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文学的神圣--徐剑铭文学创作座谈会》纪要
主持人:李国平(陕西省作协副主席,《小说评论》主编,茅盾文学奖评委)
由省作协、西安晚报社联合举办的《坚守文学的神圣——徐剑铭文学创作座谈会》现在开始。会议由我主持。首先介绍来宾。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作家陈忠实
陕西
原茅盾文学奖评委、著名评论家李星
《延河》原副主编、著名诗人闻频
西北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杨乐生
著名评论家邢小利
柳青文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作家、文学活动家(本次座谈会的热情赞助者)董颖夫
西北大学导报总编辑、著名评论家刘炜评
西安工业大学教授,人文学院院长、著名评论家冯希哲
西安日报原副刊部主任、作家郭树兴
劳动者报原总编、作家褚向群
太白文艺出版社编辑室主任、青年作家周瑄璞
西安日报社社长郝小齐;副总编牛延平、程建设;老干处处长王平,文化部主任周媛
陕西日报、三秦都市报、西安电视台等新闻单位记者
有几位嘉宾因开会、外出等原因未能到会,分别发来贺信和书面发言稿,现在请
周媛宣读省作协副主席白阿莹贺信:
“欣闻省作协、西安日报今天召开徐剑铭文学创作研讨会,不禁为之鼓掌。
剑铭先生是一位对陕西的文学事业有贡献的人,他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主持的《工人文艺》,曾经培养和团结了一大批文学创作骨干,成为了陕西文学曾经的一道独特风景。
剑铭先生是一位热忱帮助文学青年的人,当年就是因为剑铭先生在大量来稿中看到了我的处女作,推荐给《陕西青年》发表,从而激起了我对文学的持久爱好,至今想起感动不已。
剑铭先生是一位对文学事业不懈追求的人,估计他的著作已经齐腰,即使过了耳顺之年,还年年有大作问世,字字句句才情饱满,赞誉之评常见报刊。
剑铭先生更是一位坚强的人,即使蒙受磨难也信仰坚定,严格品行,不忘自己的文学使命,至今想来更是令人钦佩。
匆匆文字难以表达情谊,因出差在外,谨此祝贺。
省作协党组书记雷涛因随中国作协的同志去了延安,不能到会,他的发言稿由周媛宣读:
人的尊严与社会文明尺度--致
雷涛
剑铭先生:
当我读到《死囚牢里的陪号》时,竟然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述我的心情。按说,一个有影响的作家的大作问世,理应祝贺,可是我总觉得“祝贺”二字既苍白无力,又显得十分沉重。一本用人的价值与尊严铸就的文本,实际上是对当下我们的社会文明尺度的深刻思辨之果。起码,我是把这部文学作品当做类似《震撼世界的10天》和《绞刑下的报告》这样的书来读的。
其实,所谓的政治与社会文明,归根到底,还是法制的推进和民主政治演化的程度。而这种演化过程,实质上是对理解人、尊重人的不断拷问的过程,也是人的尊严得到社会普遍认可的过程,一言以敝之,人的尊严暗示着社会文明的尺度。
显然,你通过一年多的囚徒生活,通过文学的描述,在对那个已经变革了的但仍然存在诸多问题的社会进行“记忆”,也对建立更加文明的法制与民主的社会秩序奔走疾呼。自然,文本中也有“控诉”的言辞。我是理解的,甚至是同情的。一个受到不公正判决而失去自由的人,一个有良知的作家,有了这样的人生经历和财富,固然重要,可是我不希望这样的厄运再来,也不希望我们的作家以这样的方式来体验生活。因为,这毕竟是一件荒唐、滑稽和不幸的事。
《死囚牢里的陪号》能面世,总能证实当今文学创作气氛的宽松和学术自由空间的辽远。也能证实你的创作实力和积极面对人生的心态。以这本书为起点,也许您的创作很可能出现一个转折,这主要是您对社会、人生有了切肤的了解和思考。我倒认为,读者在品读这部作品时,除了从文学层面进行欣赏和领会以外,也对我们走过的改革开放前期的这段历史来一个“向后看”,从您的叙事中找到一种真实感、命运感和历史责任感,并进行诸多方面的叩问和总结。“聪以知远,明以察微”,以古人这句话来领读您的书,也许读者就能解读出“聪明”来的。
周媛宣读韦昕的发言稿 :
我所认识的徐剑铭
韦昕
适逢西安晚报社主持召开徐剑铭作品研讨会,作为剑铭几十年来的老朋友,文学战线上的老弟兄,能够应邀参加这个盛会,感到高兴,也感到荣幸。
我和剑铭结识几十年,起初怎样认识的情景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他当年是从一个工厂的小青年作者一跃挤上文学界的。那是上一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在《延河》编辑部当编辑,负责文学评论,也写点诗。当时编诗稿的是老革命、老诗人胡征。胡征1938年参加革命,曾随刘邓大军南下进军大别山,他的长诗《大进军》、《七月的战争》久负盛名,但头上却戴着胡风分子的帽子,便只能被控使用,在《延河》编编诗稿。但胡征究竟不是平常人,他无限忠诚于文学事业,热心提携年轻人,有一双慧眼。过去发现过张贤亮,六十年代又发现了王德芳和徐剑铭。他们都是从基层深处露出水面的,热情洋溢,诗意新颖,都对党和社会主义怀着深厚的感情,应该说是社会主流,是工人阶级的诗意代表。剑铭有一篇散文详细叙说了被胡征、王丕祥等老一代提携的过程,那详情更清晰、直接、可信。可惜文化大革命来临,首先一代文人横遭厄运,不仅全国名人,就是一个小单位、小基层,凡是能写点东西的都被带上小三家村、小黑帮的反党帽子,惨遭批斗,而且后果很惨。王德芳还参加过1965年底的全国青年文学创作积极分子大会,却被投入监狱。剑铭稍好一些,但也被弄到一个小厂,当做可控的反革命使用。将歌颂党、社会主义的、自己培养的青年幼苗,用群众运动的盲目方式加以残害,应该说是最令人悲叹的了。
