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秦岭脚下
(Joel Kotkin)在《全球城市史》中这样说:“一个伟大城市所依靠的是城市居民对他们的城市所产生的那份特殊的深深眷恋。”那日与同事驱车前往秦岭脚下,在天然氧吧里心旷神怡之后,对作者的这番话感悟尤深。
西安越来越美。有人说,一个城市有水才有灵气,有水才有生机。试想再过若干年,“东有浐灞广运潭、西有沣河昆明湖、南有唐城曲江池、北有汉城团结库、中有明清护城河”的各路水系交融,大长安绘就的再现盛唐“八水绕长安”是何等的气势和恢弘。秦岭巍纵云霄,把长安紧紧抱在怀里,水系犹如条条绿色丝带,缠绕在大长安的犹如凝脂的脖颈,这古老的西安有了大山、大河、大湖就更加雄浑壮观,磅礴深邃了。
在雨中,我漫步走在环山路南的村子里,把自己当做是那些不知名的村子里的子民,把来来去去拉着架子车的农民们当做亲戚。我在寻找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我知道的是让自己的心,从城市的高楼里到这里来,把自己的躯体从车水马龙的街道带到这里来,尽量地靠近土地,让我感受到泥土的气韵。路边有一辆卡车停放已久,玻璃不知被哪个顽皮的孩子打碎,有豆角藤蔓顺着车窗攀爬而上,郁郁葱葱,随行的同事为微博控,便拿出手机拍了去,并配上优雅的文字。那个叫诸小烟的女子,工作出色且富有才情,就连网络签名里都是诸如“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的话,读上去让人顿生爱怜。
同事们在一家农家乐里牌声正酣,虽是农家乐,其实就是一户人家的小院,搭上了一溜儿棚子,摆上了几张桌子而已。院内有石榴果脸微红,有柿子挂于枝头涩而青,有葡萄架下蜂飞忙,有蜜桃挂在树梢惹人馋。正赶上吃饭,每人一碗小米稀饭,久违了的锅盔馍,夹上鸡蛋炒辣子,不觉间一口气吃下了好几块。筋道的馍嚼在口里,吃出了母亲的味道。想起至少有十年没有吃过母亲亲自烙的馍,她老了,再没有气力能一大盆一大盆地揉面。馍的好吃与否,全在揉面的工夫里,母亲揉了一辈子面,烙的馍她一个人一辈子也吃不完。我突然有些想流泪,一个大男人突然在秦岭山下变得脆弱起来。我们总是有借口,说忙啊,失去了陪伴老人的机会。试想如果我们活在这个城市里,想再叫声妈的时候而只能活到念想里,那是一种多么无法言说的伤悲和遗憾啊。
山脚下,空气清新,不远处传来秦腔的声音。我是个不懂行的秦腔迷,有年轻的同事埋怨说太吵人,我转身离开。如果你在大口的吞噬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却被别人说了扫兴的话,是比较倒胃口的事情。初次在雨中来山下,有秦腔入耳是何等的幸福。
雨越下越大,翠柳如瀑,在初秋的风中丝丝陶醉。有同事在农家乐的池塘里钓鱼,钓鱼是一切源于为鱼而渔或者兴趣所致。女同事们钓鱼实为找个乐趣,小池塘十米见方,波光粼粼,雨滴落下,不时有水花泛起。几人分工清楚,两人一组,挖蚯蚓的,持杆垂钓的,刚起始高兴之极不时传来尖叫,仅有半寸大的小鱼饿之不及,贪图新出土的蚯蚓美味而上钩。时而久之,钓者顿知要让鱼上钩,必先静其心且持有恒,几个时辰里身边的小桶里大大小小数十条,最后又一一放生,看着鱼儿放回池塘,欢心游去,同事们个个兴奋不已,喜于表,乐于心。
临近黄昏,雨已停,山色铅洗,细滑的雾落下,我们也该回城了,车过子午,沿西部大道,有彩虹挂于天空,城内华灯初上,我的心还在秦岭山根,还在那些村庄里停留,看来我是个贪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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