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乡村之夏夜--农家随笔(方僧)
夏天,我喜欢在乡村里渡过。 乡村里的夜晚,不同于城中村,鸡都叫三遍了,街上的灯还明晃晃的点着。这,相对于乡村就没有那么多路灯,因而乡村的夜,巷道黑的跟漆刷过一般,故而乡村的黑夜就显得长。总是前半夜谝闲不呵睡,后半夜却不睡不着,不断醒来,又不断睡去。 睡到半夜,又被蚊子折腾得坐了起来!实在受不了,于是半夜三更与蚊子敖战三百回合……。 我躺在土坑上,睁大两眼,紧睛着土墙和土墙上方的顶棚,看那碎蚊飞上飞下,动作敏捷,象个无人飞机!心想,这碎从得是饿疯了,你也不看我手中的蚊拍高举着呢!
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我微眼久待,不露声相,伸出赤裸的双腿和胳膊,专等喂饱了狂蚊,待它行动不便时,狠下杀手,它必死无遗,这种发明叫做“守体待蚊”。
贪吃必毙命,这道符其实谁都晓得,只有蚊子不知道。
很多时我眼睛微闭,真正享受那嗡嗡的歌鸣夜声,解烦於睡不着之中。有时住我却想起抽袋烟,吐几个烟圈,让蚊子钻进钻出,耍耍甚有意思。这样的折腾太久了,你还別说,那蚊子真有点吃哄不住,累乏了,夜鸣之声大不如起先。我都觉得困乏不已,项径酸痛不说,呵叱打的不停。我觉得,扛不住,倒不如免战高悬,或投降于蚊群,寡人无心恋蚊,先睡为要吧。
乡村之夏,不光敖战在夜,白天也不得安宁。这种不安宁却觉得人生的乐趣正是享受。
太阳一竿子高的时候,嫂子已做好了早饭,小米汤,锅盔酸菜夾辣子,外加煮鸡蛋。说实话,农家饭并不比城里大馆子的差?
吃完早餐,带侄子在槐荫下耍。
侄子看到一群蚂蚁跑来跑去忙碌着,我们遂想出用卫生球画了园圈,观看小蚂蚁是怎样逃生的,以土块为山,口水为湖,见证那蚂蚁经历苦难的现实,打发槐荫树下乡村的夏闲日子。这恐怕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事吧?
耍久了,没了意思,侄子竞伏地而睡,进入了乡梦。
我呷了一口涼茶,见一队队苍蝇在头顶盘旋,时而飞翔府冲,如黑鹤一般,时而低空滑翔,挠得侄儿两只小手不停舞动着。我见状先是按兵不动,任尔张逛,等到它落下时,蝇子开始工作时猛抽一掌,谁料那狡猾的家伙早有防备,回头一窜,逃之夭夭,只剩下我烧痛的双手在无奈中。我心想,这狡蝇却不同于狂蚊,咱用的这道符它似乎完全知晓!但它致命的弱点却是贪吃,有味必来,声色不俱,而嗡叫的音频具有挑战和淫逗的行为!
平凹先生在写《废都》时,曾在一乡村水库上闭守,书中后记里记述了吃饭时,苍蝇站满了老碗沿,成了一个黑圈圈,与人争食的情景。观察物外的趣事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意境。也许这便是文人们的共同特点与喜好吧!
有一则笑话入木三分,更是以为有趣,说;“一食客入饭馆吃饭,发现饭中有一黑乎乎近似苍蝇的东西,遂和老板理论,老板道是厚诚之人,实言相告说:“先生?这不可能啊?因为,我在揣饭事先,已在门里边将蝇子挑拣干净了,才揣出来上桌?怎能逃掉了一只呢?是这,给你按素食结帐吧,绝不会按荤食收钱?”食客愕然,哭笑不得。虽是个笑话,但是,自古物求趣同,趣蝇狂蚊,引人闲乐!
在我看来,如今,城里楼高,人稠车多,蚊蝇已少了许多,也许是到别处去做客了的缘故吧。
傍晚我去后院的菜地里摘菜,雨点落下来,打在房檐的瓦上发出清脆响声,我抬头望了一下天空,觉得只是一片云走过,土地上无需记录她的过往。
庭院深深,夜色浓浓,我听见侄儿在磨牙,他睡得很沉很香。月亮已升腾起来了,淡淡的光斑透过叶子的缝缝,在夏风中摇曳,地上淡黄色的光点跟着风儿摆来摆去。我正走在后院寂静的小路上,似乎超越了平常地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凉凉的夜风吹过我的身体,我痴痴的亦是在梦境…..
乡村的夜晚,让浮躁、困乏的心得到慰籍,平静得让人不再为钱所动心,不在为人事所奔忙,心灵仿佛回归到一方净土。
我曾努力享受在乡村夜里,让这美好的夜从身边缓慢地流淌,但是,现实中我又不能够!因为,我已经参加到城市人的行列!我曾想贪婪地呼吸乡村的空气、静耳聆听那乡村夜色的声音,这些,我都已经做不到?因为,我们已失去了乡村这方文明家园!
远离城市喧嚣,让自已享受乡村赐予我住在乡下的机会,享受上苍赐予的厚爱,我甚至后悔七零年参加革命,付业工转正,和吃了商品粮。
乡村,是我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那么,今夜就让如水的月光滋润我悲哀而痛苦的心房吧!
这都是些早年旧事了,往事不堪回首!
白天那似火的骄阳不见了踪影,云朵里月光与天边的星星连成了一片,构成了一幅神秘的空间,我不由得讚叹乡村夏夜的自然,美妙与神奇。怀念这美好的乡村!
丁酉年大暑
於韋曲城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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