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长安方言四十九(每小平)
长安方言是流淌在血脉里的乡情,是我们生产生活交往的根,不论你在那里,听说长安方言倍感亲切。
陕西自古帝王都,长安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是十三朝古都、是京畿之地,长安方言曾经是当时使用的官方语言。也融合了各少数民族不同语言,形成了丰富多彩一字多音多意的文化内涵。因而古汉语,史记及唐诗宋词、都需要用长安话来读,才能理解其中的方言词汇,读出当中的韵味来。方言字的考证,专家学者主要以宋代韵书《广韵》《韵集》等典籍为依据。《辞海·雅言》释义:“雅言,古时指共同语同方言对称。” 月是家乡明,话是家乡好! 雅言最早兴起于周朝,因周朝在长安沣建都,人们以说长安话为荣,说长安话成为一种风尚。
秦始皇统一文字,长安有仓颉造字台;文字传承了历史、也记录着历史。秦人说话习惯粗喉咙大嗓门,秦腔高吼激越,言语粗犷奔放,为中国语言文化中的重要一支特色语。历史悠久的长安方言,可以说是五千年中华文脉的一个缩影;不忘方言,客观上是在传承着浓浓的历史文化。
长安方言得天独厚,博大精深,各具特色,语言表达丰富多彩,广大群众一代一代将长安方言传承下来,流传至今并发扬光大!留住祖先的声音,让后人知道先人怎样说方言生活和交流的。长安方言是一种独特的民族文化,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方言,它传承千年,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长安方言分地域方言和社会方言,地域方言是语言因地域方面的差异而形成不同的变体,是全民语言在不同地域上的分支,是语言发展不平衡性而在地域上的反映。社会方言是同一同地域的社会成员因为在职业,阶层、年龄、性别、文化教养等方面的社会差异而形成不同的社会变体。地域方言和社会方言相同点:1. 都是语言分化的结果,是语言发展不平衡的体现;2. 都没有全民性特点,社会方言通行于某个阶层,地域方言通行于某个地域。当然,就地域而言,地域方言在一定的范围内是有一定的全民性的;3. 都要使用全民语言的材料来构成。
长安方言是中国文字的源头,十三朝古都的文化在此交流融合,长安人杰地灵、藏龙卧虎,即就是不识字的老人说出的长安方言也会变成我们的老师。长安人得益于这十三朝古都的政治文化的浸润,祖祖辈辈在行为理念上形成并继承了孔孟儒家文化的精髓,逐渐养成了坦荡大气为人忠厚的民族个性。
方言就是我们的乡音,也是我们的乡愁,还是人们情感交流的纽带,人类文明通过方言将优秀文化得以留存和传承。新生儿最先听到的是方言,方言有感情,有温度,成为难以释怀的永远乡愁。中国幅员辽阔,全国各地都有方言。方言是贴在乡情上的标签,是百花园中一朵朵靓丽的奇葩。长安方言在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文化发展史上,发挥了不可磨灭的重大作用,在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因此,保护和继承优秀传统的长安方言是我们义不容辞的历史责任。服务当代,留传后世!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离不开与文化互为培养基的语言。长安方言存留了诸多古语,是中国语言的活化石。方言作为汉语的独特表现形式,在语言文化,语言学中地位独特,放在中华文明5000年文明谱系中考量,人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方言就是最好的基因密码;中华文明内涵特质和价值取向,方言就是文化解码。保留方言,就等于保留下了打开中华文明奥密之门的钥匙,开启了智慧的宝库。
