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城壕--老街随笔
落日长街,灯火城壕,余曲三面环塬,塬头上都长满了酸枣树。鸡鸣即起,散步长街,银杏树下自在的日子长了又短,去了又来。于是,我便生出了悲于黑白两极限的思量……
我常常走过老街,近晚的夕阳抹在铺子的房顶和铺板上,那光揉揉的亮得暖活。驻足在小堡子的堡门下,听着岁月远去的声音。那些残缺的砖墙,那些道旁的台阶和台阶上的菜贩食摊,都充溢出汉文化的古意。一群麻雀歇在梧桐树枝丫上,叽咋出一部繁乐图。我想,正是在这芲茫的少陵塬下,才能有这座没有城衙的城壕街啊!
我的钢笔画意来自于城壕的古调里。
她数百年沉练的民族审美,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只有在余曲这片乡土上才能找到安心、宁静与愁醉。这种思绪一沽恼涌向笔端,纸上扯不完的线线亦然能生发出街的味道。感物而动,情即生焉,白到纯粹无尽,黑向幽深无限,不经意间散落在纸上,更象皇子坡崖头的酸枣树。看着鄢红的小枣在风中摇曳,却不敢伸手摘采,因为它刺满枝丫,弄不好会刺伤手撑的。始下笔时颤颤畏刺,不敢涉笔,但于坚守却叶落寒秋,浓郁风雨,顽强着微小的生命。
无限的白色更象天上的阳光,黑黑的线象似生命,总将也扯不断理又烦,以矛盾的形式困绕着艰难的心灵。夜晚,我品茶已毕,依笔散步,无意中丢下几条乱线,看似寡淡无味,而个中攸闲和急切却被写意无情的激泻出来,奴家亦然不知就里,于节奏里不可收拾。不计墨法而写画,弃皴擦而尚线动,全然没有意在笔先的感觉。也许大家们认为这是绘画中的大逆不道呀!却也有人敬谓:苦似城壕味道!弯弯街巷与路边的残墙,我不知道对与错,只知道那启笔时毫无意义,也许根本不知道要画什么?只在心里清楚老街城壕有什么!乱笔触与散节奏建立在另一种秩序中,蕰藏着强烈的情绪,直将乡愁揉进线的灵魂中去,过程着画者的愉悦与难常。
这也许正是锥笔散步在城壕街上的魅力。
这种魅力无时不牵动着我的神经。线走纸边,思行于街,完全是一种低调的情感。诗人杜甫: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诗句,正是对线的深度描写。
城壕溢充着汉文化的古意,存赏超力量的神秘,又有厚重而鲜活的民族审美。周日闲遐去老街走一遭,调节空间的存在,一切都属于与历史对话。
信步走过道边的吃食摊,走过菜市巷,杂货铺,福庆和超市,你想要的街上全有,街上没有的也许你不需要。走过象山沟一样的小堡子,福音堂的歌声会飘过楼顶直灌入巷道里。邀上朋友登上皇子坡,指点远处毕塬、凤栖和神禾塬,潏河象一条白线一样扯不断,怏怏向西流去,站在塬恼上能听到天籁之音。
有人说:‘城壕囫囵是一个旧物件。’我也认同,这是事实。街上的男人们崇尚黑与白,调子质朴大方,让两极生华。街舍兰瓦白墙,悲喜分明。女人们喜红爱绿,多以老妇居多,他们爱恋低调,沉淀在街的深处。街中间的教堂,是他们礼拜虔诚福音的地方。
余曲虽然远去了,可老街城壕尚在,幸有银杏叶伴茶,数十年苦涩之味吟叹着那坚守中的畅快。 我客居余曲四十余年。时常散步于余曲多条街巷,见街巷新楼泛起,但却过目即忘,想不起那高高的楼房是什么模样?乡城村外都一球样,那水泥建筑冰冷陌生,与我们的心灵没有相呼应的愁肠。所以,早年我在老街东小巷窝居,后又移驾恰悦坊和新华街,多次搬家,都乐意靠近城壕。可惜现在居住的七亩地上的庙宇已经拆了。
天藏无声,地显大美,所以城壕出过大人物,也出过土匪。城壕隐藏着余曲的历史。弯弯的街路,黑白相间,诉说着城壕的变迁,无尽的脚步,无数的钢笔画将伴随着我的生命最后一里,那一笔画,那一条条长短不一的线,自激犹狂,颤腕促笔,玩的就是自由与激情,银杏树荫里写下余曲,犹如一枝晚采的酸枣枝条在风里散步苦乐其中。
‘嫽着呢!正合茬!’街上老人们都这么说!
乙未年冬月方僧
扵城壕七亩地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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