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忆何少南先生——在何少南先生逝世公祭会上的致辞(董颖夫)
4月19日深夜,刘旭东打来电话:少南兄19时走了,我顿时感到悲痛。我19日上午还和文友们又去探望病榻上的他,握着手安慰,望他能多挺几天,没料想当天晚他就走了。韦兆的天空少了一颗明亮闪烁的星!我无法抑制悲痛的心情,披衣在小区院子里走来走去,泪水不停的夺眶而出。提醒自己,关键时刻,不能乱了分寸,不能掉链子,我拿起手机,通知编排人员连夜通电话,通知其迅速把少南兄的文集第二稿样书赶明天复印出来,我要献在少南兄的灵前,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通知广告部将已搜集整理的何兄生前照片喷涂出来,通栏标题:何少南先生平凡壮丽的一生;让他一生的形象得以再现,又连夜把写成的几篇祭文、祭奠诗制图,这大概是最好的纪念方式之一。
整整一个晚上不能入睡,头疼的厉害,我在回忆少南兄与我胜似兄弟的情谊。
我和他五十年的交往,相知,兄弟般的情谊怎能忘怀,怎能割舍;我忘不掉啊!我的少南兄,我心中的一颗不落的星!
少南兄1944年生,比我大四岁。我称他何老师,也称少南兄。我们是相识相交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他的故事《我和宁宁》一炮走红,我的故事《钢锭子和刃片子》也获得好评,在省《群众艺术》上先后发表,引起了反响。于是我们相互倾慕交流,彼此成了知己。
1980年10月我被调县文化馆和翟耀一起共同负责全县的文学、故事、戏剧创作,我在1980年10月16日日记中写到:
馆里安排,10月份由我走访全县农村、厂矿、单位的业余作者。全县六七十名作者,但实际提供的重点作者只有二三十人,核心作者仅十几名,我首先要走访的是:何少南、毋东汉、刘双计、樊耀亭,另一路是:庞惠农、周博学、韩海琛、柏承武、杨志胜、惠德善、张顺维等诸同志。
10月16日从韦曲出发到韦兆,在韦兆小学找到了何老师(他在戏楼的一间房子住着),一推开门,他正在房子里写戏,一见面热情得双手握双手“哎呀呀,是你——”顿时,我们的感情交融在一起了。放学时,我到了他家,家靠坡有三间厦房,两间灶房。厦房内有他写的字画的画相当好。吃饭间他晒玉米忙得很。何老师真是一位辛勤的人。
…………
这是我第一次到韦兆见到何少南老师的情况。
后来县上召开创作会,通知他参加,他每会必到,创作热情极高,佳作不断。故事《喜事》《我和宁宁》《马大片说媒》《傻女婿》;戏曲《少陵之春》、《西瓜熟了》《师心和母心》先后推出并荣获县、市、省优秀作品奖。我对他佩服及了,我创作的故事和小说《石榴花》《出墙花》《野菊花》《上任以后》《放年炮》等作品也连连发表和获奖,他常常赞不绝口,予以鼓励,大概是我虚荣心做崇吧。我和他走的越来越近了,无事不说无话不谈、交心交底亲兄弟一般。
1981年夏,他和我参加市上的故事创作会,长安参加会的还有翟耀、张顺维;灞桥区参会的有陈忠实、程瑛。其他区也有一两名创作人员参加。创作会开了好几天,讨论、修改故事脚本。陈忠实赞扬何少南的文章写的好。我和少南整天在一起,谈论创作和生活。情投意合,志向相同。座谈会结束时市文化局领导、市艺术馆领导在市招待所会议室门前合影。这是一次非常有收获有意义的聚会,我俩都保存着当时的合影。
后来我多次到韦兆见他,送稿纸谈创作。年底我就离开了县文化馆,回马王建筑队,搞建筑办纸厂,一晃就是十几年。
