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已说的和没说的--写在久远新书发布会之后
上月二十七日,参加小友久远的新书发布暨研讨会,诸多文朋诗友汇聚一堂,期间多有连珠妙语,如同窗外时密时疏的雨丝一样,送来夏日里润心的清凉。
在这些神仙一样的高人面前,我只是个肉胎凡身的无名之辈,忝列其间,总觉心虚气短,就弯腰弓背顺着墙根进去坐在角落里。我知道自己偶然会发个人来疯,心里就想着,今天是小友的好日子,那些屁就是把肚子憋炸了,也得使劲忍着,千万不敢胡乱吱哇,以免人家女子生厌。
人要知道自己的肥瘦,我不是作家,也不是诗人,非要和文学圈扯上一点瓜葛的话,我勉强算个较为资深的读者,也有几个自认不错的作家朋友。虽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不证明我对这个圈子没有关注和思考。受作家宏哲兄的鼓励,最近也学着写了点东西,还腆着脸不知深浅送一些人看了,顺带兜售自己的文学观点,说文学就是人学,离开了人,文学什么都不是。错对与否,留给他们评判了。
当下,社会上的人有个通病,凡事爱一哄而上凑热闹,本来好好的事情,就被弄成一场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浪潮,比如出书这件事。小友是用心把自己写成了一个故事,很多人是把自己写成了笑话。听过文学圈内流出的一个段子,说陕西地方邪,随便抓一把黄土迎风一撒,落在地上就是文化二字,随便在古城墙根的厕所里丢块砖头,砸中的往往不是学者、作家,就是诗人。连我们村在婚丧嫁娶时当看客的杨二,听说最近也出了本论民俗的书,签了狗刨一样的名字四处送人。附庸风雅、滥竽充数、吃人饭不说人话的伪诗人假作家多了,真正的诗人作家就尴尬了,出门都羞于说自己干啥了。
我工作的教育系统有一句话,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查过资料,这话原是斯大林说给作家的,不知为啥套在了教师头上。我始终认为文学不是自娱自乐,它是要启迪人心的,作家也是要有社会良心的。那些吟风弄月不食人间烟火的文字,就像某个知名小女子的心灵鸡汤一样,其实是最没营养的。
大多数人对小友的评价还是中肯和准确的,一些建议和批评也较为契合实际,比如诗人之道提到的选材小型化和情感的朴素化等,还有一位没记住名字的女作家提到的女性写作等,都是值得听取的。也有一些人客客气气轻描淡写说了一通溢美之词,勉强还是可以听的。绕地人脖子疼的,是一些堆砌了太多新奇名词的话,什么破碎啊,嬗变啊,整合啊,我水平太次没听懂,不知小友听懂没?
我觉得大人物能说话,小人物也有说话的权利。在研讨会行将结束之际,我觉得自己得说几句,不然那些水果点心就白吃了。我举手起身大声要求以读者代表的身份发言,我的突然之举让主持人有些脸露难色,但还是答应给我三分钟,显示了其良好的修养和风度。在众位老师面前,我即席说了下面这段话,录在此存念。
谢谢主持人
我先回答一个问题。刚才有老师问久远为啥叫久远,这让我想起一句话:以心相交,成其久远。久远是个用心待人用心写字的人,这个“心”落到文字里就是人心。有人心的文字就是好文字,看不到人心的文字,我们读者是不爱看的,甚至不看。什么叫人心,我暂不解释。
我先说“佛心”。印象中佛是超脱悲苦,跳出红尘的,但地藏王菩萨却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最该对人世悲苦闭眼的,却拥有慈悲心和济世情怀。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一个作家,又怎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呢?
我再讲“良心”。人类社会就像一辆向前奔腾的列车,日夜不息。我们这些乘客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随遇而安的,车行驶到哪里,我们就行走到那里。但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人,一直思考着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并不时将头伸出车窗,高喊着前面有个大弯,左边有个高坎,右边正在滑坡,危言耸听,惹人生厌。这些不安分的人就是知识分子,这就是知识分子的良心。
再回到“人心”。今天在座的有陕北来的作
生活很枯燥,我们只有内心丰富了,才能对抗日子的平淡。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希望久远能继续写有人心的文字!
在我说话时,对面有位大姐冲我挑了挑大拇指,说完落座后也有掌声响起,
《金刚经》上有句偈: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虽说言为心声,但要用文字完完整整描述心思,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很多时候文字虽然写出来了,却已经不是自己想要的意思了,就好像腿长在自己身上,但路总在别人脚下。我在工作上对人说话有两条自定的原则,首先我不说假话,其次真话我不一定全说。我也对人说,字面上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意思,百分之六十甚至更多的心思,其实都隐藏在字面背后。读文字和听人说话一样,你不能光听别人说啥了,还得想着别人还有啥没说,往往没说的比已说的还重要。
因此,佛陀才教化世人,“化无所化,法身非相”,一味偏执于虚妄诸相,是不能悟得正等正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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