平常人遭此厄运,当会折断钢笔,洗手不干了,我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作者从此另谋生路,可剑铭不,他对文学的挚爱,就像地核中的火山原浆,不喷发、不冲出地面是不行的。他又拿起笔来写朗诵诗,写对口词,写文艺演出小节目,除了练笔以外还是很少有个人独特的东西的。他不仅自己写,还在老同志褚国华的坚定支持下,参加创办《西安工人文艺》长达数年之久。就连我这个老编辑写的一些很平常的小散文,也是经剑铭之手发表在该刊的。后来,他又被热心的高平调到西安晚报编辑《终南》副刊了。现在陕西、西安不少著名的作家和文学骨干都是在这个副刊里亮相的。剑铭对文学工作的贡献可谓大矣!写作、编辑成了剑铭展翅高飞的双翼。但就在此时,他又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冤狱中待了一年半,平反又花了十六年。狱中出来,他又以自由之身写了大量作品,可以说他的代表作其实是在近十来年完成的。无人不说,剑铭人虽然软势、草根,但他实际上是条钢铁打造的硬汉。
我没有全部读完剑铭的所有作品,特别是他大量的应邀之作、应急之作。但我认为剑铭的主要文学成就是在近十几年,文笔更尖利,思想更深刻,气势更恢宏,对读者及社会冲击力最强,那就是他的三部大作《血沃高原》、《立马中条》、《死囚牢里的陪号》。从严格意义上说,剑铭想象力敏捷、宽阔、形象、有张力、有文采,是有名的快枪手。不用电脑,也可一天写上一万字。但他不是一个完全凭虚构和想象进行人物形象塑造的作家,他完全靠的是真实的人物、事件和细节,以及以此所形成的精神或社会问题。他的作品直面现实,直击问题核心,形成一种强大的思想和艺术力量。我平时靠形象虚构,当然也有生活依据写点影响不大的小说,在文学长跑的队伍里老落在后边。在剑铭这几本书面前,老实说,自己的气势就没有了。被剑铭所描述的事件、人物压的喘不过气来,从思想到感情被他所描述的东西所征服。这里,不是贬低依靠虚构手法塑造人物的作法,因为剑铭写的是真人真事的报告文学和传记文学。着力点不同,使用的武器不同。剑铭作品的力量源泉,除过他所描述的题材和人物事件本身以外,我认为还要从剑铭本身去找。剑铭应该说是一个歌颂党、歌颂时代、歌颂社会主义的作家;是符合社会主流要求的,属于主旋律的。但从他的作品看,他又不是那种一味跟风、粉饰现实、充满虚伪的硬挤出来的革命精神的作家。他直面现实,会把现实的另一面揭示给你看,对现实问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在一篇散文中描写自己:一生总是为别人喝彩,为冲锋陷阵的战士、为创造辉煌的英雄、为与命运抗争的强者、为耕耘者的奉献精神、为开拓者的赤子情怀,甚至为明星、艺术家们的精彩表演喝彩。神来之笔……这里就透漏出剑铭对人民的深厚的、斩不断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种血肉感情。他出身农村底层,又在工人阶级的怀抱里长大,对人民是生死相依的,这就表现出他对现实生活的正义感和忠贞感。我们这一代人深受要热爱人民、尊重人民、服务人民的教育,但时代变迁,左的思想路线流毒,有些人已经反其道而行之,利用人民的名义镇压人民、贪污腐化、胡作非为。对这些我们能不义愤填膺、为之伸张正义吗?党可以犯错误,制度可以有缺陷,我们有了一切为人民的思想,小则可以日行善事,大则可以惊天地、泣鬼神。这是我读剑铭三本大书后所引发的。我和剑铭是内交,我痴长他十多岁,但我们坦率相待,可以交心,但谈的都是文学,绝无它事。他虽然退休,却仍在盛年,希望他再开满树红花,再结丰硕果实。在此劝你戒烟,免蹈英年早逝作家的覆辙!
李国平(陕西省作协副主席,《小说评论》主编,茅盾文学奖评委):
补充一点,
按照议程,该由我介绍
剑铭被誉为文坛快枪手,可谓才华横溢,但我觉得,当我们说一位年轻作家的才华时,往往会说是天赋,上天赐予;而当我们评说一位老作家的才华时,就要说到他的勤奋和阅历了。文章的跌宕起伏其实是人生命运的跌宕起伏的体现。文章主题内容表达的丰厚,其实是作家对人生、对社会、对世界认识的深刻丰富。这一点,剑铭兄的经历和作品可为例证。记得九十年代初,剑铭有篇散文《走出贫困》,是发在报纸上(西安日报——编者注)的,我把那张报保存了好长时间。文章是写他
剑铭兄是从西安晚报走出的著名作家,是西安晚报文化现象的典型代表,所以今天这个会很有必要。我借此表达一下我对剑铭先生的尊重之情。
董颖夫(柳青文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作家、文学活动家、秦岭杂志主编):
我要说的主题就是“他在路上”。剑铭老师是一位一生都走在文学路上的作家,人到老年却走得更坚定更稳健,作品更丰富,文风更老道。我认为剑铭老师就是陕西文坛的“顶门杠子”,能顶得住门户,是“槐木楔子”,坚实,楔到哪都能发挥紧固的作用。有人说剑铭老师是文坛快枪手,我觉得还不够,他首先是文学路上的硬汉,任何苦难都压不垮。他的作品无论是《立马中条》、《死囚牢里的陪号》、《血沃高原》,还是他的诗歌,都有一股正义之气、昂扬之气,表现的是硬汉精神,英雄情怀。他敢于发现和选取重大题材进行创作,这是一种气魄、胆识、对此我很佩服!剑铭老师是个有个性的作家。我历来认为没有个性的人成不了好作家。他和各种人都接触,成就了作品的另一个方面——可随王伴驾,也能与乞丐同屋,这种体验与坚忍不拔的精神,让他的作品产生了独特风貌。他性格中既有独立的一面,不攀权结贵,不去巴结人;又有很随和的一面,平等待人,诚实做人,不算计人。他的三字经中说自己“常跌跤,不喊疼”是他的坚忍不拔;“不识数,糊涂虫”则表现了他的宽厚善良,不跟人耍心眼,我认为这也是他走出风雨、战胜苦难、走向成功的精神力量。剑铭老师蹲过冤狱,走出冤狱后蹭蹬过三轮,当我看到他蹬着三轮车从作协门口路过的情节时,真的是忍不住掉了眼泪……这样一个汉子,一位作家,的确是值得我们好好研究的,所以我认为这个会开的好!
剑铭老师的《陪号》第一版出来后,我很感动,就
我也是个业余作者出身,不过,为生活所迫,我当了“逃兵”……我要
衷心感谢西安晚报这些年来对柳青研究会的支持;西安晚报对作者的培养,对陕西的文学事业是有重大贡献的!
