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路
记得少年时代、我经常坐在神禾塬畔的梯田上、望着那在绿色的川道中的一条条大路、小道,只见哪通向河对岸小镇或大学甚至县城的一条条大道就像平铺在绿色地毯上一棵棵七股八杈的大树、而从这大树上发出的一个个通向田间的小径、则是它的枝枝桠桠、伸向不太远的绿色稻田或金色旱地、和那一道道的渠网、林带汇在一起,就像一幅水墨丹青的国画。那时候故乡虽是这个川道的中心、却因是阴面、所以虽距省城南门仅十几公里、却一直没有国家修的正规的公路、而最近的公路却在两公里外的小镇。要坐公交车进省城、就得多跑两里路到阳面小镇,因此家乡人们一直切盼着,什么时候我家门前也会修条宽敞笔直的公路?
有了愿想就有了行动、这个愿想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就开始实施、到不是国家修、而是国家扶持公社组织修、国家给十来万元、要修条宽八米、九公里长的线路基本上是走原路线、不再占可耕地的公路,石头由各村各队组织群众砸的公路。因为故乡就在河边上、就地取材、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各村组织全公社的十一个大队一万三千多人用自己砸的碎石在路基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那时机械很少、记得我近六十的老父亲曾经在那个秋天吆着生产队的牲口曳着碌碡碾过我村柿园下边那段路。很快的一条八米宽的砂石公路修成了、但由于技术管理不严、因路在有些村子是走的村中间、这家院墙遮点、哪家房根挡点、局部路宽还是没达到八米、虽试着跑了几天公交车、但因阻力太大、很快又停了。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公社又变成了乡、当时乡政府的领导姓王、是个能干的人、他将乡办初中从原地搬到了乡政府附近的路旁、盖成了一个像样的初级中学、现在是县里有名的初中、而乡政府门前也似乎成了座乡村小镇;又开始重新规划路、将过去那个村宽度不够的地方再按规定加宽、于是有几个村还是拆了院墙或房根、哪时候还在乡政府工作的妻子也曾为此时奔波过,虽然也出了点小许纠纷、但终于修成了正规公路。大约在妻子调来我单位后不久、即八十年代中后期就铺上柏油、这条乡里公路才成了像样的公路。很快县里给这里通上了公交车、虽然车子不算太正规、但是故乡终于通上了公交。一元多钱就可以进县城和西安、时间至多二三十分钟。又过了十年、县变成成了区,这条路又重新修了一次、有的路段变成了水泥路、原先不太正规的公交也成了公交公司、车全部换成了新的;司机售票员也都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从区政府新的中心开始一直通到乡里的最南一个村,因故乡在省城和区里工作的上学的人特多、每天十几辆车不停地来回跑、还趟趟人满为患。
到了本世纪第一个十年之初、西安市要修南横线、路线原正式划在了故乡、可是当最后定线时、发现那里路线上老乡盖满了房、拆迁太多。于是有人提出避开拆迁拐个大弯、结果就向西绕了几百米、但是还是通过了故乡;正如有人批评说:“什么南横线、是个南曲线吧。”这个四车道新路虽然在这里拐了个弯、但毕竟故乡有了条四车道正规的国家公路、这次十月一回家走了一遍就是很舒坦。
故乡的路、就像一本编年史、红红绿绿地随着社会的变化、起起伏伏的伴着改革的脚步。我作为故乡的游子、现在虽然在远离故乡的城市生活、但每每想起故乡的路、想起当年父亲吆着牲口、拉着碌碡压路的情景;想起妻子在下队时为修路努力的故事、就感慨万千。就觉得社会在发展、故乡也在前进、历史更是在这里一冬冬一夏夏地向前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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