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然,穿越诗空施施而行的民国精灵
施施然的横空出现,是我们诗坛的一种奇迹。尽管她从2009年1月出现至今,时间还很短,我无法预见她更多美好的将来,仅从当下的情况而讲,这个穿越古典与现代诗空,在广阔的时空中,处处闪现着古韵和新诗美丽的鳞片,在自然与人文的交错中,自由写作,长袖善歌的精灵,柔美了网络诗坛一大片。
“自由、性灵、超越,以一颗古典柔软心,穿越而今当下。”的施施然,更让我感到了她发自内心的真诚,真诚的写作,将文字自由的随性搭配,不仅仅带给我们强烈的图画美,还有一种音乐内在的节奏感,青春、生活的无形震撼力;她的突然闯入,让我看到了一个融戏曲、诗歌、美术、舞蹈等于一体的诗坛另类精灵。
虽然诗龄长短与诗歌好坏没有绝对的关系,虽然诗歌不仅仅是到语言为止,虽然……,我可以假设许多,但施施然给我空寂的诗坛带来了清新、陌生、些许震动,甚至有些混乱,这是事实。这个怀有英雄、古典、大爱情结的美女自然步入鱼目混杂诗歌的道路,拿自己的文字冒险,本身就是一种探索,一种挑战,一种无畏的体现,等待着一场争论和最终的水落石出,静水深流。
这种特有的诗歌现象已被有人称为:“新红颜写作”。暂且不必考虑网络的传播影响力等因素,如果为了研究,贴上各种流派或标签我觉得可以,但是如果为了“网络走红”而称为“新红颜写作”去夺人眼球,我觉得大可不必。“红颜”让我想到了“祸水”,虽然是感性自我认识,但是我觉得诗歌的最终应是人类共同的、永恒的命运主题,与性别无关,或者说已经超越男女性别;当然,男女的日常体验和情感、个性化、隐私化等有不同,不容忽视。
我们期待现代诗坛的一场革命,期望诗歌繁荣;施施然的出现,只是一种希望,她无法过多的承担起不必要的责任和义务。
在我有限的接触和阅读中,在施施然提供给我她最全面的诗歌中,我觉得在她用心的写作中,“走在民国的街道上”11首诗是颇费苦心的。在这组诗中,由于施施然对诗歌的真诚和敬畏,飘逸在她笔尖下的旗袍、长衫、学生装,佩剑、英雄、战骑等古典诗歌意象,都让人怀念和着迷,连阴谋和爱情都让人自然迷恋,这种对古典的迷恋和倾倒,更多是对现代生活的反思和回归,一种寻求哲学上的乡土情怀和朴素精神。
就像插上了时间的翅膀,我常常就这样
走在民国的街道上,步履轻盈和优雅。四月天的
花香很近,没有愤世嫉俗,只有儿女情长
——《我常常走在民国的街道上》
看不到颠覆、反叛,在怀念中,更多的寻求着一种融入生活的平和,施施然给我们提供了许多轻盈、优雅、花香等充满人性暖意的诗句,崇高的诗歌,在施施然的化点下,读着相对增加,在现代快节奏的膨胀生活中给了我们无限的心灵慰藉,值得细细品味。
连她“预谋一场两千年后的私奔”,也是“在香气缭绕里”,她希望的“战乱年代”,在追求一种爱情的简单和生活的纯粹。
希望生在战乱年代,而你
是草莽生涯的将军。佩剑,战骑,杀气……
我买胭脂的当儿,被你掳上马背
绝尘而去。我哭哭啼啼
做了新娘,还生下一对儿女。然而
我没有逢着诸侯割据的年代,你也不是
戎马一生的军旅,可是
你却以笔为剑,以诗为马,以军阀
攻城掠地之势,将我的心夺去
——《战乱年代》
连私订终生也“在古书里”。
这个“身在今天的北方,心在民国的江南,四分之一旗人血统,美术专业毕业。”的施施然,一直念念不忘自己心中的“民国”,“民国”许多诗歌的意象与现代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无法忘怀,寄托在诗中。
假若所有的烛火都灭了,她的世界
也绝不黯淡。山野间闪烁的水光,林间
流淌的月色,甚至拔出的剑气
都是阔大的婚床,浩大的钻石之光
和一首疾风刮不走的乐曲之下
充溢天地间的欢爱
只要你还在,流水就冲不走我的民国
我的民国是船,踩着万顷碧波
——《流水冲不走的民国》
在施施然的诗中,看不到奇倔、婉丽、娇艳,而是自然天成的一种行云流水,这种比较轻松特质的形成,我想与她具有很高的天赋禀性和以前写过散文、随笔以及对当下生活的个人认识等有很大关系,她带有宗教情怀放牧诗歌,爆发式的写作,与其说是“寻求一种灵魂的出口”,更是希望得到一种认可,一种理解,一种感动,一种宣泄之后,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快乐的追求。
她的自然,“风一样自然来”:
就像春天要重回大地。雏菊和野百合
要在田间次第开放。麻雀在春风绿色的手臂上
吱吱喳喳,为即将到来的金黄欢欣歌唱
就像你突然从冬天逃了出来,抖落
身上的料峭,变成一条奔涌的河流
辗转在海的方向
不要再躲闪你的目光,有些事情
注定无法阻挡。就像云层洒下的雨滴
钱塘涨起的潮水,婴儿在腹中孕育,种子
要变成另一个模样,以及
你偶然驻足,爱上我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
从容不迫,镇静自若的面孔下,仍旧心灵激荡的热情和对生命的讴歌,例如《雷霆》、《驿外》、《观音像》等。
雪亮的镰刀,从深处收割疼痛。过去
未来,被拦腰斩断,连同自己,挥进宇宙的黑洞
唉,你这固执的
你看,颜色还在疯长,心已经不见了
——《雷霆》
在“人间与天堂之间”7首诗中,我还感到了施施然对母亲的挚爱,这种挚爱是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在矛盾中最终归于和平,流淌在诗句下的爱,难舍难弃。
暗示我,你带走了的,是我身体的磁极
余下的,是再也无法团圆的碎屑
——《我身体的磁极被你带走了》
《青蛇》也写得很有个性,很不错:
人间换上了夜行衣。钱塘
隐退。妖孽显形。从金山寺跑来
一长串木鱼声——又有何用?