祝愿走在路上的剑铭老师多多保重!
下面是牛主编讲话。
牛延平(西安日报社副总编):
尊敬的陈忠实主席,文学界的各位专家学者,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坚守文学的神圣——徐剑铭文学创作座谈会”的主办方之一——西安报业传媒集团(西安日报社)向大家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徐剑铭同志是从西安晚报走出的著名作家、诗人,他1960年开始文学创作,1984年调入扩版后的《西安晚报》任文艺副刊编辑,是《终南》文学副刊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报社编辑中获得好稿奖最多的记者、编辑之一。然而,一场飞来横祸却让他身陷囹圄,被关押到死刑犯的号子去当“陪号”,成为中国第一位、也可能是唯一一位为死囚犯当陪号的作家。
面对命运的不公,徐剑铭同志并没有对人生、对事业丧失信心,他忍辱负重,始终心向文学,先后创作出《宝马彩票案黑幕》、《立马中条》、《死囚牢里的陪号》等享誉文坛、深受读者欢迎的文学作品。他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对文学的挚爱与执着,令文学界、新闻界的同仁们敬佩!徐剑铭同志的人生追求和在文学创作上取得的突出成绩,使他成为“西安晚报文化现象”的代表人物之一。
《西安晚报》长期以来有着重视文化的优良传统,重视报纸的思想容量和文化含量。晚报对陕西文坛乃至中国当代文坛有重要影响,不仅因为这是一张富有文化传统和文学积淀的报纸,更因为她扶植培养了众多的作家。著名作家路遥、陈忠实、贾平凹、高建群等绝大多数陕西作家在晚报上发表过不少作品,有的还是处女作。而报社本身也产生了一批作家,如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吴克敬,以杂文和散文见长的商子雍,以诗歌创作见长的郭树兴,报告文学作家张月庚。此外,解维汉、郭兴文、庞进、袁林、高亚平、刘小荣等人也在文坛享有声誉。因此,有人将《西安晚报》称之为“作家的摇篮”,《西安晚报》这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值得深入研究。晚报多年精心营造而形成的独特文化气质与这些西安晚报的优秀代表分不开,与在座的各位文学界的专家、学者长期的支持帮助分不开,在此,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敬意!
明年,《西安日报》、《西安晚报》将迎来六十华诞,这是报社老中青几代报人共同期盼、为之骄傲的日子。回首六十年风雨沧桑,我们走过了漫长艰辛的历程,也留下很多值得骄傲的辉煌记忆,提升文化品位、打造文化品牌始终是我们的办报理念,我们将高举烛照前行的火炬,对古城厚重、灿烂的历史文化继承、发掘、传播不遗余力,努力培养出更多具有创新意识、有责任担当、积极向上的优秀编辑记者!祝愿本次座谈会取得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下面是郭树兴的讲话:“徐剑铭现象”浅探
郭树兴(西安日报原副刊部主任、作家):
今天参加这个研讨会,有很多感想。首先,我要向西安报社的领导和为这次会议的举办付出心血的编辑记者和老干处的同志们,表示深深的敬意和由衷的谢意。因为能有这么一个构想,不容易,不简单。这是以人为本、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这一政治政策水平的具体表现;又是实事求是、公正无私这一人格魅力的充分展示。我作为西安报一个已退休的新闻工作者,为此事深感欣慰,也为自己的报社有这样的领导和同事感到自豪和骄傲。
“现象”这个名词当今被用得很广泛,甚至有些烂,但用在徐剑铭身上,却十分切恰。徐剑铭确实已经构成了一种“现象”,一种很典型很值得研究的“现象”。这现象是什么呢?有什么特点和带规律性的东西呢?咱们先来看一看徐剑铭的人生历程吧。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徐剑铭是一个著名的作家,诗人,而对于徐剑铭的身世经历,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既然咱们要研讨它,不说全面的、彻底的,总需要尽量多地了解一些他的情况。正面的也罢,负面的也罢,了解的越多,就越能看得到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
徐剑铭来到这个人世,是先受到天制的,上苍给他安排了一个极其恶劣甚至是凶险的生存环境。他出生的家庭,在他长到五六岁的时候,被定成了地主。这个成分,今天的年轻人可能不太在意,觉得无所谓,但在座的大多数名家大家,都深知其严重性。地富反坏右,乃是反动派,是阶级敌人,是要坚决的毫不留情地斗争,时时刻刻都要稳准狠地予以打击甚或消灭的。这在解放初期和后来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很长时期里,都是被认作“一抓就灵”的法宝,一抓再抓、常抓不懈!剑铭的父亲,一个在当地颇有名望的教师,就是名望害了他,早早地就“非平常死亡”……
父亲去世的时候,徐剑铭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他甚至不记得父亲的模样,只有一个模糊的“穿蓝长袍人”的印象。他基本上是在红旗下长大的。
父亲走了,这,是人亡。丢下寡母和三儿两女,实在支撑不住政治的高压和生活的摧残,便四六五散,各奔东西,自找活路去了。这,是家破。
剑铭是老小,母亲带着他四处逃亡,辗转来到西安,隐瞒着身份,给人家当保姆。这是真正的背井离乡、寄人篱下。那苦累,那痛楚,可想而知。到该上学的年龄了,心高志强的母亲,想方设法,求人求情,总算把儿子送进了学校。由于母亲干活时而这家,时而那家,动荡不安,飘忽不定,小学六年,剑铭就转换了七个学校!好不容易念到初中毕业,在往上,就不由他了,一政审,玩完。他曾想参军,一政审,更没向。后来他侥幸的进了工厂,拜师学艺。苦苦熬到出师成为一名正式工人。凭着他的忠诚扎实和刻苦好学,后来居然成了五级工。后在市总工会又转为正式干部。
剑铭从小就热爱文学。上中学时写的一首诗歌,被一位身背“极右分子”恶名的老师看中,交给他的校友、现为中国音乐界掌门人的赵季平谱成歌曲。从此,便在他心灵深处埋下了一颗文学种子。在工厂,他接触到了很多的人和事,积累了一定的生活经验,加上他天资聪颖,便隔三差五地鼓捣出一些诗歌来。渐渐,在车间的黑板上,在工厂的墙报上,大家常常能看到徐剑铭的大作。渐渐,他的大作不时出现在西安晚报上,陕西日报上,延河杂志上……于是,在工人称号外,他还有了一个“业余作者”的头衔。渐渐,在古城,在陕西,有了一点名气。
