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想起了姑姑
我写过了父亲、母亲、又想到姑姑、姑姑也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姑姑是父亲仅有的一个妹妹,虽然比父亲小几岁、应该是爷爷奶奶在逃难时出生的,但从小就跟父亲一起经历桃园里的哭声、沿门乞讨、返回故居的痛苦的人生。她年轻时嫁的是附近村、生了大表哥,但是大表哥童年时、姑夫在秦岭里面割竹子还是干什么, 不幸身亡。
那个邻村大表哥家也是个穷人家、在我村小学门口、距学校二三百米的正前方。姑姑寡居、表哥尚小。那时也已经到了解放前几年、于是就有人给姑姑介绍双竹村刘家、因为刘家是个小地主、大婆子马场妖狼他姐只生了几个姑娘、一直没儿子、想让姑姑去给他生个儿子,于是姑姑就再嫁给他作妾、不知多长时间、反正在解放前一年姑姑给生了个小表哥、就是个带把的儿子、是刘家有了儿郎。
但是这段时间、我奶奶不同意——这个生自户县、但从小在西安大家子为奴姓韩的老太太、虽然一生没享过什么福、但把封建礼教记得很清楚、不同意他姑娘再嫁、就暂时断绝了往来、并把大表哥领回自己家抚养,其实同时也种人家几亩地。解放了双竹村刘家被定成了地主、二房的姑姑也被诲了婚约、小表哥暂由大婆子抚养。姑姑到八里村哪里去打工、现在是在西安师范学校做饭、父亲在我七八岁时领我去看了一回姑姑、是在八里村那里住。那时姑姑还是寡居、不久姑姑找上了老郑。据她家孙子说:老郑原是湘子庙街的住户、有祖传的房屋就在哪里。可是抗战期间日本人轰炸、把他的房子和亲人都炸死了、当时他还在王曲七分校上学、回到湘子庙家看到一片废墟和亲人的尸体、欲哭无泪、五十年代那会、他又和姑姑过在了一起。那一次我在八里村开水把我肚皮给烫伤了、姑姑给抹了点酱油就好了、那时我约六七岁。
六五年我到二中上初中、姑姑给我一个棉花绒毯子当褥子、六六年十月我当赴京代表去北京串联、姑姑给了我6元钱、记得那时北京的一个大油饼才六分钱;记得有段时间我有点小恙、姑姑专门给我买了块腊汁肉吃、但没福的我为了早上跟上上早操、竟然掉了;1970年我到韦曲一中上高中、开始几个月在姑姑家吃饭、后来在学校搭灶、常常是姑姑和姐姐给钱、每月五六元或七八元、就这样混了两年半。记得姑姑过去经常骂我、骂我懒、我从不多心、我知道姑姑疼我、就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
姑姑的一生很清苦、也很辛累,记得她到1966年前后住在杜陵原的半坡上、下边就是饲养室、养着生产队的几十头骡子马。姑姑也在那里吃水,那时父亲帮她买了窗子和门、安在哪里、还帮着泥了窑顶。因为姑姑和刘家离婚后、两间厦房让顺娃哥住着,小表哥却让人家大婆子妈给养着。这时候小表哥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岁数、他比我大一岁、是属虎的、1950年生。但那个刘家成分大、难找到媳妇。到了七一二年就有人给他说了个山里的媳妇。 这个媳妇很勤快、嘴也会说,脑子有智力、但对小表哥不好。导致他后来在八十年代接了郑伯的班、到西安上班去了、两人就离婚了。
姑姑的一生十分坎坷、是1982年八九月份去世的、自己命运不济、两个儿子也多事,一直惹她生气;只有孙子继承了她的善良、勤劳、聪明、现在日子还过得也不错。
记得那一年我的儿子还没出生、我老婆怀儿子都九个月了、姑姑在县里住院、我妻去看、姑姑摸着她鼓起来的肚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流下了热泪,我知道:姑姑在心里说:可怜的哥哥后继有人了,那泪是幸福的眼泪。
姑姑去世后、我接到妻子电话、去台里请假:领导说:“姑死了还请假?”我说,“我自小离了妈、我这个姑就和妈一样、年年给我缝棉衣服。”和我一样,我妻也始终认为我姑是最好的亲戚、比她亲姑还好。
姑姑走了三十二年了、虽然我也和她的儿子一样、披麻戴孝将姑姑送到坟茔、特别是姑姑走后过三七、我妻让农村的名家做的一席献饭、是用面捏的八出戏、处处因势象形、造型逼真、色彩鲜艳、也曾轰动姑姑家哪整个村子的人。
但至每当想起姑姑、总觉得亏欠她老人家的、总觉得她老人家就像蓝天上的云朵、一生是那样的洁净、那样的洁白、但需要亮彩时却也七彩缤纷、鲜艳夺目。用善良的心血、聪颖的头脑、勤劳的双手铸成了自己玫瑰般的一生。
愿我敬爱的姑姑、祝您的在天之灵 永远安歇、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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