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医生”
49年前的一件往事,时时闪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1963年的初冬,我被从机关抽掉去长安县参加当时的“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试点工作。背上行李卷,搭车走一段简易公路,再步行到王莽公社报到,我被分配到邻近的江村大队,和省委机关早到的两名同志同住在一个老贫农家里。
那时我才20岁,医专毕业不久,分配到省卫生厅做行政管理工作,出于对医疗卫生事业的热爱,也便于联系群众,临走时带了一个小保健箱,内有体温计、血压表和几种简单的常用中西药品。每天清晨,我们和社员一起下地劳动时,遇到谁小伤小病,就在田间地头为他们消毒包扎,作些简单的治疗,因此我被农民群众称作“小医生”、“张大夫”。
一个晴朗的下午,西斜的太阳把坐在场院里听文件宣讲的人们照得暖烘烘的。突然,有位大嫂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冲进会场:“快!救命啊,请张医生快救救我娃呀。”大嫂连哭带喊地说:“娃前儿个吃炒玉米豆,不知咋的,豆儿呛在鼻子里,气堵了,血流不止,疼得直喊叫,附近的几家卫生院都去看了,医生说没办法取出来。县医院远,咱也没钱去看啊,眼看娃不吃不喝三天了,你们说咋办呀?”她说着,将娃抱给我看:“小张大夫,你是社教医生,就想想办法救救娃吧。”这时,在场群众一起将目光投向我。
孩子有点发烧,鼻青脸肿,呼吸急促,这是急诊呀,且玉米豆嵌塞在鼻腔里已三天了,有医疗设备的卫生院都取不出,我咋行呢?看我忧疑,一起驻队社教的省委宣传部雷敬轩等同志走过来低声告诉我:“不要慌,先检查一下,再想想有什么好办法。你是学医的,相信自己。”我当时心里实在没谱,镇定了一下,就把孩子靠在一把椅子上,自己半跪在地上,先用涂了酒精的镊子撑开左侧被堵塞的小鼻孔,仔细一看,红肿的鼻腔上方果然露出一点被卡塞住的玉米豆,因为已三天了,玉米豆已被血水泡胀,直接影响了呼吸,若再堵下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中,我记得上课
一阵热烈的掌声回响在江村这所农家小院里。抱孩子的大嫂笑出了泪花,周围的许多乡亲和我自己的眼角也溢出激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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