名气之于他,正如名望之于他父亲,那并不是福,而是祸。当那场史无前例的风暴铺天盖地袭来时,徐剑铭也被揪出来了,而且,在他们厂还是第一个!“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三家村的过河卒”、“封资修的黑笔杆”……凡是能挨着粘着的罪名,一股脑儿往头上扣。但,碌碡扬到天上,总还要落下来,落在地上。批来斗去,除了生拉硬扯牵强附会罗织出来的那些所谓“罪名”外,再找不出任何罪状了,便找个理由,送进砖厂“劳动改造”。
徐剑铭所走的单位和所干的事,也是很多的。水泥制管厂、搪瓷厂、市总工会、西安工人文艺、西安晚报、西安日报……被揪出来劳改是在搪瓷厂。随着阴霾的消散,他才又回归了革命队伍。
现在看来,这次遭难,实在不算什么,更严重的灾难发生在他到西安晚报之后。一年半的高墙铁窗,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的。但沦为囚犯,他依然固我,只要人还在,就情不泯、血不冷、心不死、志不移。其意志之坚定、精神之顽强、心胸之豁达,实属罕见。尤其是对于他视为神圣、愿以命相许的文学,虽然有过迷茫,有过停滞,但却从未绝望,从未抛弃。走出牢门后,他顶着不知情的人那鄙视的目光甚至于谩骂,忍着耻辱,含着血泪,一边为自己的平反昭雪奔走呼号,一边争分夺秒地与时间赛跑,发疯般的写、写、写!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泪湿衣衫!几年时间里,他就正式出版了八部令世人赞叹的作品!目前,手头还有四部已经成型;长达六十多万字的纪实小说《我在长安》即将面世。
作为新闻工作者,徐剑铭是一个快枪手、多面手,消息、通讯、评论,样样得心应手。作为作家,他更是一个神枪手、多面手。诗歌、散文、小说、戏剧、曲艺相声、陕西快板、小品、独角戏,甚至于歌曲,他都能写,而且都拿得出打得响。
对“徐剑铭现象”,我试着概括几点:
出身不好,人品好。
学历不高,水平高。
经历坎坷,精神不倒。
才华横溢,为人低调。
天性散淡,华章不老!
总之:徐剑铭是位优秀的文坛快枪手,杰出的作家多面手!
会前大家都得到了剑铭书写的一幅墨宝。我这幅上写的是苏轼的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怕谁?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正是徐剑铭的人生写照,我的发言也借此做题而结束——一蓑烟雨任平生!
下面由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陈忠实讲话
陈忠实:(根据录音整理)
走进这个会场,看到会标《坚守文学的神圣——徐剑铭文学创作座谈会》,我就觉得发言与评说都是次要的了,更多的是感慨。省作协和晚报搞这场研讨会非常好,对剑铭,我可以说是“熟得不像啥咧!”刚才国平说,剑铭是个低调作家,光写不说,连宣传都不要,更不要说炒作了。陕西有一大批和徐剑铭一样的作家,他们用自己的笔坚守着文学的神圣。中国有句老话,叫“好酒不怕巷子深”,现在这话过时了。假酒满世界的把你包围了,好酒就被窝住了。好酒真的是需要宣传的,剑铭就是一瓶好酒。剑铭小我一两岁,到了这个年龄了,这瓶好酒是该宣传了。我觉得这个会非常好,因为这会不仅仅是对作品而言,而是对一个坚守文学神圣的作家的品格、精神的张扬。这个很重要。这个社会需要张扬正直正义的一面,包括文学。
剑铭是位有成就的作家,特别是近些年,作品很多,我曾用群峰林立、各有建树来形容其作品的丰硕成果。刚才有人说他的作品不敢说等身,也算“齐腰”了!剑铭的几部书我基本上都看过,也写过为他张扬的文章,我觉得对剑铭来说,最重要的两部书就是《死囚牢里的陪号》和《立马中条》。这两部书对我的感觉是:他是独树一帜的!《立马中条》是写陕西人抗战的。长期以来,人们认为陕西人没有参加过抗日战争,在那样一场重大的民族灾难中,日本人没过潼关,只是用飞机轰炸过西安,西安受过损伤,但比日军占领区人民所受的灾难要轻的多,所以在普通民众中就有个侥幸心理。更大的副作用就是让人们误以为陕西人没有抗日。我印象中陕军出过潼关,打过日本,但没有任何资料让我了解到真实情况。这与过去的政策有关,多少年来,孙蔚如将军率领陕军抗战的事几乎没有见诸过媒体。十几年前我们灞桥区有几个文学爱好者上过中条山搜集过一些资料。孙蔚如将军是我们灞桥人,是灞桥人的骄傲嘛!他们曾经拿上资料找我,让我跟他们合作写书,我对战争场面没有体验,对写这书没有把握,那些资料在我那放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们就找剑铭写。剑铭很快——大概就用了两三个月就把书写成了。我是剑铭手稿的第一个读者。哎呀……我读这手稿的感觉比一般文学意义上的小说完全不同!其中有一个细节:一群从关中征集来的新兵,都是十七八岁的娃娃兵,没怎么受训练,第一次上战场就被日本人逼到了黄河岸边的悬崖上,子弹打完了,八百多名新兵咕咚咕咚都跳了黄河,没有一个人当俘虏……读到这里,我真的才感到什么叫震撼,那个震撼简直让我的精神无力承受啊!(徐剑铭插话:忠实半夜12点给我家打电话,很动情……)后来我就在电话上对剑铭说,把你这个细节借给我,让我写个短篇,也让我对陕军将士送上一份敬拜之情(此后陈写成短篇小说《娃的心,娃的胆》获《人民文学奖》——记录者说明)。《立马中条》为陕西人、乃至全国人澄清了一个历史的真实,那就是陕西人在那场民族大灾难中是流过血、有过牺牲的。陕西人用鲜血和生命书写过一段气壮山河的抗战史诗。所以,有评论认为剑铭的《立马中条》是部史诗性作品,也有人称之为“竖起一座名族精神的纪念碑”。我很赞成!
关于《死囚牢里的陪号》,在座的可能都看过,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觉得这个题材恐怕也很少有人涉及。之前我读过北京作家从维熙的一部纪实文学,那是写被打成右派的人们的苦难生活的。我看后曾给那老汉——我也是老汉,那是比我还老的老汉写过一封信。那书再版时还将我写的五六百字的信放在书的前面。读剑铭的“死囚牢”里的故事就更让人震撼了。剑铭承受的是一场很荒唐的冤案的折磨,但正是这场冤案,让剑铭有幸体验了一场作家体验生活都根本无法体验到的生活,你就是拿上党委的介绍信也不行,人家那里有些事是不能让你知道的。剑铭却体验到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更可贵的是剑铭用从容冷静的心态,以老道的艺术功力把那段生命的体验写了出来,给中国文学留下了这么一本奇书,这个题材恐怕是很难有人能重复的!
