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出神入化 妙趣横生--喜看孙艳的《卖酒》

    一个活脱脱的小家碧玉，一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村姑《卖酒》女，以清新靓丽的艺术形象呈现在观众面前。让人赏心悦目，拍案叫绝。这就是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小梅花团青年演员孙艳在《卖酒》这出戏中所创造的的艺术形象。

秦腔折子戏《卖酒》是《游龙戏凤》中的一折。它描写的是大明风流天子正德王以军爷打扮微服闲游散心，行至山西大同，投宿梅龙镇李龙酒店中，这天，李有事外出，独留其妹凤姐店中料理。正德皇帝面对俏丽乖巧的小姑娘，顿生爱意，不断以语挑逗。凤姐虽是小家碧玉却聪明伶俐，尤其能自爱自重。她以朴素的理性，直白的语言，一次次斗过了这位心存不善的“军爷”，使堂堂正德皇帝“采野花”的企图化为泡影。剧情并不曲折复杂，但要演得出彩，演得有情有趣，并博得观众的喝彩，得见于演员的艺术功力。

李凤姐是一位年轻漂亮，聪明伶俐，性格单纯，活泼泼辣可爱的青春少女，属普通平民家庭，上不靠天，下不靠地，只凭自己和哥哥卖酒为生。她与世无争，与人无争，更不要说与皇上天子有何瓜葛了。正德皇帝，是一个喜好女色漂风浪荡的风流天子，整天以酒色为乐。一个是漂亮可爱的平民村姑，一个是万人之上的风流天子，二者从社会地位和品德修养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所以便有了产生戏剧冲突的基础。孙艳在处理与正德皇帝不断主动挑逗的戏剧性过程中，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艺术才华。她并不了解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军爷”有何来头，只是当做一位普通的酒客对待。所以，你敢大胆挑逗，我便毫无顾忌泼辣应对。充分显示了村姑李凤姐不容亵渎戏弄，自重自爱的少女性格。正德皇帝一出场和李凤姐的一段对话就很有情趣：当正德皇帝唤“酒保，酒保！”时，李凤姐出于少女特有的本能与矜持，故意站得远远地不肯近前。正德王示意她站近点，并把凤姐的哥哥李龙故意错说成是她的丈夫，气得凤姐生气的往地下“呸”了一口，正德王又问凤姐的名字和年龄。这对于旧时的年轻女性来说都是很忌讳的，特别是正德王问：“你今年高寿？”凤姐故意不屑一顾地给以回应：“八十！”。这一连串地一问一答，举首投足，一个手势，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唯妙唯俏地表现了少女凤姐天真烂漫、聪慧机灵、大胆反驳、不容挑逗的倔强性格，真实而又可爱。当李凤姐摆上酒盅酒菜，请“军爷”（正德王）出来吃酒的时候，作风轻薄的正德王却偷偷趁势在凤姐的身上抹了一把。气得凤姐打了他一盘子，并骂他：“不老成”。“把一个女娃子上看下，下看上的看来看去，同是一个人，有什么好看！”。正德王说：“酒大姐生得好看，为君的我爱看！”凤姐故意挑逗地说：“这么说我好看？你爱看？爱看了你就给我看，看、看！”于是正德王就大胆的围着凤姐转着看了一圈，这时凤姐强压着内心的不满进攻性地向正德王：“再看看！”，正德王对着凤姐的脸又色迷迷地看了一遍。凤姐继续怒目逼进：“再看看！”，正德王才说：“看够了就不看了！”这时，凤姐立即转守为攻：“你是描容呀！绣像呀！给你先人堂上供奉呀！”，正德王忙说：“哎！你怎么骂起人来了？”凤姐丝毫不饶：“骂你，我还想打你！”。这一段对白孙艳演绎得尤为精彩。从眼神、动作、语言、表情把一个青春女子特有的那种机智、聪慧、轻蔑以及不容挑逗的反抗性格表演得淋漓尽致，真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让人不得不佩服孙艳驾驭人物性格的深厚功力。还有，正德王在门外欺骗凤姐他哥哥回来了的那段戏，门里门外的一段对话和表演，同样也很精彩有趣。凤姐被正德王追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在：“赶”与“叫”二字上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孙艳又是喘气又是揉胸，表演得夸张、真实而又传神；正德王让凤姐开门，凤姐不开，而要“等哥哥回来再开”，“哥哥一辈子不回来就一辈子都不开”。这段戏对话诙谐、风趣、并把女孩子那种天真烂漫，得意、调皮的性格刻画得惟妙惟肖，极富含浓郁的童趣。难怪观众不断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出戏虽然只有二十来分钟，情节也不复杂，但看点却很多，就像是一个完整的戏曲小品，华彩满堂，引人入胜。另外，在表演过程中走步、圆场、掌灯、摆酒、耍帕、一嗔一怒、一颦一笑、一招一式、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与人物的内在性格结合非常紧密，很有生活情趣。给人以强烈的立体感，极大地丰富了角色的内心世界的复杂性，令人真实可信。人常说：“一身之戏在于脸，一脸之戏在于眼，一眼之戏在于心”这一点，孙艳的确做得非常到位。不多的几段唱腔也颇见功力。笔者也曾看过此剧的多种版本的表演，但像孙艳演绎得这样天衣无缝确实还不多见。

孙艳是是近年来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涌现出的一位年轻的秦腔新秀。她的最大优势是扮相俊俏，嗓音甜美，对人物性格理解把握准确，对艺术的展现有较强的悟性。文武兼备，四功俱佳，戏路宽广，各种角色驾轻就熟。最擅长的还是正小旦和花旦。几年来，在研究院推出的几出大戏中担当着主要角色，如饰演青春版《杨门女将》中的穆桂英，《五女拜寿》中的翠云；《刘海戏金蝉》中的九尾狐胡秀英；《龙凤呈祥》中的孙尚香；《三清樊梨花》中的樊梨花；《周仁回府》中的李兰英；《断桥》中的白娘子；《战金山》中的梁红玉；《鬼怨》中的李慧娘等不同身世不同性格的人物形象，获得了广大观众的好评。《卖酒》便是她奉献给观众的又一出出神入化，妙趣横生的得意之作。

 作者：杜书文（笔名：述闻）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