长安方言是古老文明的体现,是地方语言的精华。长安方言保留了很多古汉语,若消失则是对我国文化的缺失。他从远古飘来,充满着活力、是古汉语在长安方言中的留存,也是古汉语的活化石。《礼记·曲礼》曰:“入境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 了解好长安方言,掌握好长安方言,宣传好长安方言,解释好长安方言,是我们的一项光荣义务。中国陕西的方言存古程度最高,陕西方言曾经是朝廷官方语言,被称为“大秦雅言”,相当于今天的普通话……
时代在变迁,文化大发展。随着普通话的推广宣传,长安方言正在快速消失,仅有一些老人或偏僻乡村的人们仍在使用,但词汇、发音及用字仍存在缺憾。若不重视长安方言的保护抢救,其消失已不可逆转。
秦腔、长安道情等戏曲和人们在生产生活中相互交流,如同鱼和水、谁也离不开谁,永远不变的是故乡的方言。诸多方言文字因地域、人们的口语发音不同,但大致意思相同;例如把非、扉、霏、菲、啡、蜚、鲱、飞、绯、妃、腓、肥、淝、斐、悱、诽、匪、榧、篚、翡、痱、吠、废、芾、肺、镄、沸、费、狒睡、说、税等白话文统一成某一个字就失去方言的本意……长安方言有力的验证了:喝长安的水,说长安的话。黄土有多深,文化就有多深。听长安人讲陕西方言,就像吃锅盔、吃碗油泼面那样纯、那样香,那么亲切有滋有味!长安方言涉及面广,数量众多、有时难以全面叙述。一字多音,同音不同字,尽可能用近音近义字,选用合乎文法、通行典范的汉语来表达。
为了服务当代,流传后世,记住祖先的声音,让后人知道先人是怎样说方言生活和交流的。了解好长安方言,掌握好长安方言,宣传好长安方言,解释好长安方言,服务好长安方言,保护和继承优秀传统的长安方言,是我们的一项义不容辞的光荣使命!让我们共同努力,把长安方言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并不断发扬光大!
《长安方言》近50篇分别在《长安人》《爱长安》《京兆文学》《今日头条》《复兴文化传媒》《作家地带》《西部都市网》《三秦文学》《西安盟讯》等网站、杂志刊载后,受到13.279万读者和4692位读者分别多次写出宝贵的评语进行点赞,还有的为某句某字某方言进行探讨、并给我发来他人文稿对照,令我欣慰不已。本稿对某些生僻字用同音或近似字标出!我恳请并欢迎广大读者提出宝贵的批评意见和好的建意,共同参与到长安方言中来,为传统文化、为和谐社会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下乡同老人座谈,大都文化程度不高,但说起长安方言来,时常会从他们的语言用词上,发现有些极为雅致的古字生僻字用法。如俩个大人在说话,小孩却缠着大人要买玩具(耍活子) ,大人不耐烦连说:避!避!避!意即滚!滚字太直白,属贬义词、古语多指动物行动;而避字就属雅言,如官吏巡察打“回避”牌。又如老人去世,他人问后回答:人毕咧!不在咧或老咧!很少用死咧!死咧太直白,不雅。再如:同样是窝字音,但用辞不一样。卧娃:指把婴儿卧到床上!踒(音窝) 、指手或腿脚扭伤,即脚踒咧!捼(音窝) :指把树木、竹子或铁丝、钢筋等直的东西捼弯曲!涹(音窝) :把萝卜缨、芹菜等青菜焯熟,放入浆水引子涹浆水菜!渥(音窝) :指把和好的面再放一段时间更好吃,同样,把和好的泥放一段时间更好用!婑(音窝) :指日子过得好、事情办得好。他家的公司经营好,近两年日子过得婑偞!龌龊:指环境脏或做事见不得人。他和她相好不分场合、很龌龊!用人某一器官形容:“眼”:好看叫顺眼,讨厌叫“训眼”,麻烦叫“麻眼”,难看叫“伤眼”或“失眼”,不讨人爱叫“白眼”,勾心斗角叫“耍心眼”,不认帐叫“瞪白眼”,无策无法叫“干瞪眼”,事情乱叫“没眉眼”,不满意叫“翻白眼”,盼人穷叫“害红眼”,不灵活叫“死心眼”,坏心眼叫“瞎心眼”,向上看叫“势利眼”,肚量小叫“小心眼”…… 用十二属相形容人:“猾”得跟老鼠一样,“犟”得跟牛一样,“恶”得跟老虎一样,“快”得跟兔子一样,“飞”得跟飞龙一样,“毒”得跟蛇一样,“欢”得跟马一样,“绵”得跟羊一样,“灵”得跟猴子一样,“红”得跟公鸡冠一样,“忠”得跟狗一样,“笨”得跟猪一样。
