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氏家族墓考古揭开百济国王归唐秘史

祢仁秀墓中的镇墓兽 

修复后的塔式罐

去年，在西安市长安区郭杜附近的一工地上，考古人员陆续发现3座大型唐代墓葬。墓志的出土揭开了唐代的一个神秘家族——祢(mí)氏家族，更揭开了唐朝与当时朝鲜半岛三国之一百济国的一段尘封历史。墓主为祖、父、子三代的百济国遗民，且均为唐朝高官，其中祖父曾引领百济国义慈王归附唐朝。近日，在西安市文物局、韩国驻西安总领事馆、西安博物院、韩国独立纪念馆共同主办的“西安地区中韩历史文化交流学术会”上，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公布了这一重大考古成果。

墓葬规格显示地位极高

作为文博大省的陕西，发现唐代墓葬似乎并不稀奇，但考古人员发现，这次在西安市长安区发现的3座墓葬大致呈“品”字形排列，有2座为4个天井，1座有3个天井，均坐北朝南。正是这墓中的天井数量显示墓主人地位很高，在唐朝均为高官。在唐代墓葬形制中天井越多，则预示着墓主人的身份越高，皇帝会有9个天井，太子、公主有的是7个天井，有的皇后也只有5个天井。 

令考古人员惊喜的是，在其中的2座墓葬中发现墓志。墓志详实地记载了墓主人的身份，然而墓志的内容则大大出乎了考古人员的意料。两块墓志分别出土于M13和M23，墓志字数分别有900余字和500多字，M13墓主为父亲祢素士，M23墓主为儿子祢仁秀，皆属于祢氏家族。

墓主人到底是谁？该家族墓发掘负责人、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研究馆员张全民此后陷入了苦思冥想，经过艰难寻找，他发现，在2000年前后，《祢寔(shí)进墓志铭》被盗流落洛阳，现存于洛阳理工学院，志主祢寔进曾任唐左威卫大将军、来远县开国子、柱国。祢寔进是祢素士的父亲、祢仁秀的祖父，属于同一家族的祖孙三代，埋葬于长安高阳原，与这里地望相合；埋葬的时间在唐高宗咸亨三年，与该墓的时代吻合。他因此断定，没有墓志的M15大墓墓主为祢寔进。

出土文物生动形象 

令人遗憾的是，3座墓葬均出现盗洞，墓室被盗严重，残存的不少文物都遭到破坏。虽然大部分文物虽被盗，但还是发现了鼓吹仪仗俑、双高髻小女俑、鼓吹骑马俑、风帽俑、陶驼、铜镜、镇墓兽、天王俑等不少重要文物。张全民说，其中M23出土的一组十二生肖俑十分难得，目前除鸡和马仅存头，缺失生肖蛇俑外，其他8个俑均已复原。

在出土的文物中，最为珍贵的是2件塔式罐。塔式罐由三部分组成，高耸的圆锥形盖，中部器身作罐形，鼓腹，平底，下部为高大的底座，承托罐身。塔式罐座42厘米，塔式罐(带盖)49厘米，通高77厘米。盖子如同塔尖，塔式罐呈花瓣状，在罐的四周贴饰有大象头，还有一些双角兽头像，上面还带有残存的贴金。而塔式罐座上面则是莲花瓣形状，底座上还有大象头和袒胸露乳的鬼怪。虽然因为唐朝盛行佛教，出现了这种样子像佛塔的塔式罐，专家认为其功能与灵塔相似。 

祢氏家族与中原的渊源

墓志显示，祢氏家族在十六国至隋末，曾多次来回迁徙。迁徙原因，可能因为躲避战乱而到了朝鲜半岛，因为当时朝鲜半岛社会安定，民风纯朴，战乱后又回到中原，祢氏家族曾在百济和隋朝均任过高官。祢氏家族在百济曾位高权重，缘何后来又回到唐朝呢？原来唐初朝鲜半岛处于三国时期，分别为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间纷争不断，社会动荡。

张全民查阅朝鲜半岛高丽王朝时期编写的《三国史记》记载，百济义慈王时期，百济攻占新罗重镇，对邻近的高句丽也经常骚扰，为此，新罗与高句丽向唐朝投诉，因此唐天子下诏征伐百济。660年，唐朝联合新罗出兵，百济国灭亡。在百济国灭亡时，《旧唐书苏定方传》中记载了百济大将祢植带领百济义慈王向唐朝投降之事。墓志对此记载为：“即引其王归义于高宗皇帝。”经专家的考证和祢仁秀墓志印证，祢植与祢寔进为同一人，祢植在入唐后，称为祢寔进。张全民说，祢寔进引领着百济国的义慈王向唐朝投降，之后入唐为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