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三月荠菜香(任应孝)
三月里,春风送暖,大地泛绿,草木萌发,也是荠菜旺盛生长和挖食的季节。这时在城镇的农贸市场买菜,除了常见的蔬菜外,还可以买到这时令鲜嫩的荠菜。每当看到这鲜嫩的荠菜,小时候挖食荠菜的场景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的童年,是在六十年代的长安农村度过的,那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短缺,每年的二、三月青黄不接时,断粮的情况更为严重,蔬菜就成了人们饭桌上常见的食材,以此补充粮食的不足。家乡的村子属粮棉队,不种植蔬菜,只有靠在田野里挖荠菜来补充。好在春天里,家乡的田野里,能食用的荠菜很多,每天只要去挖,就能挖上一篮子回来。荠菜的品名很多,生长的地方也不同,吃法也不一样。
在我认识的荠菜中,生长在麦地里的有麦苹、米蒿蒿、勺勺荠菜、白花荠菜、羊蹄甲等;生长在崖头、河岸和渠边的有白蒿、雪蒿、蒲公英;生长在荒地里和荒坡的有刺荆、狫狫蔓、地苜蓿等。麦地里生长的荠菜多用来在中午下面锅,以麦苹和勺勺荠菜为主,勺勺荠菜、白花荠菜还可以作为包饺子的馅料;白蒿是用来蒸麦饭;而雪蒿和蒲公英、狫狫蔓和地苜蓿主要窝酸菜用。刺荆在春天是发芽最早的,当其它荠菜还无踪无影时,它就从泥土中萌发出鲜嫩的绿芽。此时,把它挖回家,洗净了,用水焯熟了,晾凉,控干水,放上辣子、蒜、盐等调料,就做成了一道凉拌菜。挖刺荆越早越好,再长大一点就老了,叶子上的刺也就长大,不能再吃了。 我挖荠菜,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家中的兄弟姐妹,还有同年龄的小伙伴一起去的。我认识的荠菜,最初是在大人们指导下认识的。后来是在和兄弟姐妹、小伙伴们一起挖荠菜时慢慢认识的。
天气晴朗的午后或不上学的星期天,一群小伙伴手提担笼、篮子和铲刀,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到地里去挖荠菜。麦地里生长的荠菜,大人们是在春锄时,把它和其它杂草一起来锄掉的,然后再挑出其中的荠菜拿回家食用。麦地里的荠菜是很多的,只要用心,很快就能挖满一篮子。我们一边玩耍一边挖荠菜,等篮子挖满了,我们也感到有些累了,就脱掉外衣铺在麦地上,仰面朝天躺在上面,任太阳照在身上,春风刮在脸上,暖暖的。等大人们收工时,一起回家。我们还会一起去崖头、河岸、荒坡挖其它荠菜,挖回家窝酸菜,窝好的酸菜可以吃一春天。
在麦地里挖回的荠菜,还要经过再次的挑选,然后洗净后,就可以下面锅或采取其它方法食用。因为在麦地里还生长有一种叫麦兰子的野草,形状和麦苹相象,只是叶子比麦苹稍厚一点,如果在挖荠菜的过程中,不注意,就会把它当麦苹挖回来。麦兰子有没有毒我不清楚,但吃起来很苦。记得有一次中午吃面,不是捞面条,是一锅汤面,锅里下的是荠菜。在吃饭时,发现吃到嘴里荠菜很苦,才知道是在回家挑选荠菜时,不小心把麦兰子当麦苹挑上了,下到了锅里。虽然知道麦兰子是个别的,但是一大锅汤面,不可能把一锅饭倒掉。就只有在每个人吃时,由每个人从自己的碗里把荠菜全部挑出来扔掉,只有吃没有菜的面了。好在这样的事后来很少发生,我们在挖荠菜时和回家挑选荠菜时,也就特别细心了。
挖回来的荠菜太多时,除了下面锅,还和鸡蛋拌在一起,包成素饺子。虽然饺子馅中没有肉,荠菜馅的饺子吃起来,一样清香。至今春天里的荠菜饺子,仍是人们饭桌上一道时令水饺,受到城乡人们的青睐。
长大后进城参加了工作,回老家农村挖荠菜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以至于后来完全消失。但小时候挖荠菜的场景,却一直使我没有忘记,至今想起来,仍记忆清新。虽然我多年再没有挖过荠菜,但如果在春天我有时间回到家乡,提上篮子,拿上铲刀,去地里挖荠菜,不经人介绍,我还会一眼就能认出,小时候挖过的各种荠菜。家乡三月的荠菜,给了我童年中三年困难时期的帮助,我会永远感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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