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三夏大忙
“黄鹂唱歌,麦子要割”,时值仲夏,天气炎热,不几天,放眼望去,田地里一片金黄,麦子熟了。漫步田间地头,一股麦香味扑鼻而来,阵阵热风吹过,麦浪翻滚,农村的三夏大忙就这样拉开序幕。
现在割麦种地一律都是现代化,收割机就在地头,只要你一声令下,几亩麦子一顿饭工夫就割完了,拉麦车紧随其后,不大工夫满载而归。麦拉回来倒在街道或自家院里晾晒,遇上几个还日头就颗粒归仓了。麦子一割完,旋播机就下地,连旋带播,也是一会的事。现在农业机械化了,让三夏变得不忙了,虽说是大忙天,也就三两天告一段落了。
科技进步了,生产力提高了,农民干农活也省事了,再也见不到上个世纪三夏大忙,热火朝天的景象了。回顾原来的夏收,那真是一件复杂、劳累的事情。麦子泛黄,先要光场。先铲除碾麦场上的杂草,再撒上适量的麦糠和水,然后用碌碡碾,一圈又一圈,场上渐渐平整了,几遍过后,就算好了。光好的场,不起石子和沙子,以便碾麦,晒麦。收拾好场,就开始搭镰割麦,哪块先黄,就割哪块。天麻麻亮就下地,左手攥一把,右手挥镰刀,一镰下去,就割一把,割下来放堆。太阳渐渐升高了,地里热起来了,肩上搭条毛巾,不停地擦汗,再割一阵子,地里实在热得呆不住了,人也又渴又饿,就收工了。
夏热的太阳就是毒辣,到处都是热烘烘的,似乎要烤熟一切。大晌午,只有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着。经过一个上午的暴晒,前晌割的麦子干了许多,午休过后,人们纷纷下地,麦地里又热闹起来,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开始忙活起来。下午主要是捆麦,运麦。把两撮麦秆两头拧在一起,当绳子用,女人把一堆一堆的零散麦子收到一个大堆,男人手劲大,然后捆麦子。蹲下身,用脚踩实,双手拧紧麦草绳子,把绳头一辫,就好了。捆麦子很快的,不一会就捆十来捆,把麦捆子插在一个长长的木棍上,一个木棍能插十来个,力气大的人一次就能背起这些,背起来就慢悠悠地走出地,从后面望,像一面挪动的墙。
慢慢捆,慢慢背。天黑前,一地的麦子也就运完了,晚风吹来了麦香,萤火虫点亮了“灯”,在黑夜里东飞西窜,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吃晚饭,边吃边聊今年收成如何,谁家今年丰收了,明到哪块地去割。夜静了,劳累的人们进入了梦乡。
麦子割得差不多了,可以碾一场了,挑一个好天气,全家人一早起来,把麦子摊到场上,摊麦是个技术活,一层压一层,薄厚要均匀,太薄不行,碾不了多少,太后又碾不到,摊麦像烙饼一样,摊地圆圆的,这样好碾。晒一个上午,基本就晒干了,午后开始碾麦,条件好的,用拖拉机碾,在拖拉机后面挂一个碌碡,“嘟 嘟 嘟 ……”,一股浓烟冒出来,碌碡也跟着飞快转动起来。不到半小时,头遍就碾好了,开始翻场,左邻右舍都拿来铁叉帮忙,翻麦要从一边开始翻,把碾了的翻到下面,没碾的翻上来,再碾一遍就结束了。
人常说,慢得像牛一样。可在当时牛却是不可缺少的劳动工具,一个村也没几台拖拉机,大多数人还是用牛来碾场。头戴草帽,一手拉缰绳,一手拿鞭子,吆喝着,“咯吱吱,咯吱吱”,慢悠悠地一圈又一圈,碾场程序和拖拉机一样,只是很慢。碾完了,就开始起场,用铁叉翻麦秆,挑起来,抖几下,夹杂其中的麦粒就掉下来了,然后把麦秆摞成小堆,场上就摞起大大小小的麦秆垛,像一顶顶草帽,扣在地上。要把小垛子摞成大垛子,可得个把式干才行,要不垛子摞不高就倒了。会摞的人,摞得比一层楼还要高,而且下部方直,顶部呈球形,下雨雨水不会流到里面,这样柴火好保存,样子也好看。摞完麦秆垛,拿起扫帚,把短点的麦秆扫到一边,用推板把麦子收成堆,场四周用彩条布围起来,准备扬场。这时万事俱备,只欠轻风了。戴上草帽,拿起木锨、铲半铲向半空抛去,如果风能把麦糠吹到出麦的反方向,而且风向不乱的话,就要赶紧扬了。声声口哨响起来,锨锨麦子扬起来,圆圆的麦粒跳起来又落下去,随即滚出老远。扬一会,地上就平平的落一层,拿扫帚清扫上面的麦秆,继续扬麦。俗话说:“风顺能扬几锨”,这时干活全凭好风。火烧赤壁能够成功得益于借助东风,扬麦顺利也得益于轻风,这让我想起什么叫天人合一?这就是呀!大自然风调雨顺,农民就有好收成,收获遇上好天气,农活干的就顺当。不刮风扬不成,刮大风扬不成,乱刮风扬不成。只有大自然与人和谐相处,配合默契,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簸箕、铁叉、碌碡、推板等农具现在几乎看不到了;光场、割麦、捆麦、扬场这些农活年轻人没几个会做了。现在的三夏大忙不忙了,可我看到泛黄的麦子,仿佛又看到三夏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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