用二形容:不干啥事懒汉叫“二流子”,“二流子”是贬义词,专称懒汉又无赖的“二混子”、“二痞子”、“二毛子”、“二吊子”、“二赖子”;又对精神或大脑思维不正常浑人用:“二杆子”、“二毬”、“二蛋”、“二货”、“二张子”、“二迷”“二怂”…… 用“的”形容人:心眼多的人“鬼的”,思想迟钝的人“笨的或闷的” ,活泼好动的人“猴的”,穿戴时装的人“飘的”,行为木讷的人“瓷的”,踏实肯干的人“实的”,干活偷懒的人“奸的”,不听劝说的人“犟的”,八面玲珑的人“猾的”,有本事的人“能的”,言行迟缓的人“肉的”,长的聪明的人“灵的”…… 用手形容:熟练叫“老手”,紧俏叫“抢手”,帮忙叫“搭手”,小偷叫“三只手”,出售叫“脱手”,要干的事叫“抓手”,敢动真叫“下硬手”,办事留退路叫“留一手”…… 用气形容:生气叫“着气”,遇背霉的事叫“晦气”,痴呆叫“二气”,讲排场叫“阔气”,吝啬叫“贫气”,心灵手巧叫“灵气”,批评反驳叫“暮气”,办事成功叫“美气”,净遇好事叫“运气”,死人叫“断气或咽气”,慷慨大方叫“爽气”,穿戴时髦叫“洋气”,大公无私叫“硬气”,享受幸福生活叫“福气”…… 在人字前加形容词:见学就会叫“能人”,啥事都懂叫“老人”,祖辈叫“先人”,合得来叫“嫽人”,坑蒙拐骗叫“瞎人”,会讨好卖乖叫“猾人”,言行迟笨叫“痴人”,脾气古怪叫“怪人”,不听劝告叫“犟人”,谈情说爱叫“情人”,敢于作证叫“证人”,违法者叫“犯人”,到家做客叫“客人”,两地生疏叫“生人”…… 同义不同字:流星叫“贼星”,干扰叫“打搅”,不和叫“不卯”,合适叫“刚好”,发痒叫“害咬”,绝交叫“拉倒”,马虎叫“毛草”,黎明叫“麻麻明”,走路叫“赶脚”,玉米叫“苞谷”,牲口叫“头牯”,懒惰叫“懒怂”,矮人叫“低个子”,体胖叫“福态”,瘦人叫“干猴”,小锣叫“当当”,铙钹叫“囔囔”,梆子叫“咣咣”,烧饼叫“饦饦”,捞面叫“黏面”,馒头叫“蒸馍”,水饺叫“饺子”,棉鞋叫“窝窝或棉窝窝”…… 形容贬义词:嫌弃叫“走远”!避开目光叫“卖脸”,挑剔物品叫“弹嫌”,软磨硬缠叫“胡粘”,淘气调皮叫“捣蛋”,不住哭嚎称“叫唤”,说人隐私叫“揭短”,不讲理叫“不扎犁沟”,骄傲自大叫“猖山”,背后告人叫“穿板子”,鸡毛蒜皮事叫“挂不上串” ,人前装人叫“人五仁六” ,听媳妇话叫“怕老婆”,骚情巴结人叫“舔肥尻(音沟) 子咬瘦毬”…… 太或太太:不讲道理叫“蛮得太”!言行狂妄叫“猖得太”!坏事做尽叫“瞎得太”!少言寡语叫“瓷得太”!称心如意叫“诌得太”!穿西式洋装叫“洋得太”!巴结骚情叫“轻得太”!聪明灵醒叫“灵得太”!多才多艺叫“能得太”!重叠加重语气:脱贫攻坚“好得太”!这些蒜苗、韭菜“嫩得太太”!娶回来似演员的漂亮媳妇“嫽得太太”!
2021年9月6日
每小平 笔名每牧 每文 长安区作家协会理事 民俗委员会副主任 市作家协会会员 市民盟老盟员联谊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省散文学会会员 省柳青文学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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