所以,研究一个作家独特的文学现象很有必要。徐剑铭就是位很值得研究的作家。作协、报社做就应当做这种研讨。
说到交情,我和在座的朋友对西安晚报都有很深的交情。几十年来我和剑铭都在西安晚报发过不少作品。剑铭还在报社当编辑、记者、是报社走出来的作家。西安晚报的文化现象更值得深入研究。有人说我为剑铭帮过不少忙,我还要说,我应当感谢剑铭。“文革”前,我虽然也在晚报发过作品,但没有接触过作家协会,人家剑铭在《延河》上发作品比我早。“文革”后期,省作协准备恢复《延河》——那时改名为《陕西文艺》;编辑部开了个约稿会,剑铭在会上就把我发表在《郊区文艺》上的一篇散文《水库情深》推荐给了作协,那散文就在《陕西文艺》第一期上发表了。以后我才和作协和延河杂志社建立了关系……从这件事上我就感到徐剑铭是一个真诚的人,对文学真诚,对朋友真诚。
刚才晚报牛(延平)副总说要研究“西安晚报现象”,我很支持。期望西安晚报能坚持文化、文学活动,出更多好作品,更多好作家!这不仅对晚报,对整个陕西文学界都会有很好的作用。
李星(原茅盾文学奖评委、著名评论家):
我72年来西安,整天看报纸,就看着徐剑铭的名字,当时我还不认识他,从他的作品,我以为他是绝对的草根作家,没想到被“骗”了,这竟然是个地主的后代(开玩笑)。
这个座谈会叫“文学的神圣”,这“神圣”包含着文学的真诚的含义,也表现了一个真诚的作家所做的努力。徐剑铭的身上,最大的特色就是真诚。在我看来,作家就该像婴儿一样,单纯,透明。他散淡,别人对名利很重,但他却随遇而安,从容生活,就像一个“文坛溜达者”。
剑铭在《陪号》中很好的完成了:剖析人性中的黑暗,展示黑暗中的人性,为生命祈祷这个主题,所以作品有了很强的震撼力。他的作品无不透露出时代感和现实感,拥有很强的新闻和实事性,二十岁时,我觉得评判文学的标准是激情,四十岁时是想象力,五十岁的时候文学是现实生活,而不是玄智,玄技。徐剑铭作品展示的,就是一种透彻的现实生活。
郝小奇:(西安日报社社长)
坚守文学的神圣
尊敬的各位专家学者:
十分高兴各位名家能出
其实
对
文学特别是小说是神圣的,能够教育人、启迪人、鼓舞人,给人生一条选择的道路。文学也是在不停地捉弄人、折磨人、历练人,让作家对社会、对历史、对未来痛苦的思考和在创作道路上艰难的跋涉。以记者编辑的新闻眼光,以作家的创作头脑对生活的发现、感悟所记录下的文字,又有着独特的文学意境。我期待我们报社有更多的人踏入文学的道路,能够多产生像
最后,期待
刘炜评(西北大学导报总编辑、著名评论家):
徐剑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作家。文坛作家有的道貌岸然,有的装腔作势,徐却是非常亲切和随和。他的作品,有一种漂泊感。这不是缺点,而是特点——题材的生活领域非常广阔。所以我说,徐剑铭不是一个以文学为目的的作家,而是一个以文学为职业和爱好的作家。
我专门写了一首诗形容他:徐州剑侠入秦川,纵马文坛风雨天,行到秋山人未老,挥鞭依旧似华年。
邢小利(著名评论家):(文稿待补)
太白文艺出版社邓积仓因外出不能到会,他的发言稿由周瑄璞宣读:
邓积仓:
徐剑铭是我省知名作家,其独特的经历,坚韧不拔、勤奋刻苦的创作态度,丰硕的创作成果,在我省文学界是有目共睹的。
《立马中条》是一本正描写国民党抗日的纪实文学。大家知道,出版这样的作品有相当的复杂性和一定难度。其收集史料和写作的艰辛暂且不论,只说在出版过程中,因一些政策和细节的把握上,需要对书稿进行反复改动。在此书出版过程中,
《野樱桃》收入作者公开发表的文章数十篇,记述自己的童年,青年,壮年,暮年,生活经历及人生感悟,基本算是作者的自传。尤以他从事业的辉煌跌至人生的低谷,被错判入狱,流落社会,自强不息,以文为生的命运波折最为感人,令人唏嘘。作者没有单纯的控诉苦难,抱怨命运和生活,而是乐观坚强,百折不挠,在苦难中寻找光明和欢乐,坚信人间真情,坚守记者和作家的社会良知和正义。最为可贵的是他随时会帮助比他更弱小更贫困的人。
正如
衷心
闻频(《延河》原副主编、著名诗人):
我和剑铭也是40年的老朋友、老弟兄了!剑铭虽说是多面手,但说到底他还是位诗人。他写的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文字看似平实无华,读起来却颇有诗的韵味,有张力、有意境,行云流水,炉火纯青!老实说,陕西作家的作品有两部我是认认真真读完的,一是忠实的《白鹿原》,一是剑铭的《陪号》。我嫌《陪号》第一版有错别字,第二版开签售会,我赶到现场买了一本,让剑铭签上字,我要好好收藏!我老伴一见剑铭的书就不松手,真成剑铭的“粉丝”了!不过最赞赏的还是“徐氏三字经”:是作家,非著名……不识数,糊涂虫……太经典了!充分展示了剑铭的真诚、坦荡、大胸怀、大气魄!我服了!有大胸怀才能有大作品。剑铭就是证明!
