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血雉怕人了
血雉是一种色彩鲜丽的漂亮鸟儿。秦岭光头山是它们的生活乐园,那些天我们几乎天天打照面。
一群色彩斑斓、形似家鸡而略小的鸟儿映入眼帘。它们在冷杉树下的苔藓和落叶里啄食,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向导说这是血雉,当地人称衫花鸡。血雉与其他雉类一样,擅长奔跑而不善飞翔。据说,如击毙一只,其它的返回原地窥视,并在死伤者周围盘旋。火枪里面装着火药和铁砂,打出去是一大片。猎人朝着雉群开枪,天上就掉下来一大片。
相距十米,我们蹲在地上仔细观察:有二十来只,俯身,昂头,翘尾,扑闪着翅膀,跳跃移动,不时用嘴叼起苔藓、嫩芽和昆虫。血雉的喙、爪、眼圈鲜红,雄鸟头顶部灰色,有白色羽干纹,后头部羽延伸成羽冠,美丽华贵;雌雄异色,雌鸟羽冠棕褐色,向后转为蓝灰色。薄暮黄昏,柔和的夕阳使山林一下子幽静起来。它们在这幽静里自娱自乐,享受生命的欢畅悠闲与饱腹后的满足优雅。有的梳理羽毛,有的静静站立,有的互相凝视,有的抬头张望。
要在动物世界寻找一生一世相爱的身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没有任何契约和制约,有的动物却能长期保持情有独钟,对性爱和婚姻终生不渝,它们表现出来的坚贞让人类汗颜。血雉便是爱情忠贞的典范。夫妻相敬如宾,朝夕相处,即使短暂分离,也常以鸣叫保持联络,夜间栖于不同树上,清晨雄雉先下树,鸣叫呼唤雌雉,声音甚是轻柔。会合后一同觅食,归巢时雄雉一直陪伴到巢边,待其入巢,才慢慢离去,其情之甜腻让人动容。
血雉警惕性强,可胆子也大。向导说,多年前他带着游人来光头山,血雉对人有些好奇,不怎么怕人,常仰头呆立,打量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时发出“咝—咝—咝”的叫声。他们离血雉最近时不过三四米,脚下踩断树枝或踢翻石头的声音也惊扰不了它们。绝大部分游人是文明的,也是尊重爱护动物的,然而有些人的举动叫向导失望反感。他们对血雉不怎么友好,怀着敌意和占有欲,或是大声吼叫,或朝着它们扔石头,甚至想方设法捕捉满足口腹之欲。这样的人虽是极少数,然而带给血雉的命运却像一场噩梦,极大地破坏了人类与它们之间建立起的短暂互信与和谐。慢慢地,它们觉得这些两条腿的家伙远比老鹰可怕,对人多了恐惧和提防。要是人们大声嘈杂,或离上八九米,它们便急慌慌躲开了。
曾经不怕人的血雉,现在怕人了。我们想验证一下向导的说法,遂向它们靠近。我们步子很轻,尽量不弄出一点响声,朝它们移动了两米多,它们就警觉地抬起头,惊恐地盯着我们。雄雉发出“咯咯”报警声,雉群惊炸了锅,一只雄雉飞上树,“扑腾腾”一阵子,全都飞上树,然后向山坡下方迅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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