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源杯征文]和常宁宫约会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第一次去常宁宫,采访老画家刘旷,那时这里还是高干疗养院,一排排房舍高高低低分布在山坡上,感觉灰蒙蒙的,是一片平和安谧的疗养场所。我好奇地参观了蒋介石行宫,从紧闭的窗户窥视空旷的议事厅,还走进深邃的“中正密洞”一直到东边的一个出口。当时感觉这里真是一个神秘的世界。
常宁宫是有历史来头的。据传唐贞观年间,唐太宗之母窦太后到此游玩,路遇劫匪,情急之下躲进附近一个小山洞,紧追的劫匪恰好被一块从洞上滚落的大石砸死。唐太宗为感念上苍保佑,在石洞旁修了庙,赐名“常宁宫”,取“常保安宁”之意。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国民党黄埔军校第七分校设在王曲镇,为方便蒋介石视察,时任七分校主任、号称“西北王”的胡宗南大兴土木,将地势险要、环境雅致的庙宇改建成蒋介石行宫,建了一座长方形会客厅,一座X形办公室、一座八角形的起居室。起居室内备有钢琴供宋美龄弹奏。窦太后藏身的山洞被开挖成一条千余米防空洞,还在坡上建起一座六角形的“观景亭”。旁边有座西式小楼,是蒋介石二公子蒋纬国与西安大华纱厂老板石凤翔之女石静宜女士欢度蜜月的别墅。院内一株目前全市最大、蒋介石与宋美龄合植的桂树依然枝叶婆娑,默默铭记着远逝的岁月……
1998年,常宁宫改建为大型休闲山庄,增添了许多餐饮和娱乐设施,在那里举行的会议越来越多,每年有十万宾客云集这块旅游胜地。会议之余,我总喜欢登上观景亭看终南山,看如带的蟚河,看原下的蛤蟆滩,看莽莽的林川。每次住进常宁宫,我还以这里为圆心,扩展半径,去看更多的地方。我去常宁宫旁边看柳青墓,仔细地去读工整的碑文,思量着他对脚下泥土的深切关爱。我去紧邻常宁宫的鱼鲍头村散步,看村民的劳碌和憩息,看村里社火队伍的吹吹打打。我去原下的石桥边驻足,看人来人往,日出日落。最远的一次,是穿过村子越过蟚河,沿神禾原下的河岸往东走,为的是去遥望长长的台阶和开在原畔的常宁宫正门。蒋介石曾三次来常宁宫,每次他都从地势较低的正门进入行宫,而从地势较高的后门离开,取“人往高处走”之意。正门坡势甚是陡峭,我很难揣摩他坐在颤颤微微的滑竿上悠然而上驾临行宫的感觉。
今年去和常宁宫约会感觉更有不同,一条公交线路从南门延伸到常宁宫门口,笔直的大道两边,排列着好几所大学的崭新校舍,随处可见一群群充满青春活力的大学生。离常宁宫不远的大路边,新修起一座宽阔肃穆的柳青广场,广场正中是柳青纪念馆的古建筑群,一排朱红大柱和两座精致的凉亭排列两侧,常青的棕榈树、冬青树掩映的长廊中竖立着一块块诗碑,显得古朴淡雅。在一块两人多高的大理石上,镌刻着“柳青广场”四个鲜红的大字,背面雕刻着柳青《创业史》题记:“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广场倚傍道路修建,顺着路的坡势,呈阶梯形分布,由北向南,逐级升高。广场南端坐落着柳青石刻雕像,在笔锋、著作、麦穗的衬托下,柳青在沉思,在深情凝望脚下这片神奇的土地。
常宁宫记录时代变迁,见证岁月沧桑,成为长安区日新月异的缩影。在以后的时光里,我还会不断地去和常宁宫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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