冯希哲(西安工业大学教授,人文学院院长、著名评论家):
作品对我是很有冲击感的——真实,《立马中条》对历史紧迫感的还原,以及呈献给读者的现场感,让我有无限的阅读快感;他的写作很真诚,把文学当做情趣之外,站在了一个叙述的文人立场。民间的立场中,他的作品对历史是一种审察同情式的文笔,这是一种新颖的视角。
周燕芬(西北大学
感 受 徐 剑 铭
徐剑铭是文坛的一位多面手,是真正地在社会生活的大学里成长起来的一位作家,加之他曾经的主要身份是记者和编辑,是他的写作最大程度地呈现出与社会人生的贴近乃至胶着关系,更令人感佩的,是徐剑铭对文学对写作的那份无与伦比的热诚执着和由此获得的巨大精神满足,现在很多作家都标榜说写作是自己的生存方式,阅读徐剑铭的时候,我相信他是名副其实地将人生与写作合二为一的作家。
我想从两个有点古老的话题出发来说说我所感受到的徐剑铭。
第一是文学与生活。为了文学,一代共和国作家曾经“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走入生活当中,以他们的经验印证了“从生活到创作”的观念,并将其奉为成功的“秘诀”。由此造成的时代跟风和简单效仿中,“深入生活”渐渐成为走马观花式的形式表演和作家依据自身需要的生活“采摘”过程。在对文学历史的反思当中,理论家胡风曾经提出的“到处都有生活”,再次闪烁出它的真理性光辉,“题材决定论”和“日常生活不是生活”的束缚被打破,把“写什么”的自由交还给作家,文学在作家状写个体生命体验的历程中,迎来多元繁盛的局面。
我所看到的徐剑铭的写作,正是胡风的“到处都有生活”又一次印证。纳入文学创作中的“生活”,不是我们平常人所过的日常生活,而是经过作家“有心”体验、关注和思考,最终表现为文学的审美形态,并昭示出文学的精神方向的生活景象。当下有作家为了解决创作资源贫乏的燃眉之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特殊的行业,以取得新鲜的乃至惊险的写作素材,评论界称为“卧底写作”。如果说“卧底”是为了猎奇和爆料,是作家的急于求成而采用的一种冒险手段,我觉得也不值得提倡,如果将我们对文学质量的期待全部交给所反映的生活本身,如果文学所反映的生活是一堆奇异的但却冷冰冰的生活原料,那不是我们理想的文学创作,或者说并没有切中文学的情感本质。这就引发出我想说的徐剑铭写作的另一个特点:情感性。
第二是文学与情感。应该说徐剑铭的很大部分写作是属于纪实文学,纪实文学本身对题材的真实性新闻性有自己的要求,这些方面作为资深的新闻工作者,徐剑铭是很自觉而且做得很到位的。我更感兴趣的还是他写作的文学性,他的作品给我的感动更多的还不是他讲的故事,而是他故事中包含的对人的理解、同情和人性的悲悯。
“死囚牢”里上演的是最黑暗最丑恶也最悲凉的人生场景,作家在讲述一个个的案件,一个个的犯罪故事时,要求自己的笔墨冷静客观,但却不断有内在情绪透出笔端,甚至也有激情蓬勃而出的段落。他不断地哀叹着人性的缺失和创伤,焦虑于这些缺失和创伤的难以修补,同时也理性地审视我们的社会环境和法律制度。作品带给我们读者的感慨是,有多少罪行本可以不犯,又有多少生命本可以不死。对生命的珍视和对灵魂的尊重,是徐剑铭创作中最具精神价值的情感内涵,也是我说的他的作品无论何种形式何种写法,都根本上切中文学情感本质的地方。徐剑铭看起来是一个多么强悍多么硬气的男人,但他内心的柔软和温情却更有力地打动了读者。(从“写什么”“怎样写”到“写的怎样”的文学研究过程中,我们现在更多地在讨论什么才是好的文学?衡量好作品的标准究竟是什么?文学创作归根结底要完成自己的价值意义,也就是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世道人心,修补和重建我们遭到严重破坏的社会和精神庇护,去提升人性和守护人类的生命之光?如此等等,是我在阅读徐剑铭的作品时不断冒出来的想法。)
徐剑铭爱文学,爱得无私无畏无怨无悔,上天与生活也厚爱于他,给了他一支神笔和与众不同的生活积累,成为他用之不尽的丰富资源。才气与功夫有关,可功夫有时就是召唤不来才气,徐剑铭的文学才气和创作速度,在我们一般的文字工作者看来,只能徒有羡慕或望洋兴叹。还有他那艰难坎坷无法复制的人生经历,就如作家高建群所说:“上苍让一个叫徐剑铭的作家去经历一场炼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这部书的问世。”徐剑铭创作的成就,让我再一次相信文学是如此懂得知爱相报的一个情人,如此垂青一个从底层成长起来并历经非常人生磨难的作家,为此,我对作家徐剑铭表示心底的敬意和真诚的祝贺。
褚向群(劳动者报原总编、作家):
野人篱落自春风——读徐剑铭散文集《野樱桃》
我为今天的研讨会叫好,为徐剑铭的作品叫好。最近几年文化创新做了很多大的改进,这样的座谈会,反映了省作协和文坛对主流舆论的主动引导作用,关注点恰到好处的把握,把握住了社会律动的脉搏。
我
2011年对于工人作家徐剑铭来说,是个大丰收年。他在长篇纪实文学《立马中条》、《血沃高原》获得如潮好评之后(《立马中条》已被陕西省委作为精品工程投拍电视剧),继长篇小说《死囚牢里的陪号》在北京出版不久,又推出散文集《野樱桃》。可谓硕果连连。
徐剑铭从16岁开始发表文章,数十年来累积有上千万字作品,《野樱桃》就是其在这上千万字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品荟萃之集。显然,对一位进入67岁的老人,《野樱桃》也是徐剑铭对自己文学生涯回望总结的一个文集。应该说,文集中所选的作品,基本涵盖了文学创作的各个门类,有记人叙事的生活一瞥,也有歌咏自然地闲情流露,更有抒发情趣的信手之作。无论是奉命之文,还是兴致所至之作,都充盈着作者一贯的真情实感,都显示着作者驾驭情理、掌控文字的高超功力,给读者以丰盛的大餐享受。
