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历史和人生:山形依旧枕寒流
事业低迷,感情受挫,财产遭损等等。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有时会把这些事看得大得不得了。
其实,“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在古人眼中那不过都是历史长河中转瞬即逝的过眼烟云,完全犯不着为之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吴越之争,金戈铁马。吴王的刚愎自用,伍子胥的鞭尸扬灰,勾践的卧薪尝胆,范蠡的泛舟江湖,曾经是何等的波澜壮阔、威武雄壮。但在千多年后的李白看来,那不过都是如烟往事:“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家尽锦衣。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唯有鹧鸪飞。”
越王的扬眉吐气在哪呢?那曾经云集如花宫女的宫殿,如今已经是鹧鸪纷飞的废墟了。“旧苑荒台杨柳新,菱歌清唱不胜春。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吴王的霸业也一样,原先一片繁华的苏台遗址上,如今也只有照例升起的月亮还照在依旧吐绿的杨柳上。
三国赤壁,波诡云谲。曹操、孙权、刘备、诸葛亮、周瑜……多少英雄豪杰在此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但在几百年后的杜牧看来,那也不过只是一场闹剧而已。“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当年的征服者与被征服者现在在哪呢?留下的不过是一支不知主人的折戟。
即使历史可以改变,也就是“二乔”易主罢了。
这种对历史和人生的清醒认识,这种浓郁的沧桑之感,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比比皆是。像韦庄的《金陵图》:“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像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像元稹的《行宫》:“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像陆游的《小舟游近村舍舟步行归》:“斜阳古柳赵家庄,负鼓盲翁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
人们在品读这些诗时,常常会精神为之一振,体会到一种博大、开朗和豁达。既然历史如此容易“时过境迁”,那些曾被我们自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放在历史的大背景下看,还不是转瞬即逝。因此,只要瞩目远望,迢步思量,大可不必愁肠百结,耿耿于怀。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鱼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有人说这是宣传人生的无意义,是无可奈何的伤感和悲哀。 但也有人说这只是品读者的心态问题,就像同样面对秋天,有人看到的是“一年好 景 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有人却叹息“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
如果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在古人对历史兴替、人事代谢、沧海桑田的感怀中,我们又何尝不可以学到博大的胸怀、开阔的视野、清醒的洞察和恢宏的器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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