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穿越尘界的飞翔—有感于柳江子之诗性人生
柳江子大名张伟,富平人,医生,诗人,现谋业于长安,做专业推拿,大型民间组织——大长安文化艺术沙龙理事。“柳江子”是其笔名,但却成了朋友们的习惯称谓,知“柳江子”而不知“张伟”者当不在少数。
我认识柳江子是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2011年7月1日,在一个充满墨香文韵的地方——西安碑林博物院,在一次诗意的聚会上——庆祝建党90周年诗歌朗诵会。
其实这已是第二次相见了。第一次相见是在今年4月份大长安沙龙举办的青华山联谊活动中。但那一次我对柳江子没有多少印象。一是那次活动人多,于我全是陌生面孔,我不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一也见得柳江子不是在人前显山露水之人。
这第二次相见才算真正相识了,大家一起合了影,会后同桌聚了餐,觉出柳江子是个很温厚的人,便欣然地认了他这个朋友。
基于对文字的爱好,识其人便想见其文,回来便寻访了柳江子的博客。一看多为诗歌,这让爱好诗歌的我顿感亲切。我留意了一下博文发表的时间——每日一诗啊!如此勤勉!心里不禁暗暗敬服。
一行行诗句划过我的视线,漫漫洒洒,如春夜的新雨,如夏晚的夕照,如秋日的云朵,如冬晨的落雪,寂寂沉着,摄人心魄……
读着读着,我心底便油然生了敬意,对那诗意的文字心存敬羡,更对每日不辍的诗人心存敬重。
之后,我时常到柳江子的博客游走,江子也偶或来我博客留评指点,文字让我们更近了些。
初秋时节,我接了一份差事,手里一摞诗稿待定排序。自己过了一遍,又担心自己主观臆断或水平的局限影响了公正性,便想找一位诗家把把关。找了两位,人家却以忙或其它事由推拒了。在网络间游移着,不觉就游到了柳江子的博客。哦,柳江子,可以吗?没问题!
那个阴郁的午后,我拎着诗稿,默念着地址,坐车到了韦曲北站,抑或长安花园。长安花园,多美的名字!可是目力所及之处看不到星点花木的影子。路北一幢幢高低错落的房舍,看得出这是一个城中村落,邻街一排门面房,大抵是经营装修材料或五金交电的,商户们兀自忙碌着。
天又飘起雨来,我顺着窄窄的人行道向西折返,走过一段不甚畅通的道,第二个巷子口望进去,便可瞅见主治颈椎病、腰椎病、肩周炎等关节病的招牌,那就该是柳江子推拿馆了。
这窄窄的巷子一侧都是在建的民房。我踏上湿泥的路面,提心吊胆地从一溜脚手架旁穿过,到了柳馆门前。两扇对开的铁门敞开着,隔帘看见江子馆长正侧卧在一张按摩床上。哦,睡午觉吗?我犹疑着,轻轻敲了敲门。便见柳江子睁眼,起身,处变不惊地招呼道:哦,来了,进来吧。
地太干净,我看着脚上的泥渍不好意思踩踏上去,江子拿来拖把让我在上面踩踩,我才安然进了屋。
这间十多平米的斗室里放了两张按摩床,一把推拿椅,西南墙角处坐落着一张电脑桌,桌上一摞书旁放置着一台小屏电脑。这里就是那些诗句的诞生地吗?我在心里惊问。
我试图寻找它们之间的契合点,觉得很有难度。我认为若偶一为之,是可以想见的,人总有神思飞扬的一刻,可江子老师每日一诗啊!那些唯美、雅净、旷远、深遂的诗句如涓涓流泉喷涌而出、从不止息!想想自己,常常囿于清浅的文字里,更囿于烦杂的琐碎里,却常抱怨没有一个安静的空间,没有能够随意支配的时间。此刻,唯有抱愧!
