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心绪若水•墨相无门—认识土子和土子的画

长安是一个吉祥的地方，余曲更是文人画家们聚集的古镇。土子从家乡沣河岸走来，把绘画的事干了四十余年，也许住久了，画风和习性也溶入了余曲，似乎习惯了余曲人的日子。

我认识画家，缘于住的地方相邻；工作单位相近；来往多了便成为朋友。土子为人谦和、厚诚；一勺一碗的实在；我喜欢。

我常约他去山中写生；享受着大自然带给的福分。

名山多处，白云无边，独秦岭揉情无二。

土子从长安认识了绘画，从写生中慎读秦岭，他的画满是对秦岭的思念与崇拜。他常说：“秦岭是我一生的守望，写生是画家们一辈子坚持干的活儿。……。” 我也有同感。我想如诺写生是念咒，那么，思念更是笔墨画符。我甚至觉得秦岭是位老者，仿拂梦里能听见她的咳嗽声，也许她已来到我的床前，进入到我的灵魂里来了。

土子学画数十栽，踏遍了秦岭七十二峪沟和长安的村堡街巷，写生的画稿里留下了爱的感动。他爱恋秦岭山的伟岸与神奇，同时更不舍的是阴岭揉情和秀丽；当兴致聚起时，忘却了寒冬怎样消去，心平意静中，又不知春风秋雨悄悄到来，只有画作，不管有无观者，只有执着，不管有无讥讽挖苦，默默耕犁总有收成。一滴墨痕，落入宣纸，散为画意，包涵着多少情感，毛毛草的背后，需要的是寂寞、苦恋、执着和勤奋，还有攸然的心境。

1989年十月，正是万物秋实的季节，陕西省美术家画廊举办了《土子中国画展》，在专家和普通人眼里，土子成为了画家。1990年六月，西安人民广播电台，连播了记者杨云峰写的报告文学《黄土恋歌——记画家土子》，这是好友在绘画路上的再一次飞跃。

星斗转移，日月流走，光阴走过了二十余年，我手懒了许多，我时常为自已没有长进而苦恼。我写了散文《品读土子的画》，土子将这篇散文作了画册的跋序，我欣喜自己总归是有了进步。

2013年元日，土子《山水画册》集结出版，于湘子庙街画廊举办了《秦岭行》写生画展；著名画家江文湛先生称道：“土子走了一条艺术的正路”我也于欣慰之余，写了一首小诗随笔祝贺：

《读土子画集有感，》

线点苍苍墨中藏，踏遍崎岖路更长。雨石水痕峰更青，竹娄背山若闻声。山崖农舍云里隐，写画阴岭各断肠。

土子的画，独走于点，远行为线，集藏着积墨法度，遂渐延伸在动态的音律下，形成图的秩序、节奏和美感。当积墨到一定程度时，画面便产生一种苍茫，这便是积墨的力量，而后又能用自巳淡淡的元素来统一画面。土子用线孤立独行，停顿和间歇之下，深隐着力度再聚，于暴发处再次延续。我每看他画到紧要处，他都习惯的深吸一口气，这一笔线便产生于停顿一下的努力之中，他繁复的姿势是无意式的；但笔下点线却是自由的，洒脱的，线行云水，点中细雨，急聚皴点结合形成空间，笔意里的那一管墨色，伴着自然灵性，在动作下对宣纸诉说苦难和欢欣。土子的笔下把大量的事物，构成于他的作品中，建立起新的整体，使人们更能清楚画意的结构和存在意义。用无意识的抽象墨形来理解其成为具像的现实，进而成为艺术。尽管谁也挡不住时光的流去，但是，他却能留住往日熬过的风景和情绪，这个事实使我再度为之惊叹！这是我所理解的土子的画作。

这就是中国画的由来。

我读土子的山水画,仿佛感受到山水秦岭的神性,树丛,溪涧,崖畔,农舍都洒满了激情、思考与心得。似乎想借用笔墨的能力，来解释心灵所面临的问题？用更深意的情感来表达内心的希望，用更含蓄的笔墨诠译自己的人生。这便是读土子的画最单纯的体会。

夜深了，初春的风还有点凉凉的感觉，我和土子来到余曲西头的靖宁路，谈起了绘事土子说：“勤于琢磨，是画家们的生活常态”。我点头赞同。对于绘画，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说道？我却想到了画家把一生的光阴都撂给了绘画事业，但是，同时也撂荒了自已的生活，尤其是基层的那些业余画家，不但背负着绘画的传承和教育，也还背袱着全家人的生活重担。云儿象铺在天空上的棉团，月亮挂得老高，我俩在空旷的路上走着；我总觉得画家们的人生是寂寞的。画家勤行写生，奋斗在低回浅唱里，他们将寂寞揉碎了撒向过活着的日子，令人眼睛湿润，从心底涌出一份感动和仰视。

一会儿；土子说他己把画室搬迁回到新华院旧楼了，我说好么！我遂写了随笔诗一道赠他：

《新华院画舍》

三月初春夜路靖宁堡土子言新华别业

画室幽若邻/柳荫入院深/鸟倚窗外树/人敲东户门/案头分秋色/秦岭写暮色/白云幽绝处/新华访画人。

2013年3日月22日方僧于余曲七亩地庙中

土子自认为他是农民，一辈子都离不开土地。

也许绘画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拐弯处，越过这个弯，我豁然看见土子正在灯下伏案沉思，案上刚沏好一壶新茶；茶是暖的动着气雾，心亦是静的，笔下亦然随意在攸闲的茶味里。这种交织在创作过程里的光芒便是艺术的美，这个美便呈现出他画作里的风格。

绘画是寂寞的劳作，是夜深人静时在一隅的思考与激动，是情感和笔墨一种孤独的存在方式。由于曲高和寡的缘故，没有更多的理解，也就不可能有更多的观者去叫好，去欣赏。

于是，绘画因静谧而变得高雅和珍贵。

从此，便有了朋友的深情故事；便有了认识土子和读懂土子画作的拙文。

农丙癸已年谷雨于余曲城壕七亩地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