正是因为《野樱桃》文集汇聚了徐剑铭文学创作的精粹,也就真实的反映了徐剑铭的创作步履。更为值得读者关注的是,这部文集中涉及的人或事,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即与社会时代同命运共沉浮。特别是由于其家庭出身和个性使然,他的人生遭遇更具有社会时代的典型性。正如他在《野樱桃》后记中所述:“虽是旧时文章,却记录着自己的心路历程,自然也是心灵的倾诉了。”这就使得这部文集不同于社会上的其他文学作品,也不同于徐剑铭近几年来的几部大作,具有回望来路、观照历史的咀嚼意味。《野樱桃》文集的厚重之点正在这里。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徐剑铭作为一个草根作家,如何在六岁时父亲死于非命,随母从江苏逃难到西安寄居人家,数度转学;如何在21岁时被造反派流放狄寨原劳动改造,在文革岁月经受丢失母亲下葬之地的悲怆境遇;如何在41岁时被错判入狱与死囚相伴;如何在43岁时为谋生蹬三轮、摆地摊斯文扫地备尝养家糊口的窘迫与尴尬。从《野樱桃》散文集中我们看到,一个家境特别差、起点比较低的工人,靠个人努力奋斗步履踉跄地走到如今的艰难,体味作者在天塌般的苦难中的从容和淡定,感慨作者头破血流至今不渝的对人生真情的追求和率真。回顾徐剑铭的作品,如果说《立马中条》、《血沃高原》是黄钟大吕,给人以震撼和仰视之感;《野樱桃》则恰似田陌村舍的鸡鸣狗吠,真实可触,文中所写的人或事,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就像我们小院中左邻右舍的老伯老婶、兄弟姐妹,他们的一颦一笑,一怒一艾,牵动着我们心灵中那根最温馨、最敏感的神经,使得我们或潸然泪下,或怒发冲冠,或期期艾艾……。我想,这也许就是《野樱桃》散文集的美感所在。
《野樱桃》散文集中所辑作品尽管内容不一,但都贯穿着一股勃勃的阳刚正气,彰显着社会进步的不可抵抗力。读完这部散文集,使我们对那个年代世事的艰辛和草民的无奈有了更深刻地感知,不由发出“人生值艰难,不如路旁草”(方回《路傍草》)的感慨嗟叹,而从文中人物命运的变换中,更增强了“天涯无限路,芳草自斜阳”(于谦)的自信和豁达。徐剑铭以不屈不挠的顽强奋斗宣示着草根阶层的刚硬骨气以及对生命尊严的期待和呼唤。这就使得《野樱桃》的核心价值更加彰显高耸。
面对劫难,徐剑铭可以说是一位强者。他的力量来源,来自于他对人生真谛的积极认知,来自于他对艰难时世的直面应对,还来自于他的智慧思考和把握时态的能力。而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对人间真情、正义的痴情不移和坚信不动摇,正如他在《野樱桃》封底的短诗歌中写道:
我不是生活的幸运儿,不是。
风一阵,浪一阵。
我,像一叶小舟,
在海上颠簸。
可我总不相信:
难道所有的火焰都被狂风吹灭?
难道所有的绿荫都被狂沙淹没?
难道所有的良知都在迷途中失落?
《野樱桃》散文集辑入78篇文章,36万字,叙述的事件时间跨度约40年,正是我国社会政治颇具变数、百姓迷茫与痛苦交织的年代。观察徐剑铭的人生旅程,由于他的特殊家世,他的痛苦似乎总是比其他人更多一些,滋味更苦涩一些。然而,正是这种困顿境遇,铸就了徐剑铭坚定的人生信仰,顽强地生活能力以及淡定、豁达的人生观。或许,这也就是《野樱桃》独具魅力之所在。
徐剑铭也是一个幸运儿,在他人生的每个关头,都会有好人鼎力相助(《平生风义兼师友》),特别是在他申诉冤案中,省人大法制委员会三次听取办案人员案情汇报,多次召集法律咨询组会议,直至推翻原判平反昭雪。这其中发生的人和事,事事跌宕起伏,件件真情感人,读后令人感慨万千(《贾平凹的一桩义举》、《上访,路在何方》)。谁说世道沦丧人心不古?我们分明在《野樱桃》散文集中看到了人间的温情和正义的坚不可摧。正是因为这种大道的存续和发扬,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才有了万世的根基和流传的通途!相信读者在通读文集之后,都会产生“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刘禹锡《浪淘沙》)的自信和从容。
徐剑铭是一位诗人,他的文章既有纯情女子的婉约之韵,更饱含壮士断臂的慷慨之气,这是徐剑铭文章的胜人之处。这些特点,我们在《立马中条》和《血沃高原》这类庄严话题中可以看到。《野樱桃》散文集中的篇篇小文虽自成体系,互不关连,但同样鼓荡着高亢地激情,浸淫着柔柔地情调,蕴含着深深地感悟。在《野樱桃》散文集中,无论是文集的谋篇构局,还是文章的标题及文字的调度,处处都具有诗歌的美妙韵律,恰似闲卧庭院,对月品茗,给人以“镜前飘花落,琴上有余声”(何逊《咏春风》)的阅读快感。
徐剑铭在陕西文化界颇具知名度,首先缘于他的多面和优产。早在1965年,他的作品就频频亮相于陕西的著名报刊,从《西安晚报》到西北最权威的文学期刊《延河》,颇得柳青、杜鹏程青睐。陈忠实回忆说,“那时候,在西安工人业余作者中,徐剑铭的名字是响亮的,知名度是最高的。”记得我在青年时代,就读过徐剑铭在《西安日报》发表的长篇诗歌《莲湖路》,整整一个版,个别诗句至今还能诵读上口,可见其影响之深。最令人感慨的是,作为最高学历仅是初中毕业,毕业就进厂当工人的徐剑铭,从来没有受过任何高等专业教育,却能对诗歌、词赋、歌词、小说、散文、纪实文学等文学创作形式娴熟运用、样样精到,这个才能在陕西文学界也许不多见,除了天才之词于他之外,我实在找不出其他词汇来表述。更为人乐道的是他的手快,凡是了解徐剑铭的人都知道,徐剑铭写文章的速度之快是很少有人能比的。他写东西从不打稿,一遍就成。四十万字的长篇,他三个月就可以完成,而且其中还不误打牌聊天的时间。2011年他为世园会开园所做的诗歌,洋洋一百余行,他也就是半天时间就交稿(刊于《西安晚报》世园会专刊)。因此,徐剑铭的草稿也就是完稿,每当看到他在方格纸上一笔一划、整洁且很少有改动的文章,同行就不得不叹服他的超人才力。
世上有些事真是说不清,比如古今的战场上总有一些福将,久经沙场却没有生命之虞;徐剑铭大概也属这类人,他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也没有骄人的经历,但在文学创作上他确实是一位佼佼者。他虽然人生坎坷又在盛年入狱,直至57岁才获平反。16年的精神压抑,16年的苦难生活,仿佛都于他无损分毫,反倒成了他靓丽文学生涯的小小注脚。
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面对苦难,徐剑铭是智者,也是强者;作为一位文化人,徐剑铭是弄潮儿,是我们陕西人的骄傲!他告诉我们一个真理,作为一个社会的人,可以没有体面高贵的职业,可以没有远大理想和目标,但不能没有对生活的追求,不能没有自信,不能没有骨气!小小闲花分外红,野人篱落自春风(周震霆《篱间小花》)。在现今社会信仰缺失、人心浮躁的情境下,《野樱桃》给予我们的心灵启迪应该是一剂灵丹妙药。
据我了解,徐剑铭目前闭门谢客,正在撰写自传体长篇纪实文学《我在长安》。我们翘首以待。
杨乐生(西北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
徐剑铭的作品我几乎看过所有,他有草根情结,也有作家的大思考,尤其是代表作《立马中条》,对这个难以驾驭的抗日题材,他尺度把握的很好,还原了历史。这几年有两部作品改变了中国军事文学惯性模式:一部是《亮剑》,另一部就是《立马中条》,这是一种突破!