这一次拜访,让我更近距离地识见了江子,识见了他怎样在一种庸常里,坚守着高贵!事实上,人的精神的强大与贫弱,才是决定人在浊世之浪里起伏或沉没的舵。一个人能长久超然于境遇,精神当是足够强大的。是什么建构起江子如此坚执的定力呢?我试图找寻出一个源头。
江子说,从小喜欢!人一路走来总要坚持一些东西。对于江子,写诗已成一件常务,诗歌是他情感宣泄的窗口,可给予他心灵云翔、穿越尘俗的慰藉。
江子几或已爱诗成癖。他每一首诗都力求精当,决不敷衍。他的诗思又甚是敏捷,每每似泉眼洞开,自然游走,遂心遂意。这一方面基于他对文字特别的敏感(江子在小学时期便有文字发表),一方面更基于他多年不懈的积累。受爱好文学的兄长引导,江子从学生时代起就阅读了大量经典书籍,且一直笔耕不辍,多年坚持写日记。他的每篇日记都像一篇作品一样显见文采,决不是记录日常琐事的流水帐。
看他早期的诗歌已显露出不凡。“深遂的天空/注意到了/那最亮的一颗星/那是扩大的你的形象……”(《眼睛》)。“扯回思绪的缠绵/点点绿缀落于天地间/转徒于苍茫群峰中的你/又轻轻飘起/于是/又产生了一次新的奇迹。”(《高山》)。
这是江子中学时代的诗作,青春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憧憬使这一时期的诗充满柔情和浪漫的遐想。
生命中总有些经历会烙进人一生的印记。江子在1991年有过一场西藏之行,这是一次非常之旅,那段经历像极地雪一样,回望一次就让他的神思炫目一次。
他本是经人介绍去谋一份工作的,可事违人愿,他独自体尝了羁延两个多月的异乡之旅。在这两个多月中,他一方面经受着缺衣少食谋业的艰难,一方面又经受着思乡思亲的深层孤独和苦寂,同时,那种独特的高原风情也时时给予他强烈的震撼。多种思绪连天在他心海里潮涌,促使他的诗思有了纵深的潜游和更高处的跨越。
这段经历注定要对江子的心路和诗路产生重要影响。后来江子的诗里那些洁净的意趣、高远的意境,都可见得来自那片高原的印记,常常让人的神思远离了尘埃,随他一起穿越尘界飞翔。
西藏归来一年多后,出于经济上的考虑,江子忍痛放弃了出书的打算,而出了一本打印版诗集《系着红兜的相思》。其中收录了他学生时代部分诗歌和他西藏之行的大部分诗歌。
回到家乡的江子跟人合办过杂志,给人打过工,后开办了夫妻推拿馆,有了一批固定客人。不料几年前,家里遭遇一些意外变故,多年的打拼几成空。由此,江子再次选择别离家乡,出外谋业,妻留在老家抚育爱女。
一个人在外闯荡,难免要经受一些身体和精神的磨折,江子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不管何种磨折,江子从未消减过对于诗歌的热爱。更可贵的是,知他懂他的妻始终如一,坚定地支持他前行。
聚少离多的日子,却让他们更加心心相印。江子的诗行里不断涌现出思乡的意象,那里满是亲人的影子。《我的北方》:“还有梦在等待我心的畅想/还有人要欣赏我动感的诗行/感恩生命/感恩祈祷的手在瞬间的合并/河流的隐语/碎了一地的月光/那不是我的所有的行囊/那就是赋予我生命的北方……”
对于江子,诗歌就像是心灵的怡养液,可以不断地补充勇气、信心和力量,甚至可以傲然于死亡。
在一首《穿越死亡》的诗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行字:“——心脏在瞬间加快了步伐,心率200次,于是写了下面的诗行”。这是一句非诗化的题记,看过让人不由得一阵揪心。江子患有间歇性心率不齐症,我不敢确断这个病的危及程度,但我想但凡关乎心脏的问题都不可小觑。而江子竟然在心脏发出信号的关口还在写诗。
“世界在瞬间变形了/声音里充满了烦躁/一任奔马的蹄声在践踏/一任飞逝的时间在徜徉……”在心脏疾跳的时刻,他的思绪也在剧烈地振荡,那些喷发的诗句已等不及,它要即刻喷薄而出。那一刻,心脏的亢奋似引燃了精神的亢奋点,让他的心,他的思,都游离在了身体之外。
“我在大街上行走/举着我心的永恒/寻思着里程碑的抒写……在一片宁静里我体验着死亡的消长/我不恐惧死亡/犹如我不害怕成长……”面对他的淡定和从容,我们唯有敬重和祝福。
“游弋的心的回归/瞬时的定位/和死神别离……”哦,一切安好,谢天谢地!
从这里,可以显见诗歌在江子生命中的份量。而这种潜入生命浸入血液的爱,也神奇般地让他在那样暗流涌动的时刻安然挺过。
江子感念,因为诗歌,他结缘了长安的文朋诗友,因了这些文朋诗友,他落脚于长安,意恋于长安。而同时,江子也以他精美的诗歌让文友们敬赏,以他精湛的推拿术名扬于长安,以他温厚质朴的品性让诸多文友愿与他靠近,与他聚合。
说来,江子的文字因经久地锻打,早已脱锈成钢。因诸多方面事由的梗阻,他的成书一拖再拖。而今,他的第一本诗集在众人的期盼中终于即将付梓,作为他的友朋,我欣然以贺!
我虽与江子同龄,但我愿奉江子为老师,从他的诗意里撷取一点文思心得,提高我的学养;从他的淡泊间汲取一些为人的风骨,充盈我的心肌。从此,任它东南西北风,我亦唯愿穿越尘界,迎风而翔……
柳江子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heheq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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