我左眼是青铜,右眼是香符
口吐莲花刺身的风,是我五百年的修行
快听,滴滴答答的雨,冰冷
真切,饱含被辜负的苦,贞节了
一生。我还爱
姐姐你那假惺惺的笑……咳!别再和我
提什么许仙和雄黄酒
等这雨丝一断,我就拿了他的命来
“现代素描渴望古典的颜料”的施施然,“从那盏透明的灯开始”,“带上我的名字去轮回”,在真情、真诚、忠诚的写作道义之下,她自由、灵性、超越,抒写着自己的情怀,这种极具排山倒海爆发式的写作,是内心与外界对话的必然。古典与现代不是简单的组合,是以自己独有情感去粘接并气脉相通的。万物应声,红尘翕张,内心感应,都在她的诗下:
褪去红装绿装和武装,以及
所有沾上了尘埃的衣裳。我要我的灵魂
像一首诗中诗那样,清澈
如婴儿的双瞳,在时间的灰烬里,在
玫瑰花香的托举中,上升
继续上升。没有水晶鞋,可是
我有经得起推敲的透明羽翼。那是
艺术女神赐予我的特别礼物。我将用它
造一架荷马的竖琴
我会轻盈地、更轻盈地
飞。在我的琴音之上。我灼热的体温
将沿着李白走过的蜀道,一直向上
不要破碎,不要残云垢雨,更不要
暗红色的颓靡。我要沿途
那些迤逦的风景,带走我此生缄默的秘密
_______《我要我裸露的灵魂在琴音里飞升》
酐畅淋漓,极具铺张,“思无邪”,一心向佛的施施然,许多诗给人感觉是一气呵成的,她掌控着属于自己经历、性格、写作态度等多种因素铸成的通往诗神天门的“密码钥匙”,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密码,但隐藏在其诗之后更多的意义需要我们去认真解读;她提供给我们的诗歌是多元的,丰富的,充盈的,美丽的,甚至有些朦胧的诗觉图感和幻像;她一直施施而行,心灵平和中寻求以一种柔美的慢姿去宁静、舒适、阳光、健康的自由写作;飞翔或者舞蹈,灵魂最后回归于平静、温和、温暖、和谐。诗中多元化因子的艺术组合,显示出了她独特的天赋和有声有色,韵味无穷的美学追求和诗歌气象。在她穿越古典,穿越灿烂诗空施施而行之中,其民国精灵的身影闪烁在我们面前,轻巧、精致、飘逸、不时让人眼前一亮,照耀于世。
可是说,现代网络给我们提供或者说打通了一种审视施施然诗歌的可能,她自如的穿越,表达着自己的写作诉求:诗歌让她快乐和幸福。她需要更进一步超越当下,向诗核挺进。由于时间等的关系,尽管她的诗很滑美,让人容易接受,但缺乏了一种淬火和打磨,一种对抗的粗砺,或者说更好的发掘和融合。否则她难以免掉入古诗翻新、“旧瓶装新酒”等嫌疑,这对年轻的她是及其不公平的。
2010.6.2匆于长安
施施然简介:
施施然:本名袁诗萍,身在今天的北方,心在民国的江南,四分之一旗人血统,美术专业毕业。之前多写作散文、随笔,自2009年11月开始诗歌创作,同期进入爆发性写作状态。诗歌主张“自由、性灵、超越,以一颗古典柔软心,穿越而今当下”。作品见《天涯》、《山东文学》、《诗选刊》、《星星》、《北方作家》、《延安文学》、《西北军事文学》、《中国诗歌》、《风流一代~青春》、《青年文学》、《羊城晚报》等等。
备注:本文正在修改之中,未经作者许可,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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