1995年10月27日,我以马王造纸工业集团总经理的身份参加省轻工厅召开的造纸工业会议,会上惊喜的碰见了西安市美佳日用化工厂厂长刘旭东和何少南,他们也来参会,是给造纸厂供应造纸添加剂原料的,我才知道了他已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加盟美佳,他的选择是对的,和我一样,认为文不养家,为了生活必须走办企业的路子,换一个活法。创作也必须深入生活,要知道梨子的味道,必须亲口尝一尝。投入到火热的创业生活中去,积累素材,这样才能塑造出有血有肉优生活,有人物性格鲜明的文学艺术作品。我和他谈了许多,都坚持着这一理念。十几年没见面,一见面就谈的没个完。
后来我当了县政协委员,编辑《创业者风采——长安民营经济巡礼》一书,我任主编请他采写美佳化工厂刘旭东,他很快写出《真正的人—记西安市美佳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长刘旭东》一文,从文中我得知,美佳艰难、曲折、辉煌的创业成长之路,也知道了他和刘旭东的交情不一般,情同手足共同创业,令人钦佩,他写美佳和刘旭东的文章真实感人,就录用了。
他又要写我,我说:“咱是小布点,不值得写”,他说:“你值得一写”。他写出了“解不开的情结——记文友董颖夫”,以第一人称的手法,写了他和我相处期间以及他所看到我办企业、做公益的种种事情,文章写的实事求是,件件使他难忘的事,他都记录下来,特别是我在最困难的时候寄给他的50元钱一事,他铭记在心,常常提及,这两篇人物写实都发表在《创业者风采》一书中。
2009年初,我受区政协委托,任主编组织编写《长安百村》丛书,邀请少南兄编写村史,他写了他熟悉的几个村子,刊登在《长安百村》第一集,接着我又编辑《老长安》丛书,他在《老长安·民风民俗集》里又发表了几篇,文笔精彩、通畅、简洁、老道、真实,一致获得大家称赞。
我在区政协策划组织和发起了纪念活动,如:纪念杨西安事变70周年、纪念杨虎城将军殉难60周年、杨虎城将军诞辰120周年、纪念朱子桥将军诞辰140周年等活动,他都积极参加。书法作品珍藏于杨虎城将军陵园管理处。
他参加了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活动,到张季鸾墓、张云山墓、朱子桥墓、井勿幕墓致祭缅怀。献上自己崇敬缅怀之心,诗文发表在秦岭《辛亥革命与长安》杂志上,抒发了他崇敬英烈的家国情怀。
我从1986年起,进行柳青文化品牌建设,弘扬柳青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文学精神,他积极参加柳青墓祭扫等各项活动,成为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理事。
2011年我承接了王莽中学(后改名长安职教)的建筑工程,距他日化厂较近,时不时的和他在一起交谈,我曾经鼓励他整理自己的文集,他执意不肯。
2006年,大儿子董晓旭在西安举办结婚典礼,2008年老母亲在马王过九十大寿。2009年母亲去世,他和刘旭东不顾路远,亲自参加这些活动。2019年我的《沣浪集》出版,适逢七十岁生日,他送来诗词书法作品予以热情祝贺:
洋洋洒洒一百一十余行,尽说颖夫,一气呵成,一韵到底,激情澎湃,新视角,的角度,令人思考、令人鼓舞、振奋、陶醉。
他多次参加柳研会的文化活动。这些真情实意深深感动着我。
2022年6月21日,我有病出院,他和刘旭东又来我在嘉华小区的住处看望我,这是挚友间的一片真情。
……
想不到少南兄刚强的汉子在疫情期间患了重病,旭东告诉我:他已经拄起了拐棍,2022年9月8日,我约了王峰、毋东汉、张培忠等人同去看望他,他坐也疼,站也疼,卧床也疼,查不出病因,我鼓励他出文集,把注意力转移,减轻疼痛,他摇摇头未曾答应。
2023年元月18日,农历腊月27日,我再去看他,他门上锁,已经去医院了,我发觉情况不妙,我又去了双计家,请他多关照,我年后再来。
