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两次小手术（马新武）

人的一生，难免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幸。我的不幸来自于胸前和脸上长出的囊肿，一个长得慢，历时十几年才像苞谷颗一样；一个长得快，仅半年就如小弹球似的。不管大小，长在人身上就是坏事。为此，我先后做过两次小手术，至今记忆犹新。

第一次是1993年。那年夏天，我胸前的囊肿突然增大变软，偶尔还有些抽疼，去问医生海良叔，他说要尽早根除，才能以绝后患。不过，他从未做过手术，没把握。但是，他给我推荐了一个人，从四医大退休不久，在北头开了一个诊所，会做手术。于是，我怀着喜悦的心情，去北头打听。谁知，诊所竟在我前女友家南数第四家，万一碰到……去还是不去，我犹豫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去。谁知，刚拐过弯向北走，我就看见了栓花，我原先的丈母娘，正向南走来。怎么办？开弓没有回头箭。为看病我顾不了那么多，便低头路边行。这时，我的心跳不断加速，感觉气氛好紧张！一秒，两秒，三秒……尴尬终于过去了，蓦然回首，我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多少往事又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不怪她，更不恨她，谁让我当时没个正式工作，挣不来大钱。好了，不说了，看病要紧。走进大门旁挂着“北二村卫生室”牌子的安间房里，大夫正忙着给人看病，墙边有一条长板凳空着，我坐下后开始等待。少顷，轮到我，我解开衣扣亮出胸前的囊肿，大夫看了看，摸了摸，问有多长时间了，我回答完后，大夫说要动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早上，原因是要提前做准备工作。

第二天早上，我如约而至，大夫己作好了一切准备。几句叮咛后，大夫让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先清洗，消毒，然后打了一支麻醉针，等了约5分钟，手术开始了，刀很锋利，听不到声音，感觉一点都不疼。大夫不知道，还不时问我疼不疼，使我深受感动。40分钟后，手术顺利做完了，大夫松了一口气，说啥都好，就是手术前没正规检查。没事没事，我不在意，大夫也就不管了。临走时，大夫再三嘱咐我要按时吃药，饮食要清淡……虽然这是大夫的职责，但再三嘱咐就更显大夫的真诚和善良了。

毎天换药，是手术后的必修课。奇怪的是，期间我再也没遇见过能说会道的丈母娘及她的家人。或许，人家是有意躲避。不提了，一切都过去了，谁对谁错又能怎么样？

一周后，拆了线，大夫说我伤口愈合情况很好，再过一段时间胸前就没痕迹了。囊肿不见了，胸前好看了，人也舒服了，我的生活又充满了明媚的春光。

第二次是今年10月份。二三月，我脸上突然长出了一个小米米，起初我还以为是皮肤感染没在乎，后来越长越快，我才感到问题严重了。在哪里看呢？没拆村前北二卫生室就关门了，村里只剩下海良叔和张梦林诊所了。张梦林的皮肤病看的好，方圆十里有名。一天，妻子随我到了北三村张梦林诊所。张梦林不在，他儿子坐诊，看了我脸上的疙瘩后，确认是淋巴结，里面有脓。随后，给我了一大片自制的拔脓膏和两盒消炎药，一共20元。回家途中，遇到熟人说药贵，妻子说便宜，说要不是本村人最少得一个手——50元。其实，即使50元也不算贵，大医院光检查费比这都多，还不用说取药钱。花钱少能治病，当然是好事，可我用了张医生的处方，一个礼拜连一点作用都没起，怎么办？我只好走进了户县森工医院，因为疫情，医生说暂时不能动手术，给我开了一些药，让我服用，还让我闲了用手在患处勤揉，看肿块会不会变小，消失？就这样，一晃到了夏天，肿块不但没变小，反而增大，有时还抽疼。我想做手术，妻子说夏天太热，伤口易感染，不宜做手术。无奈，我只能等天凉了再说。

10月17日，星期六，是我工作的单休日。那天，风和日丽，气候宜人，是看病的好日子。为检查准确，我夜里没喝水，早上没吃饭，8点钟就赶到了户县森工医院。办卡，就诊，又经过一系列常规检查，啥都良好后，皮肤科领导覃大夫（覃静净）才决定上午11点钟动手术。动手术前，覃大夫让我别怕，小手术，不会有危险。我知道覃大夫是安慰我。其实，我压根儿就不怕，因为我曾做过小手术。时间刚到11点，我就被一名青年女护士领进了手术室，里面宽敞洁净，一张铺有皮垫子的单人床放在中间，床上空配有一盏医用日光灯，北边一间是手术工具室。一会儿，主刀大夫来了，竟是覃大夫！覃大夫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中等个子，身材苗条，瓜子脸上有一双杏眼，忽闪忽闪地，好看极了！再观护士，长得也不错，白里透红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我相信，有她们作搭挡，手术一定会成功。要动手术了，我积极配合。切割中，覃大夫原以为囊肿是圆的，谁知划开皮肤后囊肿呈“丄”字形，增加了手术的难度。尽管如此，覃大夫依然毫不畏惧，一刀一刀地分割……覃大夫跟护士言语很少，但要啥护士都知道。此状用成语“心照不宣”来形容最恰当。其间，覃大夫问我“疼不疼”，让我想起了上次给我做手术的大夫，他也问过这话，看来医生都一样仁慈。不过，相比较而言，覃大夫更让我感动和敬佩。时间快到12点，手术才做完，覃大夫活动了几下胳膊，说手术非常成功。尔后，覃大夫和护士的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两次手术，相隔27年。第一次花了50余元，第二次花了将近1500元；第一次在村卫生室，第二次在县医院。地址不同，花钱不一样，说明时代变了，生活也变了。昔日我不重视生命，现在我重视生命，不一样的观念，演绎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美好生活，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