哭着扑进敬云的怀里,大声喊道:“世间怎么这么不公?闻馨那么年轻就让她去死!”敬云搂着李文也深沉的说:“闻馨死了,这也可能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其实在她的遗书(最后一封信)里,我已隐约看到这种结局。她写道你们别找我了,也永远找不到我;就暗示她走上了不归路。但当时不好说,现在明白了。弄不好闻馨是自杀的,但现在和海啸碰在了一块,说不清了。但那个费尽心机的坏人最终什么也没得到,而自己也成为了闻馨殉葬品,失去了生命。闻馨升天了,也胜利了。她的灵魂在海啸里、天地间得到了永生。”
这是屋外已是旭日初升,光照大地。带着年味的鞭炮响了起来,似乎在给敬云和李文贺礼,似乎也在给闻馨送行……
作者地址:西安阎良73号信箱报社
邮编:710089
电话:13389200826 029-86838807
作者是西安作协会员,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报社编辑,曾在国内版刊上发表过书数十万字的各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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