这之后疫情蔓延严重,去逝的人很多,多数人都感染了,都喊“阳了”,疫情稍缓后,3月5日,我和毋东汉、刘双计和少南的几位中医好友,同去看望他,他的病情更重了,还支撑着和我们在院子里坐着,我强制他出文集,不要他费心,由我来主编,费用由我出,他看着我们的态度坚硬诚恳,加之旭东的一再要求,大家众口一词,终于同意了由我主持为他编书。拿出厚厚的八本线装手抄小楷的韵文集交我编排,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和震惊,为之感叹。他是个有心人哪!这是他用心血凝成的人生心迹和足迹,留下了对这片土地赞美,可谓“大家”之作。
少南兄信任我、委托我编他的文集,使我感动,我虽然有病在身,但一定不辜负少南兄之委托。
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加紧收集他的文学作品。
他的女儿何小琅将他的《三耕堂韵文弃余》的书法作品打印成电子版发我。
我从保存的1980年县文化馆编印的故事集里,收集了他的故事《我和宁宁》《傻女婿》。
崔浩送来了他保存的何少南的戏剧脚本《西瓜熟了》和《古城风云连环画》。
我从《长安百村》《老长安》丛书中收录了他的几篇村史和民风民俗散文。从区关工委收录了他的《长安革命故事》连环画。
刘旭东送来了他保存少南的一些诗歌和书法作品。
张培忠送来了何少南写的韦一村村史和他任教期间的照片。
何小琅从电脑里搜寻出她父亲没有删掉的一些诗词文章,寄来了他?一些照片。
……
边搜集,边整理,书名正式确定为《三耕堂弃余——何少南诗文书画集》,共分成韵文集、散文集、戏剧故事集、书画集几个部分。在韵文集里又包括浮生辑、致人辑、咏物辑、旅游辑、悼念辑几个部分。散文集里分史实、风俗习俗、记人几个方面。戏剧故事集包括戏剧和故事。书画集里包括连环画古城风云和长安英烈故事两部连环画。最后一集是选了一些书法作品。
为了抓紧时间成书,我采取边收集,边校对边排版的办法,多头并进,力争在最快的时间赶出样书。全书第一稿由毋东汉校对。
书名《三耕堂弃余》采用何少南先生的原名,“弃余”二字即丢弃之后余下的东西,尽管他所弃的文稿甚多,我们一时无法收全,但“一叶知秋”“窥其一而知全貌”,读者可以从仅存的书稿中感知很多。
2023年4月8日,少南兄的病急剧恶化,已经卧床不起了,但头脑仍清醒,我迅速在复印部将《三耕堂弃余——何少南诗文书画集》打印成书,送到了韦兆少南兄的病榻前,将他的文集样书呈送给他。他眼睛一亮,捧着他的文集翻看,摸着,端详着,心情格外高兴,连声说:“好着哩,好着哩!谢谢,谢谢!”。,他文集的集结,是他精神的寄托,是他心血的凝成,完成了他的心愿,大家都感到了安慰,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他聊以自慰,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如释重托。
样书是第一稿,要精益求精,我请刘旭东写序,他有些为难,怕写不好,我说:“实事求是的去写,想写啥就写啥,一切从真情真意出发,说心里话”,“你和少南兄共事几十年,只有你能写好”。旭东答应了,心情一旦放飞,思绪如泉涌,序很快写成了,文字相当漂亮,真挚感人,是一篇好文章,我为他叫好!他读给病床上的少南兄,少南听后连声说:“好,好着哩,过奖了”!
旭东一定要为书的出版出资,我只好答应,书的编排、设计费用我出,印刷费用美佳出,可见少南兄的为人至深!
4月19日晚19时,少南兄离开了我们,我们深深的怀念他。《三耕堂弃余——何山南诗文书画集》终于要出版了,长安才子,樊川英贤,挚友少南,一路走好。
少南兄不死,少南兄永存!
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董颖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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