在徐剑铭的作品中,草根情结是最重要的特色。作为一名草根作家,他一直关注着老百姓的生存、命运。这在他的散文集《野樱桃》中有充分体现!其中有篇散文《颤栗》,写到山民的淳朴、苦难,我都感到颤栗了!文章很短,却堪称经典!
畅广元(陕西
我不认为我们国家的优秀作品都在茅盾文学奖中。中国当代文学的状态让人忧虑,表现迟钝,赶不上一些媒体在悄悄建立一种“新文化”。徐剑铭的《立马中条》、《死囚牢》,历史眼光虽然有一定局限,但不可否认确实写的很好。
我说徐剑铭,是破茧了但没有全出,依然需要寻求全出的心态——全出眼睛才亮,艺术感才真实。世道人心究竟是什么?老百姓真的了解老百姓心态,不说假话的话,应该知道。徐的文学生命是有价值的,充分体现在<立马中条》和《死囚牢》,在于对人性的恶的剖析,是以个案的形式被展示出来。今天谈文学的神圣,我对徐期待很高,因为他的文学素养本身有很好基础。作家是精神价值的创造者。我很赞成西安晚报今天举办这个研讨会,有这样一种期盼。
媒体是传播信息的,是什么样的文化品位,是国家文明达到什么程度的标准,根本成就是传播的是什么品位的信息……(录音不清,以下从略)
得知
贺信、短信祝贺:
贺 信
欣闻陕西省作家协会和西安日报社主办的徐剑铭文学创作座谈会隆重召开,浦发银行西安分行对此表示热烈的祝贺!
今年4月6日,是浦发银行西安分行成立十周年纪念日。我行有幸请到
浦发银行西安分行
2012年5月18日
短 信
徐剑铭是中国非虚构文学的美崮和圣手。他的作品文思犀利“文笔灵动”书写了真实的人性,真实的人生,真是的历史,蕴藏着不朽的启蒙精神!祝研讨会圆满成功!祝徐剑铭文学之树常青!
——中华人民共和国日史编辑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副主席、作家诗人文化学者韩英珊
文以载道,文如其人,热烈祝贺著名作家徐剑铭文学创作研讨会隆重召开。
——上海作家陶方宣。
欣闻徐剑铭作品研讨会在西安隆重举行,我表示热烈的祝贺,多年来徐剑铭辛勤笔耕,特别是面对现实,直指人的内心困惑,有突破性探索,为三秦文学增色添彩,这真是中国文坛的幸事,
——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姚学礼。
《立马中条》是
——中国煤矿文工团副团长,国家一级编剧,中国作家协会煤矿作协副主席冯俐
今获悉陕西作协召开徐剑铭的作品研讨会----坚守文学的神圣,万分高兴并表示衷心祝贺!与
——辽宁作家南飞
闻
——丹东作协副秘书长,丹东文学版总编文轩于丹东贺。
闻悉陕西作家协会、西安晚报等单位举办---坚守文学的神圣----徐剑铭文学创作座谈会,我万分欣喜。
——东莞文学爱好者黄小青
近一年来,我搜集并阅读了
——长安读者 许心
最
一条道儿走到黑
各位师长、各位朋友:
非常感谢报社、作协、柳研会为我举办这样一场研讨会!感
大家的发言都非常好!非常真诚!非常精彩!诸位都是我多年的老师、挚友,我的根根底底大家都清楚。在作家队列里,我不是大家、名家,过去不是,以后也“没戏”!用竞技场上的说法叫“过气运动员”。我认为:今天的这场研讨会就是朋友们在为我“打气”!鼓励我继续向前走。我会记住朋友们的一片真情,把我这一生唯一能干的事坚持干下去,为了神圣的文学,文学的神圣,我将永不止步,“一条道儿走到黑!”
我说过:“我不是生活的幸运儿,风一阵、浪一阵,我像一只小舟,在海上颠簸……”但我却有幸在混沌初开不知情为何物时就结识了文学!找到了我的生命之所依。
她就是“我的神神”!她引领着我、搀扶着我、庇护着我,也鞭策着我。她告诫我:对任何挫折、苦难都要从容面对,因为那是上天赐予你的财富!理解了这一点,我就理解了什么叫作家没有失败!同时,她也告诉我,要做一个真诚的人,真诚地面对生活,真诚地面对文字,真诚地面对一切喜欢你的和不喜欢你的人!于是我也就有了今天在座的众多良师益友!我在朋友们的关照中边走边唱,走过风雨,踏过泥泞,享受到了友情与文学带给我的双重快乐!
仔细检点我所走过的文学之路,我发现,每个路口,每个站台都有友人关注的目光,这些目光,化作了路上的一盏盏绿灯。从工厂的黑板报到文化馆的街头诗画栏,从群众艺术馆的演唱材料到西安晚报,从延河再到出版社,可谓一路绿灯!由此我也倍感幸运!
但这并不表明我在文学上已经摆脱了平庸,赢得了辉煌。不是。我至今仍然是文学路上的一名“老弱残兵”!所幸的是,我还在走,没走到队列前面也没有掉队,更不敢脱逃!
我会为冲在前面的朋友喝彩,同时也会为正在向前冲的年轻朋友们喊一声:加油!
既然能用,那就让它运转起来,为文学、为社会继续出力吧!
我出身草根,天性散淡,胸无大志,并不奢望用文学换取功名利禄。对文学,我是心无旁骛,全身心投入。我的核心价值观只有一条,那就是诗人
再次谢谢大家!
徐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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